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花燭夜
作者:
一隻小火腿 更新:2020-08-18 05:35 字數:2774
時間倒回半日前。
李準被拖回詔獄時, 已近黃昏。他原以為會押去牢房,沒承想卻被人架著, 送去了殿中。
殿中正坐著個老熟人,看見李準死狗一般,笑出了聲:“讓雜家瞧瞧,這是哪位?”
劉寶成搓著手上的玉扳指,笑成一朵菊花:“這不是咱們李掌印麽。”
兩旁獄卒撤力,李準失了倚靠,立不住,癱了下來。
“嘖嘖,看來牢房沒吃飽,您連泔水都吃了。”劉寶成捏著鼻子,故意不住擺手,似是忍受不了李準身上垃圾的味道。
這風言風語進了耳朵裏,李準隻當沒聽見,眼睛一閉, 心裏還想著剛剛武雀兒那檔子事。
劉寶成見李準落魄成這樣, 把心徹底放回到肚子裏, 對著立在一邊的許彬說:“雜家接下來幾天, 有要事要辦, 這小子您看好了, 等我回來再收拾他。”
許彬麵無表情地點頭:“全聽您調遣。”
劉寶成滿意,羞辱完了宿敵,施施然的去了。
噗通一聲,李準像個破布口袋一樣,被扔在了牢房的地上。
他昏昏沉沉了不知多久,門叮當作響, 有人邁著重重的步子進來了。
“這邊不用你們看著,我要親自提審他。”低沉的男聲說道,四下的獄卒好像老鼠見到貓一般,嗖的散開,不見蹤影。
“李公公,醒醒,是我。”
李準把眼皮掀開,看到了一張湊在近處的臉。
許彬從懷裏掏出塊軟布,親手幫李準把頭上的髒汙擦下。
李準揮了揮手,嗓子嘶啞:“無妨。”
“劉寶成已離京,應是去接那位了。今夜我就將您送出去。”
李準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布,自己擦拭起來:“難為你了。”
“程大人於我有知遇之恩,這點小事本就不足掛齒。更何況儲君之位,乃一國之本,許某雖是一屆莽夫,也是萬萬看不得這擾亂朝綱之舉的。隻恨我先前沒能看透劉寶成那廝的真麵目,為他跑腿做了不少事。如今想起來,悔不當初。”
“哪有人能未卜先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許彬臉上露出歉意,又說:“事出匆忙,程大人早上才和我細談,下午您就進來了,好多地方沒能打點到位,還讓您吃了不少苦頭。”
“既然要演,戲自然就要做足,不然露出馬腳,豈不是前功盡棄。”李準想了想,又說,“我若是憑空走了,豈不叫人生疑?”
“您的意思是?”許彬沉吟,“這樣,要不我尋個屍首,把臉泡爛,就說您對外蒙羞,畏罪自盡了。”
李準掌不住笑了出來,想起了這些日子常用的老戲碼,溫聲說:“這法子未免太爛俗了些。”
***
“我就是這麽出來的。”李準老老實實地交代完,也不想著振夫綱了,小心翼翼地問,“夫人……還生我氣嗎?”
葉妙安端坐著,依舊麵無表情。半晌才開口道:“入獄,挨打,遊街,都是為了設局?”
李準點頭,還在窺探她的臉色。
葉妙安輕歎:“你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李準想起消失的武雀兒,如鯁在喉:“也是萬般不由人。”
他等著葉妙安埋怨他魯莽衝動,要不就是詢問他下步計劃,抑或是猜測幕後主使。
但都沒有。
葉二姑娘說的是:“你下次再要冒險,記得帶上我。”
李準詫異的望過來,接著目光漸漸柔和起來,溫聲說:“好,都聽夫人的。”
紅玉被這兩人的你來我往肉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輕聲咳了一聲,示意情場得意的老爺,這裏還有一個燈泡在圍觀。
這倒提醒了李準,他轉向紅玉,顏色都比以前溫柔很多:“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紅玉被這春風拂麵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腳下抹油,溜得飛快。
屋子裏隻剩一對鴛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局促起來。
李準輕聲說:“時候不早了。”
葉妙安有點頭皮發麻,“嗯”了一聲。
李準慢慢挪到床邊,漫不經心地詢問道:“睡嗎?”
