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結局(正文完結)
作者:莫思量呀      更新:2020-08-13 09:54      字數:6334
  隻那一瞬, 唐窈覺得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身子癱軟了下來。

  幸好有祁潯攙扶著,才不至於跌倒。唐窈癱坐在地。祁潯也坐到了地上, 將唐窈緊緊摟在了懷裏。

  “唐窈, 我在。”

  唐窈再壓抑不住, 仰天長慟了一聲。

  “那是我妹妹啊……那是我妹妹啊……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啊……為什麽……”

  唐窈趴在祁潯肩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聲淚俱下。

  即便當初魏衡要殺她,她也隻當把欠他的命還了回去, 可為什麽要這樣利用她的妹妹,為什麽要讓她賣命的那些年那麽可悲可笑!

  祁潯心疼得握住唐窈的手, 將她從肩頭拉了下來,用指腹擦著怎麽流都流不完的淚水。他從未見唐窈這麽崩潰過,像一團散掉的沙,像一方轟然坍塌的樓, 像一座泥石俱下的山。

  “唐窈, 都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

  立在一旁的懷辰恍然間覺得看到了自家殿下眼角的晶瑩, 不忍心再看下去,忙下去敦促著煎藥了。

  “是我的錯啊……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瑜兒, 對不起阿娘……都是我的錯……”

  祁潯聽著唐窈哭到嘶啞的聲音, 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劃割在心上。

  “唐窈,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真的,已經很好了。”

  祁潯輕輕拍著唐窈的肩頭,一遍一遍地說著這句話。

  漸漸地, 祁潯覺得懷中的人不斷地往下沉著。

  “唐窈!唐窈你醒醒!”祁潯搖晃著懷中昏過去的唐窈,“懷辰!懷辰!”

  ***

  傍晚時候,懷辰算著時辰來為唐瑜請脈,唐瑜已經醒了過來,見懷辰的手搭在自己腕上,趕忙縮了回去。

  懷辰有些生氣,“唐瑜姑娘,你不伸手我怎麽給你診脈啊?”

  “我不用,你出去。”唐瑜聲音不大,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誒誒誒,你別哭啊,姑娘。你別哭啊。”懷辰手足無措起來。

  “小產後不能哭的,求求你了,別哭了,方才是我的錯,我同你道歉,你別哭了行不行?”懷辰一句一句笨拙地哄著,向丫鬟要來了手帕替她小心翼翼地擦著。

  “小產……”唐瑜蹙了蹙眉,睜開眼摸向了自己肚子,有些恍惚,待明白過後,淚便忍不住溢了出來。

  “別哭啊別哭啊姑娘,這個時候哭要落下病根兒的,要殿下知道了我把你惹哭了,會讓我去掃馬廄的,我才掃了好幾日回來,我不想再去掃了……”懷辰急得一邊替她擦著淚,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唐瑜到底還是孩子心性,被懷辰念叨得煩了便將眼淚忍了忍,憋了回去,她四周瞧了瞧都沒看見阿姐。

  “我阿姐呢?她怎麽不來看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唐瑜有些難過,垂下眼來。

  今晨說的許多都是賭氣的話,唐窈是她唯一的阿姐,她怎麽可能不在意。

  懷辰怕她又哭,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你阿姐哭暈過去了,我們殿下陪著呢。”

  唐瑜聽了有些急,“阿姐怎麽樣了?”

  “眼下沒事了,你也是,為什麽要這麽氣你阿姐呀,你不知道,唐窈以前在府裏可傲氣了,無論遇到什麽事也沒見她眉頭皺一下,也沒見她哭過鼻子,今天早晨她竟然哭暈過去了,方圓十裏都能聽見……結果動了胎氣,差點兒就流產了……”

  “你說什麽?阿姐懷孕了!那有沒有事啊?你快帶我去見阿姐呀!”唐瑜擔心地又哭了起來。

  都怪自己,不該賭氣說那些話。她隻想辦好義父交代好自己的事,隻是讓阿姐跟她回南淵,想讓她離開祁潯,可從未想過要傷害阿姐。

  她一直都相信義父才是唯一能護住自己和阿姐的人。

  “你別動!也別哭!你阿姐沒事!你現在去估計才有事了!”懷辰急道。

  “都怪我。我不該那樣和阿姐說話,她一定傷心死了。”唐瑜的淚落得更急了。

  懷辰有些頭大,“你別哭了行不行,我真的不會哄人的,你阿姐不會怪你的,真的。你也別再為魏衡傷心了,他不值得的,他若是個好人也不會還沒同你成親,便……”懷辰及時止住了話頭,“反正他不是好人,他一直在利用你和你阿姐,之前棲隱山上,若不是我們家殿下發現的早,你阿姐真的就要被他殺了,真的,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你阿姐呀。你還有阿姐,可我從小就是孤兒,要不是師父把我收留,傳我醫術,隻怕我現在……”

