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追妻火葬場第二彈
作者:莫思量呀      更新:2020-08-13 09:54      字數:3769
  祁潯忙湊了上去, 本能地想握住唐窈綿軟的小手,想了想還是縮了回去,隻抬頭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還在生我氣麽?”

  唐窈見祁潯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 心頭軟了一下, 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隻道:

  “祁潯,進來說吧。”

  進了屋, 唐窈將擺在小幾上的一碟糕點端到了祁潯麵前,那是拾翠見她今晚吃的少怕她夜裏餓特意備下的, 想來祁潯今日午膳晚膳一頓沒吃,應是餓了, 便正好給他墊墊肚子。放下了糕點,唐窈又替祁潯添了盞茶。

  祁潯有些受寵若驚,心中歡喜,覺得這小白眼狼果然還是心疼自己的, 即便生著氣也舍不得他餓著渴著。

  祁潯十分狗腿地先遞了一塊到唐窈嘴邊, “吃了這塊兒就別同我置氣了好不好?”

  唐窈輕搖了搖頭,“我不餓。”

  祁潯歎了口氣, 也不好執意逼唐窈吃。午膳和晚膳都沒吃,他也的確餓的狠了, 便塞到了自己嘴裏嚼著, 安慰自己這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全消了的, 唐窈既然已經肯讓自己進來,又肯同自己說話了,便是消了大半的氣,今晚再哄哄,好好認個錯, 唐窈肯定會消氣原諒他的。

  祁潯心中記掛著要事,怕唐窈等的太久,便隻草草吃了幾塊糕點,又灌了口茶,便算吃完了。

  “好窈兒,今日是我的不對,不該強迫你,看在我站了一日的份兒上,便饒過我這一回吧。”

  “還有做戲騙你一事,以後也不會了。”

  祁潯握上了唐窈的小手,輕捏了捏,將話說的十分綿軟。

  “祁潯,今日的事,我也有錯。”

  唐窈垂下眸來,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將手從祁潯掌心抽離了出來。

  掌心突然空虛了起來,祁潯有些慌張,心中不安隱隱,本能地將唐窈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重新握到了掌心之中。

  “胡說。”

  “彼姝堂也是你的地方,我不該將你關在門外,當著下人的麵給你難堪。”

  “祁潯,你是做的不好,但唐窈也沒那麽好。”

  唐窈抬起眼來,看向祁潯,沒了怒氣,隻有著理性無比的平靜。

  祁潯蹙緊了眉頭,覺得唐窈這話說的很是奇怪,帶著生分和疏離,心中不安更甚,掌心也緊了緊:

  “不許妄自菲薄。”

  唐窈沒有理會祁潯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所以我不該苛責於你,今日的事,你我都有不對,便算是扯平了吧。至於你做戲騙我一事,我的確惱恨於你,可仔細想想,我也瞞你刺殺你在前。祁潯,我們根本無法做到坦誠相待,你不能,我也不能。”

  “誰說不能了,唐窈我以後不會再騙……”祁潯急道,他此刻倒寧願唐窈與自己置氣,也不要聽這樣刺耳的話。

  “祁潯,你聽我說完。”唐窈一瞬不瞬地看著祁潯,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曾利用瑜兒算計我,利用趙柔桑來引我上套,我也曾借青樓一事害你受杖責,也曾出手刺傷你。曾經我以為,隻要我們都明白彼此的立場和苦處,這些便不算什麽,那些都會成為過去的事。但祁潯我今日突然想明白了,過去的事即便過去了,也會留下痕跡,就像是打碎了的花瓶,即便再怎麽修補,都會留下痕跡。這些痕跡,我們終其一生都無法修補,這次是你做戲騙我,我沒辦法相信你,下次或許是別的事,你懷疑了我,我也沒辦法讓你相信我。祁潯,因為那些過去,因為那些橫亙在我們中間的立場和利益,我們日後都會活在對彼此的懷疑和猜忌之中,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但祁潯,我們再也不會有了。所以祁潯,算了吧。”

  祁潯算是聽明白了。唐窈這哪裏是要同他和好,分明是見直截了當地說不通,便轉了迂回的路子,想的卻還是同自己一刀兩斷。這個小白眼狼,便是想氣死他。

  祁潯來了怒氣,握住唐窈手腕,將其拽了起來,“所以你還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你寧肯相信不懷好意利用完了便要殺你的魏衡,也不肯信我?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不讓你再被他利用下去了!你還說這些話來刺我。唐窈,你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唐窈手腕被他捏得生疼,見與祁潯好好說也說不通,便也上了怒氣,“祁潯,你怎麽就聽不明白呢?這件事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無法做到坦誠相待,我們根本不合適!”

  “合不合適也不是你說了算!”

  “砰”地一聲,祁潯被這話徹底激怒了起來,朝圓桌上拍了一掌,整個桌子震了一下,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唐窈也被祁潯氣的不輕,見死活說不通,祁潯又要同自己發脾氣,隻怒瞪了祁潯一眼,將手腕從祁潯手裏甩開,撇過臉去,不再說話。

  祁潯也知自己方才又同唐窈發了脾氣,見唐窈匈口起伏著的模樣,也懊惱下來。

  伸臂將唐窈一把攬入懷中,朝耳垂上輕咬了幾下,軟了語氣:

  “唐窈你故意的對不對?你從來都知道怎麽刺我最疼。”

  唐窈耳垂處敏-感,受不住咬,隻一瞬便燒紅了臉,意念微動,唐窈便要將祁潯推開。

  祁潯也起了勁,拉扯著唐窈就是不放手,“哧啦——”一聲,春衫單薄,窈袖上的一條縷便被祁潯撕扯了下來。

  唐窈看了一眼被扯破的衣衫,抬頭怒瞪著祁潯:

  “所以殿下要像今早一樣,說不通了便要強迫我,是麽?殿下請便吧,反正妾也反抗不得。”

  說完,唐窈便梗著脖子偏過了頭,隻盡力平息著心中的怒火。

  豈止是不合適,簡直不能相處!