葉妙安頭皮更麻了。
兩個人不是沒同床共枕過,隻不過那時各懷心思,相敬如賓。
“睡吧。”總拖著也不是個事,更何況李準不行,應該無妨吧?但不知道為什麽,葉妙安心裏有點沒底。
兩個人沒脫衣服,直挺挺並排躺上了床,氣氛有些微妙。
李準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猹,心心念念著田裏的瓜,好不容易盼熟了,卻有一時不知如何下嘴。他正要偷偷去牽葉妙安的手,卻聽見夫人開口了:“阿黃這幾日很想你。”
李準語塞,一肚子俏皮話被噎的說不出來了,難道要接一句“我也很想阿黃”?
說完這話,葉二姑娘翻了個身,把後背對著他,雙手捂臉。李準欠起身來,攏在葉妙安上方,見她指尖捂不住的肌膚露出嬌紅一片。
猹頓悟了,這哪是阿黃想他,是她想他了。
葉妙安剛剛翻身的動作讓她的領口扯開一點,現出柔嫩雪膚,在燭火的映照下瑩潤可愛。
李準看在眼裏,突然呼吸變得沉重,從沒有過的麻癢感順著不可描述之處爬上來。他有些不敢相信,趕緊坐起來。生怕耽誤片刻,這點來之不易的癢就沒了,接著把燭火吹滅了。
趁天黑,好辦事。
葉妙安感受到了試探的手。起先還沒在意,但慢慢的,陌生的海潮在她體內湧動。越是如此,她越是心生憐憫,推拒起來。
李準有些沮喪,但還是停下手中動作:“等夫人心甘情願了再說。”
葉妙安有些惋惜地說:“我心甘情願,又有何用呢。你……受苦了。”
李準見過的場麵再多,也沒想到是卡在這一層。他哭笑不得,拉著葉妙安的手,往下一探。
葉妙安臉色大變。怎麽……怎麽和紅玉給她看的圖上畫的一樣?
“不是……沒了嗎?”她磕磕巴巴的說。
李準臉上有隱隱的得意:“我天賦異稟。”
騙鬼呢,又不是壁虎,斷了尾巴還能再長出來不成?
見葉妙安一臉不信,李準解釋道:“之前一直在吃師父給的縮陽藥,許久不吃了,想必那藥效果褪了些。加以時日,肯定比現在還好。”
這話說出來,本意是告訴葉妙安,現在不算什麽,以後還能更好。但葉二姑娘抓不住重點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沉思了片刻,問道:“師父是誰?”
李準頓聲,一字一句地說:“故事太長,春宵苦短,擇日再講。”
他趁著二姑娘還雲裏霧裏,猛地一掀錦被。被子落下時,罩出了一方香暖自在天。
春宵確實苦短,因為兩個愣頭青都空有理論,連地方都沒找對,前半夜就過去了。
葉妙安這回倒是不說李準不行了,嘴裏一直念叨著:“是哪裏不對,要不要叫來紅玉問問?”
李準臉漲得通紅,眼珠上全是血絲:“不許叫她!”
這是男人最後的尊嚴了,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勁兒。有誌者事竟成,後半夜,總算用上了水。
兩個人洗漱幹淨,合枕而眠。李準想問問葉妙安自己表現如何,又有點心虛。
他試探道:“下次肯定會強上不少。”
沒想到葉妙安幾乎要彈起來:“遭一回罪就完了,還有下回?”
李準語塞。
葉妙安有些感慨:“和紅玉說的,書上寫的,畫上畫的,差太多了。”
李準不敢埋怨夫人學識淵博,隻能在心裏把紅玉拎出來,小刀子唰唰地紮了千百遍。
那廂紅玉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她起身關上窗子,心裏暗道:這夏夜的風,也甚是喧囂啊。
作者有話要說:真·脖子以上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