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怎知紅絲錯千重(一)
作者:喬清越      更新:2020-08-15 07:15      字數:4468
  【係統提示:攻略目標佩恩喜愛值100,後悔度100,任務達成。】

  【係統提示:支線人物哈裏斯喜愛值100,後悔度60,任務完成度B。】

  【係統獎勵:經驗值獎勵36000,金幣獎勵180萬。稀有貨幣赤金獎勵x10。】

  “這次選個難度大一點的吧。”溫斐把係統的獎勵收好,摸著毛球道。

  “好的。”毛球翻閱著任務界麵,“宿主你想選什麽世界?”

  “縱酒狂歌江湖客,那樣的生活應該很瀟灑,就選個武俠世界吧。”溫斐道。

  “沒問題。”毛球幾下就給他搞定,接著溫斐便被傳送了過去。

  要問如今江湖上哪個少俠名氣最盛,自然非那晗霜劍尹重行莫屬。

  晗霜劍,尹重行。紀晚竹低聲念了一遍這兩個詞,笑了。

  他是紀晚竹,他也是溫斐,是青嵐教四護法之一。比起青嵐教,這個教派有一個更如雷貫耳的名字,魔教。

  江湖裏,從來不乏爭奪與殺戮。

  新的聯盟建立,舊的教派潰散。

  魔教和正道盟,就像兩個互相角力的人,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尹重行被認為是最有能力競爭下一任盟主的人,而紀晚竹心裏,魔教教主的位子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他離那個位子還差一點點。

  水雲宵,連尺涯,紀晚竹,步紫嫣,這是魔教教主薛引衡的四個弟子。

  連尺涯跟紀晚竹關係好,而且他素來中正,對爭權奪位什麽的沒太大興趣。

  步紫嫣是唯一的女弟子,她最愛埋頭研究毒物,也不太想當教主。

  水雲宵就不一樣了,他素來和紀晚竹不對盤,兩人現在已經到了見麵就吵的地步。

  兩個人誰都想當教主,誰也不服誰。

  薛引衡對此並不發表任何意見,他甚至還覺得能在爭奪戰中剩下來的那個,才是值得當教主的人。

  就跟養蠱一樣。

  為了體現公平,薛引衡這次想了個辦法。

  恰逢正道召開五年一次的武林大會,這次不僅是商討各項事宜,還是為了下任盟主的選擇做準備。

  比武是肯定要比武的,比武勝的不一定會當盟主,但輸了的,肯定當不了。

  江湖裏的刀客劍客,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武器。

  如果想破壞正道盟大比,那麽偷了候選人的武器自然是最好的。

  這也是這次青嵐教的比試內容——偷武器。

  誰先得手,將目標之人的武器帶回教中,誰就能贏。

  就算不能得到教主之位,起碼也能在教主麵前展現一次自己的實力。

  如今正道裏頭,也有那麽幾個年少成名的少俠。

  晗霜劍尹重行,妖羅扇謝謙吟,袖裏刀顧蘭溪,奪命鞭蘇凝予。這四個少俠,也是他們四個人的目標。

  正道自然不止這麽幾個實力強盛的人,不過這幾個是薛引衡經過一番挑選後選中的。這幾個人幾乎實力相當,對於他的幾個弟子來說也頗有挑戰性,於這場比試來說,簡直是最好的人選。

  紀晚竹本想會會顧蘭溪的袖裏刀,他對那千變萬化的顧家刀法,還是很有興趣的。

  但誰都知道,雖然這幾人實力相近,卻還是那晗霜劍更甚一籌。

  水雲宵嗤笑道:“非說自己武功最強,卻挑了個功夫最弱的顧蘭溪,紀晚竹你不會是怕了吧。”

  紀晚竹登時便沉下臉來,道:“我倒是怕,就怕你輸。好啊,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就選那尹重行,等那晗霜劍到手,我看你服是不服。”

  水雲宵話裏仿佛含著冰碴子:“輸的是誰,還難說呢。你選晗霜劍,好啊,那我就選那妖羅扇謝謙吟,以免你覺得我欺負你。”

  謝謙吟名氣雖然沒尹重行大,但他身為天水宮的人,展現出的並非就是他的全部實力。要說四個裏頭誰最深不可測,那肯定是謝謙吟。

  見他選了個差不多的,紀晚竹也沒二話。

  等時間一到,幾人便各自下山尋找自己的目標了。

  “尹重行就是我這次的攻略目標吧?”溫斐一邊趕路,一邊問毛球。

  “不一定。”毛球的聲音從係統空間裏傳來。

  “嗯?”溫斐感覺到很詫異,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毛球嘴裏聽到這樣不確定的回答。

