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川走過去替她把手裏的杯子放到茶幾上去，低眸，看著她說：“那你管嗎？”

  喬念聞言心頭有一陣煩亂，頓了頓道：“我讓妲己在查醫院內部消息，估計是聶啟星快不行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至於馬上求到我頭上。”

  這個不用她說，葉妄川也猜到七八分。

  他深沉如仄的眸子依舊注視著女生，緩聲道：“我是說唐婉茹……”

  喬念抬頭正好跟他目光撞了個正著，看到他眼底收斂的很好的寒芒，就別開眼，頭痛揉了下額角。

  葉妄川果然慵懶的接著說：“…她不適合繼續留在江家。”

  他知道喬念礙於江老和江離等人，對唐婉茹始終有所保留。

  這次唐婉茹沒給家裏造成實質性傷害，可下次、下下次…隻要她繼續留在江家一天，就會有無數個下次。

  誰能保證每次她都能在不傷害老爺子的情況下達成目的？

  如果下次聶清如提出的要求是江老爺子的命來做交換，或者把腦筋動到江宗錦身上……

  葉妄川微眯起眼眸，語調往下沉了沉：“要不我幫你處理？”

  喬念五官無一不精致，蔥白的手指取下鴨舌帽在指尖轉了轉，似乎在思索，過了片刻，她還是平靜道：“先看看吧。看他們怎麽處理。”

  她說的他們明顯指的是江宗南和江堯……

  唐婉茹這次拿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撒謊，確實太過火。

  就看看她二叔他們管不管。

  不管再說。

  **

  江家別墅此刻的氣氛壓得極低。

  家裏的傭人都被江宗南提前喊回去。

  偌大別墅隻剩下自家人。

  江老爺子由護工推著罕見也在家裏，除了護工外，這裏唯一的外人就是個西裝革履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很有眼力見的站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在這裏的存在感，寡言少語的好像個背景板……

  江宗南眉宇沉沉坐在沙發上。

  他麵前攤開著幾頁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字…他似乎已經認真看完上麵的條款，拿起鋼筆就要在最後麵簽字。

  “爸！”江堯在氣氛降到冰點時，忍不住出聲阻攔。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自己太陽穴凸凸跳動，眼色黑深，緊繃唇角跟江宗南沉重道：“您考慮清楚了嗎？這個簽了就不能反悔了。”

  他說這話時，無論是江老爺子還是江離，兩人誰也沒出聲，任由他們交談。

  江宗南似乎被他一句話說的意有所動，握著鋼筆的手緊了緊，下一秒，還是沉聲道：“要不是看在你們兩個麵子上，我早就在這上麵簽字了。好在今天還不晚……”

  “爸。”江堯躊躇半天，也沒擠出能勸他的話。

  畢竟唐婉茹做的事情，連他這個當兒子的都看不下去，又有什麽顏麵非逼著江宗南去忍受……

  江宗南沒有再理他，筆走龍蛇，果斷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大名。

  然後他坐直了，長吐出口氣，臉上有解脫般的釋然神色，轉手將桌上的文件全交給站在角落的中年人。

  “我簽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