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戒指
作者:曖昧散盡      更新:2020-08-10 04:54      字數:5099
  馮川醒來時,身邊的鋪位是冷的。

  他像往常一樣花了三秒鍾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在第三秒時,回想起昨晚從床上跳下去的不是他家的貓,而是程安。

  程安。

  馮川因為默念這個名字,又在床上多躺了兩秒,方才按部就班的收拾起床。

  馮川工作日時的早晨總是千篇一律,閱讀時訊,接收郵件處理工作事宜,晨練,用餐。

  今天不似往常,去往書房的腳步停住了。

  程安狀似悠閑的癱坐在前廳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朝陽,衣服得體的穿在身上—— 得體之下是滿身歡愉過後的指痕,外露的脖頸間還留有他新蓋章的印記。

  頭發有些濕,似乎已經洗漱過了,表情卻帶著股倦怠。緩慢的眨了眨眼,衝他笑:“馮先生,早上好。”和新鄰居互換姓名一般生疏的語氣。

  不似昨晚和他賭氣一般的小情緒,馮川察覺到了他的難過並隱約覺得這份沮喪因他而起——明明臨睡前還好好的。

  “早上好,寶貝。”馮川順勢走過來,抱了他一下,“我昨晚吵到你了麽?”

  馮川過往的床伴都是“快銷品”,從不留宿,他也不知道自己睡著時的“床品”怎麽樣,他家的貓崽子更不會投訴他擾民。

  不打呼嚕,但是說夢話,說的還那麽不中聽!程安腹誹,心情跟著“康複”了些許。

  他的癮發作總是沒來由的,幾乎和心情波動捆綁在了一起,昨晚胡思亂想,神經翻花繩時,手心就開始發涼了。夢話最多在心上紮一下,千瘡百孔的心窩,不差這一下,他隻是觀測了一夜的鬥轉星移,有些累了。

  “沒有。”程安埋首馮川的胸前,聽著對方與他同步跳動的心律,“是我自己睡不著。”

  “一晚沒睡?”

  程安癱回在椅子上,落眼博古架上考究的描金擺件,“才醒沒多久。”

  十個賭鬼十個騙,病理性賭博的症狀之一就是說謊,騙別人,騙自己,人品勉強掛在及格線範疇的程安,不撒對人有惡意的謊。這算是人際社交時,不為對方傳遞負麵情緒的合理台詞,但因為“欺騙”對象是馮川,程安心虛。

  “別對我說謊。”

  果然被識破了。

  說謊是要挨教訓的,今天的晨練是壓著程安練的。

  程安心情值升滿,體能的血槽飄紅見底,馮川“精力”太旺盛,程安總算肯心疼一下自己飽受摧殘的肉體。被“金屋藏嬌”了兩天,“野鳥”總要出籠。一同用過早飯後,與馮川道別。

  “最近可能會很忙,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抽空陪你。”

  “好。”人家都說忙也抽空陪他,這金主挺夠格了。程安不想表示出對離別的不舍,麵無波瀾的欠貧道:“謝主隆恩。”

  於是這具腰身酸軟的身體,臉上又被多掐了一把。

  負責送程安回去的司機是那個曾讓他在午夜寒風中漫步的小伍。

  程安跟他商量,“麻煩能送我回小區嗎?”

  小伍從善如流的改道路線,“好的,程先生。”

  今天是周一,事業型的金主先生,理所當然的以為程老師愛崗敬業的要回去上課,囑咐司機將他送到單位。

  臨到小區的門口,程安不知是出於維護他敬業的人設,還是不想讓馮川覺得,他默認的道別理由是在搪塞,又道:“能別跟馮先生說我沒去學校的事嗎?”

  小伍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開車機器,“不能。”

  這類事無需向馮先生匯報,但如果被問起,必然要如實奉告。

  “……”

  程安:“還是送我回學校吧。”

  小伍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好的,程先生。”

  一個謊言要用一堆的謊言來維持。

  日夜顛倒的第二天,剛睡著沒多久的程安忽然被一陣電話鈴吵醒,起床氣上頭到想砸手機,看清聯係人那刻,炸起的毛立刻被順下去了,乖巧懂事還特麽聽話的說道:“川哥……有事嗎?”

  “起床了,程老師。”

  馮家大爺在文化教育方麵頗為守舊,又或者太看重時間的利用,馮川自小名師多對一的指導,所學的每一門功課都是以實用性為前提。沒係統的去學校上過幾天學,更沒享受過寒假,並不知道程老師已經可以隨時睡到自然醒了。

  程安憋悶的咽下了“我不”兩個字,哼哼唧唧的回了聲,“知道了。”剛冒泡的瞌睡又飛走了。

  馳名“雙標”癮君子,半醒時在他的“致癮原”跟前,語調粘人到自己回憶起來,都聽不下去,“致癮原”倒是很買賬,於是一天一度的叫醒服務開啟了。

  接連三天下來,在上次回校時,從學校周邊書店買的書籍的輔助下,生生將程安的外國時差,一截截的轉回到了相對正常的水平。

  這天電話接通時,程安睡眠時間已經達標了,他將卷著的被子摟在懷裏,聽到對麵的男人身處環境似乎有不少人在場,看了眼自己的下身,懷著一分的報複和九十九分的情愫,將“臉皮”摘了下來,沒臉沒皮的輕聲哼:“我晨勃了……好硬,川哥,我想你……”

