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種田文的渣混混
作者:爾卿      更新:2020-08-18 06:29      字數:3416
  去京城當官的薑家大郎突然回來了,一時之間人們議論紛紛,礙於他還是整個薑家最出息的人,倒是沒人敢當著他的麵說,等知道他要去學堂當夫子後就更沒人敢說了。

  薑父薑母剛開始也想不通,還跑來找女兒哭訴了一通,但薑春蓮勸過後薑母又覺得兒子留在身邊更好,不說孝順他們,就說大孫子薑彥就該在父親身邊長大,她看著長大的孫子,不比那些阿貓阿狗生的好啊。

  這話也就是事情已成定局後安慰自己的話,前途大好的兒子突然來幹了秀才的活兒,薑母還是難受的,就是蘇父蘇母也一度可惜。

  不過話說回來,薑信雲到了這小小的鄉下私塾教書,可算是成了大新聞,也有許多人將孩子送了過來。

  薑信雲倒沒有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說不是蘇家莊和薑家村都不收,考察過別的地方送來的孩子的資質,合適的薑信雲也會收下。倒不是說瞧不上不能讀書的孩子,隻是他覺得別的地方過來學堂都太遠,折騰孩子也折騰大人,如果不是為了考科舉,就近找個學堂就可以了。

  蘇毅在大舅哥手底下念書,蘇澤適無比放心,他雖有意無意地教導蘇毅,但更多的是教他做人的道理,科舉那一套他並不熟練。

  原本還計劃讓兒子大些了就送去縣裏上學的打算也完全改變,準備就在村裏定居。

  至於縣裏的鋪子,蘇澤適沒準備靠著那個鋪子了,上次來買方子的有人見確實買不了,聯係他買蜜餞出去賣。

  最終蘇家定下的合作夥伴就是福記點心,他打聽過了,那是王府世子的私產,跟他們合作比較安全,不管上麵的人怎麽打架,都牽扯不上他這麽個小嘍囉。

  蘇澤適跟家人商量後決定獨家供貨給福記點心,價格定下,他們賣多少和怎麽賣都跟他們沒關係,隻是福記還要求了他家隻能是供貨商,不能對外出售。

  蘇澤適算了一筆賬,他們自己能賣出去的數量肯定比不上全國都有店的福記賣的多,他們賣出去的價格肯定高,但給蘇家的定價也不低,就是他們準備在店鋪裏賣的價格。

  福記還說派人上門取貨,還免了他們運出去的功夫,怎麽都是劃算的。

  周縣令那兩成他也沒想收回來,對方隻要不走就有用處,要是升官了用處就更大了。

  結果福記胃口大,他們今年做的全包圓了還不夠,蘇澤適又跑了兩個村收果子,趕緊趕慢地又做了一批。

  他是個喜歡考慮以後的人,總是想著現在能多掙一點就是一點,蘇毅和蘇瑞長大了要錢,蘇父蘇母年紀大了要是生病也要錢,他還想著等以後孩子們大了帶著父母和媳婦去看看大好河山,享受生活呢。

  想著想著,原本還想去檢查一下今年田裏的魚溝和魚坑的,又回身進屋了。

  小兒子快五個月了,從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嬰兒變成了能學著坐起來的小嬰兒了。

  蘇澤適不偏心,兩個孩子他都很喜歡,並且時常告訴家裏的人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能拿兩個孩子作比較,他們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作為大人自然會對孩子的性格和習慣有一些偏向,他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論有多少事情沒做,他每天都一定會抽出時間聽大兒子跟他分享他的事情,並不覺得兒子幼稚,這隻是成長必經的階段,作為父親要慢慢扶著他長大,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小兒子還小,陪他的時候也是在陪著妻子,他也不吝嗇花時間,每天都抱著他走兩圈,至少現在蘇瑞被他抱著是會笑了。

  從去年冬月開始,周圍的村子基本都學了蘇家在田裏養魚,好一點的會跟蘇家打聲招呼,更多的都是直接開始。

  蘇父擔心別人學去了今年自家的魚賣不出去,蘇澤適倒是不擔心,他還勸蘇父說這個法子能讓更多的農家人過得更好。

  其實蘇父蘇母也是很善良的人,他們有些私心是人之常情,後來還主動教外村來詢問的人怎麽做,看著這樣的父母,蘇澤適覺得現在的生活非常幸福。

  後半輩子也不求什麽了,就等著兒子長大了再說。

  再過了兩年,蘇家索性將肥料方子也獻了出去,沒想到還得了個“仁義之家”的稱號,不是皇上賜的,居周縣令說是愛國愛民的俞丞相說的。

  蘇澤適對這些沒什麽感覺,曆經的世界太多,他對皇權的敬畏並沒有那麽濃重,追求功名利祿的心也不重了,所求不過是“安心”二字。

  他的表現太過平淡,惹得蘇父蘇母一度不滿,那可是丞相啊,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大的官呢。能得他一句誇讚,蘇父將傳家寶獻出去的心疼似乎都消失了。

  看到父母這樣激動,已經三十多歲的蘇澤適沒忍住問了一句,“爹,娘,你們是不是希望我能夠當個官給你們掙來榮華富貴、光宗耀祖啊?”

