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將軍盡管去推，不過屆時可要小心些，那佛像中空，輕飄飄的，可別閃了腰！”

  秦九嶺才不畏懼，這些被後世當做笑話用的段子，也隻有古人才會相信那是神佛顯靈。

  “嘿，秦小子你等著！”

  程咬金也不發怒，秦九嶺這般篤定，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好奇之心，當下也不廢話，跟秦瓊借了十幾號家將便快馬往城東奔去。

  其實不光程咬金，李二心中也好奇得緊，可他是天子，貿然出現在寺廟裏去推佛像，且不說安全問題，萬一佛像不似秦九嶺說的這般，根本不是“偽佛”，那可就鬧了笑話。

  身為君主，更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不能留下被世人詬病的把柄，隻能心癢難耐地在秦府等候。

  長孫無忌卻很有耐心，準備好的考題並沒趁此空閑問出，在等程咬金的回複。

  秦瓊不敢怠慢，請眾人移步府內涼亭，奉上茶水。

  秦九嶺見狀，心思一動，上前拱手道：“陛下，草民這裏有些自己釀造的新酒，陛下要不要嚐嚐？”

  “新酒？”

  李二一愣，輕笑道：“你還會釀酒？也罷，上次你的茶葉令朕開了眼界，這次，便看看你的新酒如何。”

  秦瓊聞言不禁問道：“九嶺，可是昨天你給程將軍和敬德公那種酒？”

  秦九嶺抱拳：“正是，叔父和陛下在此間稍歇，小侄去去就來。”

  秦九嶺走後，李二不禁看向秦瓊：“叔寶，這小子釀造的新酒味道如何？”

  “這……”

  秦瓊苦笑，“陛下，微臣尚未嚐過，不知滋味。”

  “你都沒嚐過？”

  李二奇道，“剛才不是說秦小子昨天給咬金和敬德嚐了嗎？”

  言下之意，難道秦九嶺可能不給你這個叔父嚐嚐？

  “唉，陛下且聽臣道來……”

  秦瓊當即把昨日的事說了一遍。

  “竟有此等事？”

  李二聞言震驚。

  “不僅可以涼爽，還不會喝醉？”

  這下，連長孫無忌也訝異起來，頗有些驚奇。

  秦瓊忙道：“臣不敢妄言。”

  “父皇，孩兒也想嚐一嚐這酒。”

  一旁，李承乾也心動了，搖著李二的手臂撒嬌。

  長孫無忌聞言折扇連搖，看不出喜怒，一雙眼卻是緊眯起來。

  不多時，秦九嶺就回來了。

  和昨天一樣，依舊是滿滿一大壇子。

  不過李二可不會尉遲恭那種莽漢一般，仰頭灌壇子。

  正要倒入酒樽裏時，不想，卻被長孫無忌攔住了。

  “陛下，這酒讓臣來先喝。”

  “輔機……”

  李二訝異，可看向長孫無忌的眼色後，很快明白了，鬆開手道，“輔機費心了！”

  旁觀的秦九嶺心中一動，很快明白過來。

  自己剛才被懷疑的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長孫無忌這是怕酒有毒，要先來以身試酒！

  心裏一聲暗歎，秦九嶺不由感慨。

  後世有不少人，言長孫無忌乃是權臣，太宗死後，處處以皇親身份約束高宗李治。

  可這何嚐不是舅舅對侄子的一種關愛？

  僅憑此舉，長孫無忌當初死的憋屈啊！

  “咕咚！”

  長孫無忌並未多飲，杯酒下肚，含在嘴裏品味多時，方才咽下。

  “輔機，這酒如何？”

  李二倒是不怎麽相信秦九嶺敢在酒裏做手腳，一來是天子氣度所向睥睨，再者，秦九嶺隻要稍有異心，在這皇城中心插翅難逃，必死無疑。

  否則，剛才也不會讓長孫無忌直接飲下，而是牽拉豬狗牲畜了。

  “入口冰麻涼爽，及腹逐熱祛暑……酒是好酒，與臣以往喝的任何酒都不同。甘甜入味，沁人心脾。”

  頓了頓，長孫無忌卻忽然搖頭道，“隻是，臣未在此酒中品出任何酒味，不好判斷。”

  臥槽，沒看出來，長孫無忌居然這麽厲害？

  昨天尉遲恭等人都沒喝出來，加上古代的酒度數也低，秦九嶺也就想著忽悠忽悠過去了。

  沒成想，此時居然被長孫無忌一語點破。

  不過，這可難不倒秦九嶺，欺君之罪的鍋，他不背。

  “長孫尚書果然好眼力！”

  秦九嶺佯裝讚服，解釋道，“這酒因為釀造倉促，且密封之法粗糙，其中並沒有蘊含多少酒曲。

  不過陛下安心，等草民過幾日再釀造酒時，定給陛下送去品嚐。”

  李二點頭，對秦九嶺的話並無懷疑，也根本沒想過世間除了酒和湯，還有“飲料”這種東西。

  看向長孫無忌詢問：“輔機，那這酒？”

  “陛下請喝！”

  長孫無忌給李二親自斟酒。

  李二心中明了，這酒沒問題。

  一杯下肚，隻是此昂嚐嚐酒滋味的李二卻是麵色大變，緊接著目露奇異，連指酒樽：“輔機，斟酒！”

  一連喝下七杯，直到打了個嗝，李二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長讚一聲：“好酒！

  這酒雖說沒什麽勁道，但著實涼爽，朕，喝得痛快！”

  聽到李二此言，李承乾也忍不住了，連李麗質都好奇心起，一起過來跟李二討酒喝。

  長孫無忌淡笑：“陛下，這酒幾乎不見酒曲，給殿下和公主喝些也無妨。”

  “好！”

  李二對自己的兒子自不吝嗇，連連給二人斟酒。

  初嚐“可樂”，兩個小孩哪裏忍得住？直呼好喝！不斷討要。

  秦瓊在旁幹看，心裏癢癢得不行，但他可不敢跟皇子公主爭搶，暗暗心焦。

  秦九嶺在旁察言觀色，更是對長孫無忌佩服不已。

  這酒，尉遲恭等人就不說了，連李二都忍不住牛飲叫好，長孫無忌卻隻是淺嚐輒止，且絲毫不見動心，這份心性，難能可貴。

  正想著，廳外忽然一陣馬步聲傳來，程咬金身披甲胄，一臉得色，帶著笑大步踏進廳內。

  “陛下！哈哈，果然如秦小子所說，俺老程上前一推，連半分力都沒用足，那佛像嘩啦一聲就歪道了，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其內果然是空心的！”

  說著，程咬金從中拿出一把豆芽，嘖嘖道，“那裏的禿驢還說我肆意損毀佛像，要告發俺，結果俺直接往佛像底部一掏，果然掏出這些豆子苗來！

  哈哈，陛下，您是不知道有多熱鬧，現在城東的百姓全都圍住了那賊禿，跟他討香火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