  懷辰一句接一句地說著,說到最後自己也抹起了眼淚。

  “你怎麽也哭了啊?你別哭了。”唐瑜把帕子遞給了懷辰,懷辰拿過帕子擦了擦眼淚,本能地想往鼻子底下揩揩,可突然想起這是人家姑娘的帕子,便收住了手。

  “你也別哭了。”

  “你不哭我便不哭了。”

  “那說準了,我們都不許哭了。”

  ……

  到底都是少年人,天大的事,想不起來時,總歸能躲會兒風雨。

  ***

  唐窈一睜眼便看見守在床頭的祁潯。祁潯見唐窈醒來有些欣喜,忙握住唐窈的手。

  “你渴不渴?餓不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唐窈搖了搖頭,見祁潯臉色憔悴著應是一直守在身旁,一時心疼,淚便不自覺間流了出來。

  祁潯蹙眉替她擦了擦,“不許哭了,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方才動了胎氣,差點兒就流產了。”

  唐窈一陣詫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有些慌亂,“孩子……我們有孩子了?他怎麽樣?有沒有……”

  “現在沒事了。”祁潯輕捏了捏唐窈的手,“已經快三個月了,你竟然都沒發現。”

  “對不起,祁潯。讓你擔心了。”唐窈沙啞著聲音開了口,抬手摸了摸祁潯的臉。

  “說什麽傻話呢。咱們的這個孩子一定很乖巧懂事,從來都不折騰你,也同你一樣堅強,你這般折騰,他也撐下來了。”

  祁潯將唐窈的兩隻手收進被裏、替她掖了掖被角。

  “瑜兒的事你不必擔心,聽丫鬟說心情還算好,不知在屋裏同懷辰兩個人說著什麽,她身子懷辰說也沒什麽大礙,日後養養便好了。以後我做主替她找門好親事,她還小,眼下許多事都想不明白,日後慢慢就想通了。唐窈,這些事都會過去,也都會好起來的。她也會漸漸淡忘掉。你別再難過了,把這些傷心事都忘掉,你不記得了,唐瑜才可以漸漸地也忘了,知道麽?”

  大概是痛痛快快發泄了一場,唐窈已平靜了許多。畢竟,唐窈從來都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被打倒的人。無論跌得多疼,她都會忍痛怕起來,更何況如今有祁潯。

  唐窈點了點頭:“是我不好。”

  有祁潯在身旁,唐窈便覺得踏實,也會不知不覺地相信,相信他口中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會過去,真的都會好起來。

  祁潯這個人,是她即便筋疲力盡,都可以擁有的力量。

  “淨說傻話,你再躺會兒,我讓丫鬟給你弄些粥來墊墊肚子,一會兒好喝藥。你現在是兩個人了,不可以再任性了。”

  唐窈伸手拉住了祁潯,“祁潯,書房的事怎麽樣了?你會不會有事?”

  “你放心,都解決了。父皇出麵了。”

  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輕輕鬆鬆便解決了,唐窈知道祁潯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見他麵色疲累,便道:

  “你躺過來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祁潯答應了下來,脫靴躺到了唐窈身側,將她摟進懷裏。唐窈偏頭靠在祁潯肩上。

  祁潯想了想,知道早晚要說,便開了口:“唐窈,三日後,我要領兵出征西境。”

  唐窈沒有說話,隻猛地摟上了祁潯的脖頸,將臉埋進他胸口。

  祁潯察覺到胸口處溫熱,拍了拍唐窈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擔心,西境我出征過許多次。這一次父皇借著出征的名義保下了我,你放心,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我便可以自證清白。”

  “祁潯,我想陪你去。”

  “胡鬧。”祁潯蹙眉輕斥了一句,“你還懷著孕呢,不許折騰,乖乖在府裏等我回來。府外的禦林軍會一直圍在這裏。表麵上是防止眷屬畏罪潛逃,實際則是保護,你待在府裏,我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唐窈一刻也不想與祁潯分離,但也不想讓他憂心,也知道這是祁潯如今唯一的機會,便隻能答應。

  “那你要答應我,不許有事。”

  “好,你放心,有你和孩子在,我不敢有事。”

  ***

  夜裏,堇王府內,堇王妃霍琇看著一旁草草擦拭後,正穿戴著衣物的伏轍,垂下了眸來。

  “要走了麽?”

  “嗯。”伏轍沉聲應著,下榻彎腰穿著靴。

  “你以後,不會來了吧?”

