秦九嶺道：“這樣，你就跟孔三哥說，就說是我說的，帶他建功立業。

  最多兩個月，他就能回長安，屆時，就可以安心他的醫學夢了！”

  “額……”

  打發走展宇，沒多久，高審行又來了。

  “秦兄弟，不是吧，大白天的你睡覺？”

  秦九嶺瞥眼：“高兄，你一夜不睡試試？”

  “不，不是……”

  高審行苦笑，“秦兄弟，你好歹也吩咐一下那些勞工今天幹什麽吧？”

  “今天陽光正濃，讓他們跟我一樣，回屋睡覺。”

  “我的秦兄弟啊！”

  高審行快哭了，“今天就是我該給陛下寫報告的日子了，你讓我怎麽說？”

  “如實說。”

  秦九嶺拿出煙草招呼道，“來，高兄，抽根煙順順氣。”

  “……”

  你他麽的！

  逼我讀書人說髒話啊！

  高審行最終還是不爭氣地接了，但連抽兩管，卻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想再問秦九嶺，卻發現秦九嶺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

  宣和殿。

  李二看著高審行的飛鴿傳書氣笑了。

  “輔機，你來看看，三天，秦九嶺這小子花了近千兩黃金，啥都沒幹，今天居然還窩在被子裏睡大覺。

  就這，還跟那群村民說要帶他們發財！

  要不是朕另有耳目，還以為這是高審行在故意虛報！

  你說，這秦小子他是想幹什麽？”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長孫無忌反複琢磨著奏折裏的話，道，“陛下，臣以為，秦九嶺此言有理，現在最著急的，確實是那些百姓。”

  “朕也覺得秦九嶺重重舉動不正常，似有大圖謀。高審行說秦九嶺昨晚畫了一夜畫像，就是不知畫的是什麽。

  還有那個胡經之，居然認了秦九嶺做師父，讓朕想不通啊！

  這高審行，也真是個豬腦子，秦九嶺都睡了，他難道就不知道抄一份圖紙給朕嗎？”

  長孫無忌失笑：“高審行的為人臣了解，他怕是做不出這種事來。”

  李二也笑了：“也罷，才千兩黃金，朕等得起！”

  ……

  黃昏。

  展宇回來了，拉著滿頭是汗的孔誌約，身後還跟著一個黑瘦小老頭。

  見秦九嶺還在睡覺，展宇不好叫醒。

  孔誌約卻是急得不行，在屋裏團團轉。

  也是轉得太多，把秦九嶺轉醒了，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秦兄弟！”

  孔誌約如蒙大赦，“你可算是醒了！”

  秦九嶺揉揉眼，掏出煙絲：“孔三哥，來，先抽一管！”

  “哎呀，秦兄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說笑？我可是寫了信偷跑出來的，要是沒能弄點成就回去，我爹會打死我的！”

  “哎，這樣，孔三哥，隻要你抽完這管，我就告訴你怎麽辦，如何？”

  “不是，秦兄弟，這東西什麽玩意兒？”

  “簡單，抽一口，深吸，吐！”

  一管煙後。

  孔誌約神清氣爽，氣定神閑，感覺離家出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秦九嶺揮手在紙上寫了一個方子。

  “孔三哥，這是一種藥劑，名叫板藍根，清熱解毒，涼血利咽……”

  “秦兄弟，這藥劑真有這麽神奇？”

  “這隻是最簡單的一種，九州縹緲錄上還記載了好多，隻不過一時間材料不齊全。”

  “秦兄弟，需要什麽材料，你盡管說！”

  “難啊，知道我為什麽去山西嗎？”

  “啊？不是陛下要你去的嗎？”

  “那隻是其一，不然全國這麽多地，我為何就選了今年遭災最嚴重的山西？”

  “為什麽？”

  “因為酒中縹緲錄上記載，山西人傑地靈，有許多名貴藥材！”

  “秦兄弟，我……”

  “孔三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山西找材料，包在我身上！隻是，現在我卻有點走不開。”

  “啊？”

  孔誌約忙問，“秦兄弟可是有什麽難處？”

  “我準備在這裏建設工廠，但這不是朝夕能辦好的，預計需要一個月。

  雖然圖紙都畫好了，負責建築的人也找到了，可我不監工，心裏總是不踏實。”

  秦九嶺歎道，“可惜孔三哥不懂建築，不然有孔三哥幫我監工，我就能騰開身了。”

  “誰說我不懂建築？”

  孔誌約急了，“國子監天文地理，無所不包，我雖然不很喜歡，但我爹逼著，多少了解……

  不，是絕不差！”

  “那太好了！”

  秦九嶺滿意點頭，“那就有勞孔三哥在這裏幫兄弟監督工程了，少則半月，多則40天，我肯定歸來。”

  孔誌約感動：“秦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來，孔三哥，感情深，一管煙！”

  安排孔誌約去休息，秦九嶺讓展宇把找來的工匠帶到。

  根據展宇介紹，工匠姓劉名飛，從業四十年，還住持修建過一段大運河。

  可惜也許是命背，混到現在也沒混出個名堂來，反而因為修建大運河期間，勞工造反，被隋煬帝定了罪，住了監獄。

  直到李二攻破洛陽，大赦天下，才被放出來。

  也因為入獄，妻離子散，如今五十多歲，連個家都沒，靠給別人做活為生。

  聽完展宇的介紹，秦九嶺不禁驚奇：“行啊展大哥，這麽倒黴的人，你從哪找到的？”

  展宇嘿嘿一笑：“不用找，幾乎沒費力氣，去長安一問就問出來了。

  劉飛年邁，沒人用，很多時候都是自降身價，才能去窮苦人家幫忙混口飯吃，長安找苦力的都認識他。”

  “快，帶他進來！”

  很快，劉飛被帶進房間。

  “小人拜見秦……”

  “呔，惡賊，原來是你！”

  誰料，不等劉飛說完，秦九嶺忽然大喝出聲。

  “……”

  展宇嚇了一跳：“公子？”

  秦九嶺指著劉飛冷冷道：“就是他，那日蒙著麵在郊外打劫本官。

  化成灰本官都認識他！

  展大哥，快，讓人把他綁起來，本官要殺死這老賊！”

  “大人饒命啊！”

  劉飛嚇破了膽，老淚縱橫，“小人冤枉，小人從沒劫持過大人啊！”

  秦九嶺冷哼：“口說無憑，你有什麽理由讓本官留你一命？”

  好死不如賴活著，劉飛心驚膽戰地不斷磕頭：“小人願為大人做牛做馬，隻求大人不要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