  “這個世界不止一個主要人物,起碼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而宿主你需要對他們進行甄選,除了真正的攻略目標,其他的都是支線人物。”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在沒甄選出來前,我最好把所有支線人物的數據都刷滿?”溫斐問。

  “是的。”毛球道,“如果在宿主死亡前沒有刷滿攻略目標的喜愛值,那麽任務會被判定為失敗。”

  “好,我知道了。”

  毛球補充道:“在判斷出來之前,所有主要人物都會被命名為‘支線人物’,甄選正確後會更名。”

  “嗯。”溫斐點頭,一夾馬腹,胯下的馬立刻加速跑了起來。

  汴京。

  連續半月奔波之後,紀晚竹終於抵達了汴京。

  長安雖是國都,但江湖人一般是不會主動招惹朝廷的,所以正道盟定在洛陽。

  紀晚竹打聽到前幾日有人在汴京見到過尹重行,所以便到了這裏。

  “琪樹明霞五鳳樓,夷門自古帝王州。汴京,果然名不虛傳。”紀晚竹騎著馬進了城門,一邊瀏覽著這城內繁華,一邊感慨道。

  青嵐教教會偏西南,汴京他也是以前聽人說起過,真到了才明白這廣闊北方有多好玩,街道兩邊皆是販夫走卒,熱鬧非凡。

  紀晚竹看著路邊那些叫賣的攤販,正好他奔波得也累了,肚子裏的饞蟲被那吆喝聲一勾,就促使他勒住了馬。他尋了個就近的酒樓,喚了小廝來牽馬,接著徑直上了二樓。

  他點了幾樣有名的菜食,就著二兩千日春,提箸便吃了起來。

  正吃著,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聲響。

  伴隨著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紀晚竹本著看熱鬧的心思,推開窗子,看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是一個男人騎著馬從大街上跑過,馬跑得很快,掀翻了不少攤子。

  在鬧市上是不許騎馬的,但看這人停也不停的樣子,顯然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行人紛紛躲避,卻還是有個老嫗被人絆倒在地。

  她擔的蔬菜撒了一地,那馬蹄很快就要踏到她的腦袋。

  這時從路邊奔出個布衣青年,一把擋在那老嫗跟前,一手持劍擋在身前。

  突然從高處飛來一隻瓷杯,擊中那馬腿,那馬的蹄子一個不穩,險些便把縱馬之人甩下來。

  這時隻聽一聲輕笑,接著從空中飄飄然飛下個藍衣青年,銀箍束發,折扇輕搖,衣袂飄飛間,隻見他足尖一點馬頭,右手一撈便將那縱馬之人拽了下來。他合扇,扇子在空中那麽一轉,手執寬的那端,拿扇骨在那馬身上連敲幾處。

  等他敲完,那馬便像被人抽了脊骨一樣,軟倒在地。

  紀晚竹始覺無趣,正準備關了窗子,突然眼前藍光一閃,接著方才那藍衣青年便出現在桌子對麵。

  那人搖了搖折扇,他手中的扇子做得實在精致。錦緞為麵,白玉為骨,金線鑲邊,扇麵上繪著幅水墨畫,煙柳湖橋盡在其間,還騷氣地在旁邊題了詞。

  這扇子簡直比他那張雌雄莫辨的美人臉還要更有辨識度,紀晚竹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妖羅扇謝謙吟。

  “兄台方才那杯子擲得極好,若不是你擊中那馬腿,恐怕那老嫗早就慘死馬蹄下了。”謝謙吟收了扇子,笑道,“我看兄台內功深厚,卻麵生得很,不知師出何派啊?”

  “門派鄙陋,那肯定是沒謝少俠的天水宮有名的。”紀晚竹像模像樣地回道。

  他父母有一方是漢人,因此他裝起中原人來,也讓人看不破。

  謝謙吟驚訝道:“你認得我?”