  伏轍的動作頓住了,卻沒有說話。

  “你是大皇子的人,如今已借著我成功將大皇子與祁洛牽上了線,成功將他救了出來,該是不用蟄伏在我這裏了。我明白的。”

  “阿琇,我……”伏轍有些愧疚,沒想到她竟然看得這般清楚。也是,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隻不過被困頓在了後院之中。而自己,當初大皇子敗落,被南淵人救下,一直蟄伏在祁洛府上,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幫大皇子複出。

  他們本就是露水情緣,還是濺上了泥的露水。

  “道歉的話,”黑暗中霍琇仰麵逼了逼淚,明明她知道伏轍看不清的,可還是這樣做了,“就不必說了。你我之間本就是場交易,早早說好的,不必歉疚,你走吧。”

  伏轍坐在床頭沉默了許久,終是從起身從窗口翻出,消隱在夜色裏。

  那個夏夜,很燥。蟲鳥嘶鳴,卻也剛好蓋住了一個女子壓抑的嗚咽聲。

  那一夜,陵都城裏,會有多少個傷心又倔強的姑娘,悄悄的,趁著夜深人靜,把枕頭濕了個透。

  ***

  清晨幾個丫鬟陪著霍琇在花園裏散步,霍琇停在了一株杏樹前。

  如今已入了夏,杏花敗得厲害,委頓得連枯蒂都不剩幾個了,幾瓣殘花頹零在地上。枝頭上結了幾顆青小的酸杏。

  世間萬事,總歸是盛極必衰。人有起落,花有開謝。

  霍琇摘了一顆,放到嘴中咬了一口。

  很酸,很澀,帶著苦。

  “娘娘……”霍琇身邊的丫鬟素節見狀有些擔心,知道霍琇平日裏愛惜這樹杏花,隻以為是為落花悲苦,便勸道:“娘娘莫要傷懷,來年春會再開的。”

  霍琇苦笑了一下,疏淡的眉眼間裹著哀愁。手指一鬆,被咬了一口的酸杏便滾落到了地上。

  “來年再開。”

  “那便是另一朵花的故事了。”

  ***

  三日後,祁潯帶領大軍出征。到達西境後,祁潯並不迎戰,而是閉門駐守,並暗中派密探潛入敵營,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戎狄軍器的運送線路,切斷了敵軍的軍械來源,一路查下去便找到了祁洛與南淵勾結運送器械的證據,派人傳回了京城。之後,祁洛與祁溪相繼伏法,判為重枷流放,終身不得返京。男眷充軍,女眷入坊,牽涉的官員亦或斬首流放,或貶官抄家,祁潯被栽贓一事的嫌疑也徹底洗清。

  與此同時,南淵趁北奕朝堂內亂,邊境叛亂之際,撕毀合約,出兵進犯。沈老將軍整軍應戰。朝廷亦派軍相援,沈弗瞻隨軍前去支應。

  趙柔桑見兩國起戰,以為北奕必會拿她來祭旗,夜裏懸梁。丫鬟發現時,已經晚了一步。唐窈哀痛,做主下令將其厚葬,墓碑朝南。

  而西境,被切斷軍器的戎狄猶如困獸,祁潯與其打上了消耗戰,節節勝利,逼得敵軍步步後退。短短數月,便打得敵軍豪無還手之力。

  九月,戎狄兵敗投降。祁潯帶領大軍班師回朝。而這期間,祁洛與祁溪在流放路上,受不住苦,相繼得病離世。

  這幾個月,唐瑜的身子在唐窈和懷淩的照料下漸漸養了回來,也漸漸看清魏衡的真麵目,明白了唐窈的苦心,痛哭認錯後,安心待在府裏陪唐窈養胎。

  隻是,那以後,唐瑜再沒碰過丹青,將從前魏衡親手所教的那手柳體棄了,改習魏夫人的簪花小楷。人也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她漸漸地學著,為了阿姐,也為了自己,將魏衡這個人徹底從心頭剜掉,就像忘掉那個還未知曉擁有就已然失去的孩子。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她該承受的苦痛與艱難。旁人護的再好,總歸護住了那一刀,卻來不及替她攔住另一刀。

  成長,從來都是一場隻能自己挺過的淩遲。

  但挺過了,便不再是淩遲,而隻是一場悲喜參半的如煙往事。

  ***

  晴華金風的深秋裏,拾翠和映碧陪著已懷胎六月的唐窈在府中散步,滿目所及皆是凋敝零落的金葉,淒美但並不悲愴。

  聽說,每一片葉落下時都懷著等待,等待化進泥裏,來年重回枝頭,找到自己的那棵樹。

  一片葉,一棵樹,一個人,都有它自己的輪回與命運。

  “娘娘,你看!是大雁!大雁要南歸了!”