  蘇母還高興,聽到這話忍不住拍了兒子一巴掌,“說什麽呢,別人給了我們是高興,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你,打小就不是讀書的料,真讓你去當大官得吃多少苦啊,我心疼都來不及。”

  蘇父表示讚同,“我們也不求別的了,你們再給我們生個孫子咱就死而無憾了,咱家從一窮二白到現在,該知足了。人啊,都要一代比一代強才好。以前你不爭氣,我還想著我蘇家算是完了,沒想到就是一次大錯你就懂事了,嗷喲,我的這個心呐,高興。”

  蘇父隻是感歎一下,蘇澤適卻聽得想哭卻又慶幸,時間太久,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子的,卻在感受到父愛母愛的時候還是覺得暖。

  蘇瑞長到五歲,正是不懂事淘氣的時候,成天都跟在他哥身後跑,小一點的時候他哥哥去上學他不能去還每天都要哭一場。大一點了他也能去了,第一天就沒哭,屁顛屁顛的特開心。

  早上蘇澤適送哥倆去上學,看到小兒子那個樣當時就笑了,這小子指定後悔,蘇毅小時候念書的時候還想著逃學去玩呢。

  果不其然,下午蘇澤適正陪著蘇父下棋呢,蘇瑞嚎著衝進來,“爹,學堂的夫子打人啊,舅舅還不幫我,哇——”狀告完了接著嚎。

  孩子小,但該了解的蘇澤適還是知道的,喊住準備溜走的大兒子,“蘇毅,你說,弟弟幹什麽了夫子打他?”

  私塾裏的夫子都是薑信雲親自把關的,他不喜歡那樣死板不知變通的,夫子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現在的私塾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隻有兩個先生的學堂了,薑信雲在這裏,總有想讀書的人來的,雖說他們比不上江南學府有眾多教諭,可相應的他們學堂的考舉子的並不多,薑信雲花的時間比較多。

  今年他的弟子下場,要是能拿個進士功名想必會有更多的人到這裏來。

  蘇澤適是個很喜歡計劃的人,當初他計劃了許多建設蘇家莊的方案,沒想到最後倒是靠著這個學堂有了知名度。

  蘇毅撇撇嘴,弟弟真是太傻了,怎麽什麽都跟爹說,完全忘了當初他自己什麽都說的時候了。

  十一歲的少年,臉上的嬰兒肥已經沒了,穿著長衫立於身前,已有父親臂膀高了,一邊鄙視弟弟,一邊回答父親,“《三字經》太無趣了,弟弟中午又沒睡好,下午上課的時候摔了硯台,染了別人的書,夫子罰他的。”

  爹不喜歡他說謊,但是弟弟挨打了也很可憐,他不希望他再被父親罰了,所以先幫弟弟推脫,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

  對大兒子的兄弟愛表示讚賞,蘇澤適卻完全沒有心軟的意思,“蘇瑞,告訴爹,你是因為什麽才打翻硯台的?”

  “我不喜歡念書,整天搖頭晃腦的有什麽意思?”蘇瑞感受到了父親隱隱生氣,但還是表示不慫。

  蘇澤適要緊牙根,小兒子一貫虎,根本不會跟你來撒嬌那一套,打又不能打,罰他不吃零食他還真能忍住不吃,簡直令人頭疼。

  “蘇瑞,去牆角站一刻鍾了再來跟爹說話”,說完又看向明顯想攔著他的蘇父蘇母,“爹娘你們別攔著,這小子不管肯定不行。”

  小小的孩子,梗著脖子站在牆角,完全沒有低頭的意思。

  蘇澤適也心疼,但這孩子都淘上天了,小時不管好大了肯定更是難管。

  等他站夠一刻鍾,拉他過來,“爹有沒有教過你要尊重別人”,看他點頭了才繼續,“那你今天的行為算什麽?你不喜歡讀書是正常的,但你不能隨便向無辜的人發泄你的怒氣,能聽懂嗎?”

  蘇瑞是有些淘,卻也不是不講道理,蘇澤適天天跟他說,他其實知道對錯。隻是一時之間還有些拉不下臉。

  蘇澤適也沒有準備立馬讓他認錯,說完拉著孩子進去吃飯,蘇家的晚飯都是在小孩子放學之後。

  等到飯吃完了,蘇瑞那點不平也沒了,“爹,娘,我知道錯了,我明天去跟夫子和同窗道歉”,沒等他爹的笑容掛出來,“我還是不想讀書。”

  蘇澤適隻覺得頭突突的疼,他倒沒有想過讓兩個兒子都一定要考科舉的想法,可不讀書是肯定不行的,不說別的,肚子裏有點墨的人對事情的判斷都會不一樣,以後生活也更輕鬆些。

  知道今天跟蘇瑞說是肯定沒什麽效果了,果斷放認完錯的兒子離開。教育孩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步一步來吧。

  薑春蓮走進,溫柔地幫丈夫按摩額頭。這幾年丈夫心疼她,生氣的事情基本都是他來,她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