  晨勃通常是無意識的勃起,但如果刻意想搞事情,早起時通常是男性欲望的濃烈期,“車”一開就停不下來了。

  “想被你摸……呼……”程安抱著被子蹭入了佳境,呼吸粗重的像被操了一樣激烈,電話另一邊的男人又同身邊的人平常的交談了幾句,腳下皮鞋與地磚踏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片刻後,傳來一道關門的聲音。

  “程老師在做什麽?”

  程安聽著那邊沒有了其他人的聲音,於是放開了聲的浪道:“手淫,想著你的臉在手淫……”程安帶著喘氣聲低低的笑,“川哥多說兩句話,聽著你的聲音好有感覺。”

  “程老師今日沒課?”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仿佛襠口被緊繃的褲子壓迫到硬痛的不是他一樣。

  “放假了。”程安終於說實話了。

  眾所周知,擼管是一種單手運動。馮川輕聲的,將話風隔著聽筒吹進了他的耳朵,“另一隻手也別閑著,自己把屁股玩濕,翹好了,等我過去幹你。”

  程安聽說馮川忙,上趕著招惹,沒想到真的將人招來了身邊。

  馮先生西裝革履的過來了。馮川平常著裝偏向商務,卻少見這麽正式的西裝三件套,大抵真的是從什麽重要場合趕過來的。程安想,他賣春色能令這位“君王不早朝”也算是出息了。

  程安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作為睡衣,因為給男人開門,臨時穿了件運動褲,看著很有幾分明潔的學生氣,仿佛不久前在電話裏發騷的不是他一樣。

  馮川緩緩帶上了房門。

  程安見麵慫一半,以友好的問候作為開場白:“馮先生今天看起來格外帥氣。”

  頭發一絲不苟,衣裝亦然,冷而禁欲,一點幻想的餘地都不給別人留——卻在用眼神舔他。

  “想我了嗎?”馮川問他。

  程安才在通話時親口說過,馮川卻像聽不夠似的。

  “想。”

  “哪想?”兩句話就暴露本性。

  “哪都想。”

  甚至內在最私密的那處,都在渴求著與男人的緊密結合。

  渴求得到了滿足。

  性器插入進他擴探濕軟的後庭內的時候,程安優先感受到的是心理上大於肉體的滿足——與馮川交合這件事的發生,一度蓋過了生理上的快慰。

  這次的深入,相較上次,舒緩的仿佛在做前戲,馮川專情的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勃發的性器才在後穴裏逐漸加速的動作了起來。

  這間屋子的上下層隔音不太好,偶爾能聽到樓上小孩“咚咚”的跑步聲,床板伴隨著進出的頻率時時作響,程安不願“日後”無顏麵對樓內鄰裏父老,他腿被男人托著,盡量將腰身懸空上抬,減少身體與床鋪的接觸麵積,意圖降弱聲響,隱忍的哼叫著,“慢一點,聲音太大會被別人聽到……”

  馮川尊重程安的意願,就著相連的動作將人帶到了床下,抱著操了起來。

  程安內心大大的“草”了一聲,床安靜下來了,程安卻安靜不下來了。

  “又不怕被別人聽到了麽——嗯?”馮川氣息同樣粗重的咬著他的耳朵。

  “川哥……饒了我,這姿勢太刺激了……好爽,受不了了……嗯啊……”

  程安沒一會兒就虛軟得掛不住了,直向下掉。

  馮川將被子掃下床,又壓著人在地上接著動了起來。

  就在這時,跟著一起被帶下床的手機響了。

  鈴聲很破壞氣氛,程安沒看是誰,正要隨手掛斷,侵占著他身體的男人,卻因著他那通“騷擾”電話,有怨報怨的扣住了他的手,“噓”了一聲,開啟了免提通話。

  永遠不要得罪一個“腹黑”,你永遠不知道現世報來的有多快。

  程安庫存的所有潤滑劑都灌進了後穴裏,抽動起來時的水聲異常淫浪,馮川將陰莖整根沒入進去,在不發出響動的前提下,小幅度的讓陰莖在肉洞內畫著圈的攪弄。

  “早好呀,程老師!”

  致電者是名女人,馮川看了眼手機屏,隱約從對方說話時的特點和備注姓名上,記起了被程安稱呼為“秦老師”的,是上次同時與他約人的那位。

  “喂,程老師在嗎,程老師——”

  馮川在程安敏感點上“懟”了一下,用口型道:“說話。”

  “在……有事嗎?”

  “哇,程老師你還沒睡醒嗎?哈哈哈頭一次聽到你這麽反差的聲音,好性感!”