  映碧指著碧空喊道。

  唐窈抬首順著映碧的指尖看去,碧空之中一排排大雁匯成人字,飛在絢麗的彩霞前。

  拾翠聽了卻瞪了映碧一眼,有些擔心,生怕唐窈觸景生情,思念故鄉。

  唐窈看著南飛的大雁彎了彎眉眼:

  “春來秋去,不辭萬裏,周而複始。大雁喜歡的,是北方啊。”

  隻要可以,便不會留戀南方的溫暖。

  心之所向,才是歸。

  “娘娘!殿下回來了!”一個丫鬟歡喜稟報來。

  唐窈什麽也不顧,隻拔腿就奔向口,跑得那麽快那麽急。把拾翠和映碧嚇個夠嗆,隻在後麵追著喊著,要娘娘慢些跑。

  祁潯剛進門,軟甲都未卸,就見大著肚子迎麵奔來的唐窈,是他日思夜想的唐窈。

  他趕忙上迎了上去,斥責的話還未說出口,唐窈便撲進了他懷裏,摟得那樣緊。

  祁潯將斥責的話咽了回去,隻低首將臉埋進唐窈發間,吮吸著令他魂牽夢繞的馨香,就那樣抱了很久很久。

  “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

  祁潯湊在唐窈耳邊低低地吟著,將所有的思念與離苦都交付給了這一句。

  唐窈鬆開手臂,抬手摸向了祁潯有些消瘦的麵龐,一遍一遍撫過紮手的青茬,哭著笑著,眼角掛著喜極而泣的晶瑩。

  “你不是不喜歡陶潛麽?”

  “耐不住你喜歡。愛屋及烏,你喜歡的,我都喜歡。”祁潯抬手替唐窈擦了擦淚,寵溺地回道。

  唐窈翹起嘴角,踮腳吻上了祁潯的薄唇。那個時隔三個月的吻,綿長而香甜,衝淡了所有的酸苦。

  ***

  祁潯回來的第二天,皇帝便倒在了病榻,祁潯常進宮侍疾。父子兩個促膝長談,總算是解了多年的心結,而皇帝也彌補了多年的遺憾。十日後,皇帝駕崩。他終是為他疼進心坎裏的孩子撐到了最後一刻。

  與此同時,南淵兵敗投降,南淵皇帝向北奕稱臣。在祁潯的授意下,南淵的小皇帝以謀反的名義賜了魏衡毒酒,株了魏家九族。又破例親封唐窈為南淵公主,唐窈成了桓王正妃。

  魏衡被南淵先帝起用於微時,受其知遇之恩,終身心懷感念,一心扶持南淵的小皇帝,從未有過不軌之心。但若臣子手中的權柄大了,在皇帝眼裏便已是不軌了。

  南淵小皇帝和太後這些年,一直都防備著魏衡,小皇帝不過是假意親近魏衡。如此良機,豈能放過,便借著祁潯的授意除了魏衡這個心頭大患。

  魏衡到死怕是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心扶持的人會將毒酒遞在他手上。

  當局者迷。

  玩弄人心者,必將被人心玩弄之。

  之後,祁潯登基稱帝。封唐窈為皇後,空置六宮。那年冬季,唐窈為祁潯誕下了一名公主,起名為祁盈。祁潯登基的第二年,唐窈為祁潯生下了一名皇子,取名為祁斐,被祁潯封為太子。

  而沈弗瞻從軍中曆練歸來,成長不少,終於懂得該如何留住心愛的女子。離別數月,思念蓋過氣惱,謝菀終於原諒了沈弗瞻,誕下了一對龍鳳胎。二人恩愛如初。

  來年春深,山花繁盛。大約是今年格外的暖,棲隱山上的大片杜鵑早早地便開放了,祁潯帶著唐窈微服出宮,來到了棲隱山。

  那是祁潯答應過唐窈的,粉紅色的山。

  山頂上,祁潯將唐窈摟在懷裏,兩人縱目四望,山坡上大抔大抔的粉紅杜鵑連成一片,絢爛妍麗,將山染成了明媚的春色。

  唐窈忽然間便想起了祁潯書房裏掛著的那幅畫作,笑盈盈地轉過頭來,春風漾起幾縷思念鬢邊的青絲:

  “春山可望?”

  祁潯笑了笑,替她將碎發別在耳後,捏了捏她染上紅暈的嬌靨。

  “嗯,春山可望。”

  枯木蕭山曆過,便是榮花春山。

  一定,一定,會遇到那個,陪你等春山的人。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注:

  1. “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引用自陶淵明的《閑情賦》,意思是我願化作你衣服的領子 ,圍繞在你芳香的脖項 ,卻又害怕夜晚得離開你 ,秋天的夜那麽漫長(解釋摘自百度知道),是很美的情話。

  2.文中趙柔桑的偏激行為,是她誤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才做出的。本文對自-殺保持堅決的反對態度,生命隻有一次,請珍愛生命。

  寫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