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說心裏話，被一群人盯著，秦九嶺感覺還是很新鮮的。

  這可是大唐最高統治集團，能做到這一步，除了我秦九嶺，還有誰？

  至於擔心……

  那是不存在的！

  秦九嶺昨晚從秦瓊那了解的信息證實，史書所言非虛，唐朝確實是沒有馬蹄鐵的。

  不錯，秦九嶺所謂改善馬匹的辦法，就是馬蹄鐵。

  聽起來很簡單，人人都懂，馬蹄鐵發源也很早，早到可以追溯至公元1世紀的古羅馬時代。

  但不得不說，在中原古代，雖然也有類似的東西，但真到大規模運用起來，是公元14世紀的元朝鐵騎。

  可事關生死，李二都已放話，君無戲言，雖然胸有成竹，但秦九嶺怎麽都得做做樣子。

  然而，就在秦九嶺一本正經地剛要說話時，程咬金卻是一臉譏笑道：“秦小子，你不會是說不出話來了吧？

  要俺老程看，你還是盡早認輸吧！嘿，還別說，你這年齡，進宮做個小公公剛剛好……”

  也是，秦九嶺剛才心中一陣感慨，但看在眾人眼裏，卻是無計可施。

  這下，連李承乾都急了，進言道：“父皇息怒，九嶺哥肯定有辦法的……”

  “放肆！”

  李二怒喝一聲，更是生氣。

  要是秦瓊求情，他還不會動怒，畢竟是人之常情。

  但自己兒子求情算怎麽回事？

  要知道，李承乾可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將來的太子！

  如果因為秦九嶺跟他心生間隙，這還了得？

  而這秦九嶺，竟然不知不覺短短時間內就拐騙了他的寶貝兒子，簡直可惡至極！

  李二一聲怒喝，喝退李承乾後，目光森寒：“秦九嶺，別怪朕沒給你機會，是你太過狂妄！

  朕和眾卿也沒工夫在這一直等你，朕再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要是你再說不出來……”

  “陛下！誰說草民說不出來了？”

  秦九嶺氣急，“草民剛才已經說了，給馬穿鞋子，也就是釘馬掌一說，確實屬實，絕不敢欺瞞陛下。”

  “哼！”

  李二冷哼一聲，“朕就知道，你根本就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程咬金更是嗤笑：“用釘子把鐵墩釘在馬蹄裏，那馬疼得還能跑嗎？恐怕就是行走都成了問題！

  秦小子，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到了現在，還敢在殿上胡言亂語！”

  不得不說，其實程咬金原先還沒想著針對秦九嶺。

  甚至對秦九嶺的才智也是讚不絕口，雖然秦九嶺有點口無遮攔，但這點事在他眼裏並沒什麽所謂。

  但這次不同。

  程咬金看似粗鄙，其實心眼極多，要知道，秦九嶺會製冰的事，是他稟告李二，然後帶著李二和長孫無忌等人前往秦府。

  可以說，沒有他，也就沒有後麵這一係列的事。

  現在，李二動怒，眾臣惶恐，要是追責起來，遲早得追到他頭上。

  要不是他當初不聽地誇讚秦九嶺，李二也不會親自去過問的製冰的事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程咬金縱使對秦九嶺沒有多少恨意，此刻也得表現出一副對秦九嶺極其不滿的態度來，如此，日後李二問責，他才有的話說，言亦是被秦九嶺蒙騙雲雲。

  至於秦九嶺的性命如何，這關他什麽事？

  雖然秦九嶺獻計除了蝗災，且小小年紀，確實稱得上神童。

  可這點成就……

  程咬金斧下亡魂不知幾許，其中不乏當世將才，哪個不比秦九嶺名聲顯赫？

  秦九嶺這點成就，在他眼裏，或者說在此刻殿中一幫大臣眼裏，隻是平常而已，尤其是秦九嶺的年齡，眾人說不輕視是假的，隻當秦九嶺是運氣好想出了破蝗災的方法，根本沒人放在眼裏。

  論功績，秦九嶺是大，可論資曆地位，沒有秦瓊的影響，秦九嶺屁都不是。

  何況秦瓊作為京官，連和他關係不錯的李孝恭等人都不敢在此刻多言，更遑論那些對秦瓊一係有敵意的大臣了。

  幾乎是在程咬金開口之後，眾大臣紛紛出言，怒罵秦九嶺。

  “天方夜譚，古未聞之，理想當然，甚是可笑！”

  “擾亂大殿，謬論惑眾，其心當誅，其罪當斬！”

  “轟出去，此等黃口小兒，我等士族羞於為伍！”

  一道道喝罵聲響徹大殿，秦九嶺聞言隻是冷笑，連爭辯都懶得去爭了。

  代溝太嚴重了！

  殿上，李二臉色鐵青，秦九嶺實在過分，著實可惡，縱然有心惜才，但這麽多大臣進言，他也決了心思。

  正考慮如何嚴懲秦九嶺時，又是長孫無忌開口了。

  “陛下，臣以為，秦九嶺言語雖俗，忠心可嘉，不妨再給他一次機會，且聽他說說如何給馬‘穿鞋’，再行定罪不遲。”

  長孫無忌這一開口，大殿中的喝罵頓時小了許多。

  畢竟，大家也不是真心想把秦九嶺怎麽樣，秦九嶺是死是活，他們也懶得去管。

  甚至為了剛才賭注的利益，他們倒是希望秦九嶺可以活下來“還賬”。

  但輸人尚且不能輸陣，被秦九嶺削掉的麵子卻是無論如何也得找回來，不然，傳出去大家的麵上誰都不好看。

  而且，長孫無忌不管怎麽說，深得李二信任，縱使有些大臣和長孫無忌派係不同，但也不好直接出言得罪，不然，被長孫無忌針對起來，難免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點，不少朝臣早就領教過長孫無忌的手段，不敢等閑視之。

  李二聞言點點頭。

  倒不是覺得秦九嶺真能說出個什麽道理來，這隻是他對長孫無忌一貫的信任，覺得長孫無忌不可能平白無故這般做。

  再者，他自繼位以來，力主政治開明，采納長孫無忌的意見，才不會落人口舌。

  “好，就依輔機所言，秦九嶺，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二高高在上地喝問秦九嶺。

  秦九嶺卻是白眼直翻。

  娘哩，什麽叫還有何話？小爺剛才就沒插話好不好？

  念及此，秦九嶺也是怒了，直言不諱。

  “陛下，恕草民直言，諸位大人所說，在草民看來，簡直可笑，純屬井底之蛙，故步自封矣！”

  這幫大臣動不動就滿口仁義道德，自己還沒說話，就在那嘰嘰歪歪忙著定自己的罪，就是再好的脾氣，再說胸有圖謀，秦九嶺也怒了。

  他要給這些人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