  馮川反悔讓程安說話了。

  比起接馮川電話時的語氣,還多了十個“起床氣”的水平,卻還是令這位占有欲極強的主,感到不悅。馮川停下了律動,百無聊賴的撥弄起程安滴水的性器,等人結束通話。

  “才醒,秦老師有事,嗯唔……咳,有事麽。”

  “今天下午有個新上映的電影,據說很好看,一起去看看唄——你當時可是答應了的。”

  這名女老師明顯對程安有追求的想法。

  馮川隱含威脅的抬起視線,看了他一眼。

  “哦……好。”

  程安生怕把持不住,壓根沒敢將注意力向他的“致癮原”上靠,因為當下的處境,腦子被燒懵了,早先是答應過秦雙雨的誠邀,這會兒隨口就應了。

  “哈哈,好!說定了,晚點再聯係你,不見不散!”

  “行。”

  “程安。”

  馮川冷不防的開口——家長連名帶姓的叫人時通常是要教育孩子,在嚴肅起來的馮先生這裏同樣適用。

  程安才聞到馮川身上的火藥味,飛速與秦雙雨道別。

  秦雙雨約到了男神,興奮的和群裏的姐妹們發著消息,作為一枚聲控的音樂愛好者,順帶提了一嘴在男神家裏還有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有些脫線的腦袋裏,在打下這行字的同時,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不是剛說睡醒嗎,為什麽身邊會有男人的聲音。

  秦雙雨打字的手速更興奮了。

  男神沒為她折腰,倒是因為她腰要折了。

  “原來忙的不是我,是程老師。”馮川輕聲細語的說,肉體碰撞出的聲響比他說話的音量還大上幾分。

  程安在此之前從未發現自己還有學舞蹈的天賦。他的腰和後背呈高度的折疊,膝蓋貼著腦袋的兩側,屁股衝向天花板,近距離的看著男人形狀誇張的性器是怎麽一次次的深深操進自己的身體裏,將裏麵過溢的潤滑液擠壓出來,拉出粘稠的白絲又帶入進去。自己近在咫尺的肉棒,又是怎麽被幹到前液直流,擺動著將淫水甩到自己的臉上。

  “就是普通同事……”

  “我的寶貝當然可以和同事出去玩——去之前,先好好看清楚,你男人是怎麽玩你的,你這具騷浪的身體又是怎麽被我喂飽的。”

  過於壓迫的姿勢舒爽和不適並存,程安在性奮之餘,內心因為馮川的話,同樣有種異樣的矛盾。

  一方麵因為所愛之人對他的拈酸吃醋而產生被重視的欣喜,又因自己在一段“雇傭”的關係中,身心淪陷,甘願在另一名雄性麵前雌伏在自尊上有種挫敗感——每次馮川與他做過之後都會支付報酬,在他以為親密接觸的那兩天也不例外。

  “你在想什麽?”

  程安從馮川的語氣中,判斷出對方因為他的分神心情更不悅了,於是坦白從寬道:“想你……而且這樣做有點難受,我要喘不過氣了。”

  馮川喜歡主導對方,在性事上一向不接受批評和建議,程安沒想討饒,隻是實話實說。

  然後就被放平成了最傳統的“傳教士”姿勢。

  “這樣舒服些了麽?”

  程安:你粗暴一點,我害怕。

  前一刻還狠著臉搞事情的男人甚至沒再動,顰了一下眉,定定的看著他,似乎在征詢他感受上的意見。

  去他媽的自尊,他自尊被狗吃了——麵前的狗男人吃了!

  程安上衣沒脫,馮川先前鑽他衣服吸他的胸,頭發稍微有些亂了。程安幫他理順了一下,摟著男人的脖子,“這姿勢不錯,能抱著你。”又側頭在對方的耳邊濕聲的說道:“隻要是馮先生,怎麽做都舒服,剛剛那樣再操幾下,我也能高潮。”

  賭徒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這句調戲下來,馮川徹底不當人了。

  “晚點再讓你抱個夠。”馮川將程安推回在床上,拿手捂住了程安的嘴,凶狠的進攻起程安後穴裏的騷點,程安叫不出來,迷亂的伸舌去舔馮川的掌心。

  不安分的舌尖在男人指縫間遊串時,莫名舔到了一個有些冷硬的物件。馮川的手很熱,被涼意召回的神誌,令他想起指間的物件是什麽——難怪會覺得馮川摟著他的時候,有什麽在硌著他。

  手掌被濕熱的舌掠過同樣是一件令人爽快的事,馮川任他舔了會兒,又將手指順著程安分開的唇縫伸了進去,上下兩個“嘴”一起插了起來。

  程安扭頭,擺脫馮川的手指,找到機會說話,“你戒指沒摘。”

  馮川身上的衣服脫得比他還幹淨,唯獨忘記拿下這枚戒指。

  “沒事。”

  馮川接著攪程安的舌,直將程安插得姓什麽都快忘了,再顧不上什麽戒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