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白說？”

  李二微微一怔，不覺驚奇，“何為不能白說？”

  “除非陛下答應賞賜給草民一萬貫錢，不然……”

  “大膽！”

  程咬金陡然打斷，嘿嘿冷笑，“好你個秦小子，竟敢獅子大開口，陛下問你話，居然還講條件，你知道一萬貫錢有多少嗎？”

  “不過千兩黃金而已。”這換算難不倒秦九嶺。

  “你！”

  程咬金語聲一頓，那可是千兩黃金，他近十年的供奉，怎麽從秦九嶺口裏說出來跟十串糖葫蘆似的？

  這下，連李二都不禁氣笑了。

  且不說敢跟他講條件的，秦九嶺是第一個，難不成，秦九嶺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

  不過，秦九嶺這胸有成竹的模樣，李二倒是真想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麽辦法來。

  輕笑道，“秦九嶺，你倒是好膽量，敢跟朕要錢！

  你可知道，輔機一個月的月俸是多少？”

  “草民不知。”秦九嶺淡然應道，似乎絲毫沒聽出李二話中的隱怒。

  秦瓊扶額，算是怕了秦九嶺，急忙求情：“陛下，九嶺年幼無知，陛下切莫與他一般見識……

  九嶺！快給陛下賠罪，然後把你那什麽計策說出來！”

  說著，秦瓊生怕秦九嶺不聽勸，伸手就要去摁住秦九嶺。

  倒不是秦瓊害怕陛下降罪遷怒與他。

  此時，秦瓊已然看出，無論是陛下，還是長孫無忌，心中對秦九嶺都是賞識的。

  長孫無忌剛才更是提了一個絕佳的折中辦法。

  隻要現在秦九嶺賠罪，再就戰馬一事說出個所以然來，陛下和長孫無忌定會寬恕。

  秦家好不容易出了秦九嶺這麽一個神童，秦瓊可不願看著秦九嶺就這麽錯失機會。

  再任由秦九嶺這麽頑劣下去，萬一惹怒陛下，怕是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已經是打定主意，等這次風波一過，親手調教一下秦九嶺的規矩。

  不然，將來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禍事來。

  但秦九嶺卻是一閃躲開了，當然，這也是秦瓊沒真動手。

  他怎麽都沒想到秦九嶺竟然會躲。

  “九嶺，你幹什麽？”

  秦瓊急了，奈何聖駕在前，他也不好追著秦九嶺跑，隻能焦急怒問。

  生怕秦九嶺再次惹怒李二。

  “叔父，小侄跟陛下要錢，自然有小侄的道理，絕不會無的放矢，請叔父不要阻攔。”秦九嶺衝秦瓊拱手。

  “你！”秦瓊大急。

  這明擺是作死啊！

  試問，那個人敢這麽跟陛下要賞賜？

  從來都是陛下賞賜別人！

  果然，本來還含笑的李二，見到秦九嶺這番模樣後，頓時冷哼一聲：“輔機，你告訴他！”

  “回陛下，臣的月俸是一百石，折換成黃金，剛好十兩。”長孫無忌應道，心中卻是失望至極。

  他也沒想到，秦九嶺居然是這般愛財之人。

  暗道自己真是瞎了眼，剛才居然還覺得秦九嶺穩重。

  這哪是穩重？

  螻蟻不自量！

  李二看向秦九嶺，又是一聲冷哼：“秦九嶺，你聽到了嗎？輔機的月俸也不過十兩黃金！

  你居然敢向朕索要黃金千兩，你可知該當何罪！”

  “陛下……”秦瓊一驚，瞧出李二是動了真怒，剛想求情，卻是被李二驟然打斷。

  “叔寶，你不用再說，今日，朕非好好教訓一下你這侄子！”

  李二說罷，衝著秦九嶺冷聲嗬斥，“輔機身為國家重臣，日夜操勞，月俸才不過十兩黃金，朕每每想起，都甚感愧疚。

  秦九嶺，你雖然有功於國家，但想憑此恃寵而驕，卻是看錯朕了！

  朕告訴你，就是連朕，一年都用不了千兩黃金！”

  說罷，李二已是滿臉怒容。

  要不是感覺秦九嶺卻是有才華，年齡尚小，且還是秦瓊的侄子，他非得把秦九嶺打入大牢不可！

  但秦九嶺顯然不願買李二的賬。

  無他，說千兩黃金，其實他都覺得少了！

  雖然對比之下，李二確實是挺節儉，可也不用就這麽拿出來說吧？

  不就是千兩黃金嗎！

  “陛下，”

  秦九嶺絲毫不懼，坦坦蕩蕩，“草民可不是白要你這千兩黃金，說句實話，要不是草民體恤陛下，少說也得萬兩黃金才成！”

  “放肆！”

  李二勃然大怒，他還從沒見過秦九嶺這麽猖狂的臣子，眼中殺意湧現，“秦九嶺，你以為朕不敢殺你麽？”

  日了狗，怎麽就知道打打殺殺？

  秦九嶺委屈，“陛下，你何不聽草民說完，再考慮殺不殺的？”

  “哈哈哈！”

  程咬金不嫌事大的哂笑，“秦小子，你不會以為你隨便說幾句什麽狗屁計策，就能值千兩黃金吧？”

  秦九嶺傲然：“程老將軍，您也是領兵打仗的人，豈不聞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我若一言真值萬金，又當如何？”

  “萬金？你以為黃金是大風刮來的？”

  程咬金樂了，“秦小子，我看你是想發財想瘋了！”

  李二更是怒笑：“好，秦九嶺，那你且說說，你有辦法，敢言值萬兩黃金！”

  “何止萬兩！”

  見李二一群人因為區區千兩黃金，居然發這麽大的脾氣，秦九嶺也惱了。

  本還因為李二之前那句不願失信於他，想著做個順水人情。

  不想李二居然這麽瞧不起他。

  他的胸中學問，豈是區區黃金能衡量的？

  同時，他也看清了，古人這思維太奧特，什麽都理所當然，簡直是蹭鼻子上臉。

  向秦瓊那般兢兢業業，他可做不到。

  他要改變！

  不然，一旦讓李二等人索取他腦子的好處成了習慣，以後那還了得？

  這個先例不能開！

  豁出去了！

  秦九嶺朗聲道：“陛下，草民想了想，還是不說了罷。不然，陛下指定認為草民是在坑您的黃金。

  既然如此，那個藍田封地，草民也不要了。

  隻是等有朝一日，草民用那改革戰馬的方法賺取萬兩黃金時，希望陛下不要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更不再因此遷怒草民！”

  說完，秦九嶺轉身向秦瓊辭行。

  “叔父，小侄多謝您最近的照料，銀錢小侄日後定當百倍奉還。

  不過，叔父您也看到了，陛下不相信小侄，長安小侄是呆不下了，叔父保重，等小侄賺回萬兩黃金，再來探望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