  “你……”祁潯氣結,一股氣淤堵在心口發作不出來,他端起盤子就要摔,想了想卻還是放下了,又怕一時忍不住,再被這小白眼狼那句話刺著了,便甩袖而出,“砰”地一下帶上了門。

  唐窈也憋了一肚子火氣,覺得祁潯怎麽說都說不通,一言不合就發脾氣,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難不成日後一有事情便彼此懷疑,解釋不清便要爭吵不休麽!

  唐窈攬過被子,縮到了被中,隻想睡一覺,逃避這些麻煩事。

  怎奈心中怒火翻騰,無論怎麽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夜半又電閃雷鳴的,落起了瓢潑大雨,房中沉悶地慌,燥熱難耐。唐窈索性支起了窗,任風雨飄進,又將被子氣得踹了下去,隻穿了件單薄的綢衣躺在床上,才舒緩了些。折騰到半夜,好好歹歹算是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雨已經停了,本就急匆匆的拾翠剛進房,便見窗支著,床下一片狼籍水漬,被子也淩亂在地上。

  拾翠趕忙將唐窈叫了起來,唐窈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見是拾翠,才撐著身子起來了。

  “娘娘夜裏怎支著窗睡?昨夜落雨,受了涼可怎麽辦?”

  唐窈揉了揉酸疼的額角,衝拾翠擺擺手,“無事,昨夜悶熱的慌。”

  拾翠一麵替唐窈收拾著一麵無奈道:“娘娘可有不舒服?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娘娘同殿下怎麽都同小孩子一般,娘娘支窗睡了一夜,今早聽寒歇堂那邊說,殿下昨夜也在外頭淋雨打了一夜的拳,誰勸都不聽,眼下傷口裂開感染,人燒著呢。”

  唐窈一時焦急,脫口而出:“你說什麽?可有事?”

  拾翠見唐窈這擔心極了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娘娘心中還是記掛著殿下的。娘娘去看看殿下不就知道了?”

  被人打趣了一番,唐窈麵上有些掛不住,輕咳了一聲,沉臉輕斥道:

  “放肆。”

  拾翠知道唐窈的脾氣,知曉她不是真的怪罪,隻請了個罪續道:

  “人的確還燒著,殿下身邊的懷辰還在伺候著呢,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知道,娘娘若記掛著,去探望一二便知曉了。”

  唐窈垂下眼來,想他昨日那能耐的樣子,身強力壯的,又是扯衣服,又是摔門而出,想來也是沒什麽大事的,便不想去服這個軟:

  “我身子乏,不去。”

  “要不奴婢代娘娘去看看?”

  “你也不許去。”拾翠去了和自己去有什麽兩樣。

  拾翠剛欲張口再勸,映碧便急匆匆趕來,向唐窈回稟道:

  “娘娘,殿下身邊的懷淩大人說殿下不肯吃藥,說請娘娘去勸勸。”

  “我不去!耍什麽小孩子脾氣!”

  唐窈氣道。覺得祁潯分明是算準了自己擔憂他身子故意這般鬧騰。

  拾翠映碧還要再勸,唐窈卻真被祁潯挑起了怒火,將兩人嗬了下去,任誰說也無用。

  沒請來唐窈的懷淩灰溜溜地回了寒歇堂,一進來,便見祁潯躺在床上望眼欲穿的模樣。

  “殿下,唐窈不肯來。”

  祁潯又氣憤又失望,隻纏卷著被子,轉過身子對著牆,氣哼哼道:

  “不來便不來,我還不稀罕呢!”

  “還有!叫什麽唐窈!以後叫娘娘!沒大沒小的!”

  懷淩隻得告罪稱是。

  祁潯將唐窈慣常用的那方枕頭抱在了懷裏,氣得朝枕上咬扯了幾下。

  這個小白眼狼,一點都不心疼自己。

  “你們都出去!”

  祁潯煩躁得慌。

  懷辰歎口氣勸道:“殿下先把藥喝了吧。”

  祁潯猛地轉過身來,瞪著懷辰,要不是這小子自己如今至於落得這個下場麽!

  他抬眼看向懷淩:“誰讓你把他叫回來的?帶回馬廄去!”

  懷淩隻得稱是,怕祁潯再上火生氣,便將懷辰拽了出來,懷辰自知惹下大禍,隻撇撇嘴,出了寒歇堂,回了馬廄。

  祁潯摟著懷中的繡枕,放在鼻下吸吮了幾口枕上殘留下的芬芳,又用下頷輕蹭了幾下,心中多多少少安定了幾分,他此刻也有些後悔。明明昨夜想好了是要去告罪認錯的,怎麽三句兩句的又被唐窈挑起了怒火,惹了她不高興。那小白眼狼,總能三言兩語便讓自己氣個半死。不過無論怎樣,都是自己有錯在先,還是趁眼下自己有傷在身,發著燒,唐窈看了興許還能心軟幾分,早些消氣,說不定就鬆了口。

  祁潯啊,祁潯,今天無論那小白眼狼說什麽,你都不許再發脾氣了,要不她可真一輩子不理你了。

  祁潯在心中苦口婆心地規勸著自己。

  打定了主意,祁潯將懷淩喊了進來。

  “替我穿戴好,我要去彼姝堂。”

  懷淩剛稱是,正欲吩咐丫鬟們進來替祁潯拾掇,卻被祁潯叫了回來。

  “不對!你叫幾個人,讓他們拿著擔架把我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