  “謝少俠的名聲貫徹中原,哪裏敢不認得。”紀晚竹奉承道。

  同時他心裏也在打鼓,既然謝謙吟在這,那麽水雲宵估計也離這裏不遠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會遇到自己的宿敵,紀晚竹便覺得頭都大了。

  謝謙吟又展了扇子,淺淺笑道:“少俠可稱不上,隻是略懂武學的一介布衣罷了。”

  說實在話,謝謙吟的確是個很好看的人,但紀晚竹總覺得跟他說話有些不自在,他總感覺謝謙吟要把他看透了一樣。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謝謙吟拿扇子支著下巴,問他。

  “紀晚竹。”紀晚竹大大方方報了名諱。反正他們青嵐教遠在西南,他一向又不以真名示人,自然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紀兄真有意思,那有緣再見了。”謝謙吟合扇,隻一眨眼,人又不見了。

  這出輕功倒是出神入化,隻是不知內力如何。

  紀晚竹心裏暗暗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表現出“有意思”了,權當謝謙吟沒出現過,夾起一塊魚肉吃了起來。

  【係統提示:支線人物謝謙吟任務觸發,當前喜愛值40,後悔度0。】

  “喲,喜愛值這麽高的麽?”溫斐在心裏吹了聲口哨。

  “謝謙吟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誰都是30,40起。”毛球道。

  “好吧。”溫斐沒再管,專心吃東西。

  正吃著,突然聽見廂房外頭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店家,勞煩你上幾樣小菜,酒就不用了,弄點茶水吧。”

  還摻雜著蒼老婦人的聲音:“不了不了,謝謝這位小哥兒,這地方不是我吃得起的。”

  那男聲又道:“婆婆不用擔心,我已經付過銀錢了。”

  那蒼老婦人道:“這怎麽好意思呢……。”卻是沒有再拒絕了。

  紀晚竹從廂房門縫裏往外看了一眼,見那兩人果然是方才街道上摔倒的婦人,和那執劍格擋的青年。

  這青年長得濃眉大眼,氣宇軒昂的,雖衣著樸素,卻顯得幹練非常。他的一頭黑發也隻用一根粗布帶子係著,簡簡單單的。

  紀晚竹的目光往下移,去看他腰間的劍。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那青年的劍跟他的人一樣,也很樸素。

  那劍柄上鏤刻著花紋,鑲嵌了一些銀線。那劍鞘卻隻是個木質劍鞘,上麵雕了一些花草用作裝飾。

  十有八九是個不世出的愣頭青,還是連個好劍鞘都買不起的那種。

  紀晚竹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便收回了目光。

  哪想他沒去主動招惹,這青年卻主動招惹起他來。

  他剛吃完飯沒多久,正品著茶準備休息會再繼續走,小二就推開門進來,說有人想買他的馬。

  紀晚竹的馬,叫追風,是他從教派裏直接帶出來的,是一匹日行千裏的良駒。

  雖然沒打算賣,但紀晚竹還是起身走下去,看看這個又有眼光又沒眼力勁的倒黴蛋是誰。結果他一下去,就看見剛剛那個青年劍客立在那裏,站在他的馬旁邊,正等著他過來。

  紀晚竹一走近,那人就抱劍對他行了一禮,道:“在下高遠,見兄台這匹馬非凡品,想問詢一下這馬的價錢。”

  紀晚竹一聽他這話就笑了,他倒也沒說你買不買得起這樣的混賬話,而是道:“這是好馬,我自然不會賣的。”

  高遠憨笑道:“我也想過,這馬自然是兄台的心頭好,想必是不會出手的。但我初涉江湖,心想能騎這馬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便也想見見這馬的主人,看是何等風姿。”

  紀晚竹見他說話進退得體,饒是他本不願與這些中原人多加牽扯,還是心生了一點好感。

  “那你見著我還算好的,若是遇著其他不好說話的,恐怕你免不了被一頓臭罵。”紀晚竹看他憨厚,逗道。

  “是了是了。”高遠笑道,“既然這樣,那在下就不叨擾了。”

  紀晚竹反正也吃飽喝足了,便也沒再回二樓,找來小二付了銀錢,就回轉過來牽馬準備走。

  高遠卻還候在那裏,見紀晚竹出來,他便走上前來,問道:“兄台,我剛來這裏不太熟悉,也不太敢同別人搭話,我看你麵善,想找你問問路。”

  紀晚竹哭笑不得,說:“那你可找錯人了,我也是初來乍到,自己還沒找準方向呢。”

  高遠似乎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很快又揚起笑容,道:“那就算了,那我還是自己去別處問問吧。想來那晗霜劍尹重行聲名在外,要找起來應該也容易。”

  紀晚竹臉色一變,沉聲問道:“你也要找尹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