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三教合謀
作者:踏雪無塵      更新:2020-08-07 20:13      字數:4318
  你們還要看到什麽時候?堂堂道門聖尊,也喜窺人不成?”

  那數道神念立時停下了窺伺,雲空中一道嗬斥傳來“真荒唐無道!一介昏君。”音落之時,這些意念就已如潮般退去。

  秦烈麵色鐵青,暗暗將這些人的傲慢記在心裏。冷哼一聲,秦烈隨即又覺好奇,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張懷。

  “請問國師,這酒池宮非是什麽上佳之地,孤一旦遇險,也可提前逃走。你說他們,會用何法瞞過我等的耳目?”

  若要擒賊擒王,斬他秦烈。那麽就必須萬無一失,不容他秦烈有半分逃脫之法。否則這千裏奔襲,又有何意義?

  那張懷徐徐吐聲道“道門有奇門遁甲之法,魔門也有遁空隱神秘術。每一種秘術都能將數十萬士兵,一瞬間遁移千裏,隻是代價稍稍大一些而已。君上何需為對手擔憂?”

  隨即躬身朝秦烈一禮之後,便徑自退了出去。

  三千裏外,一處偏僻的山穀之內,那輛微型宮殿般的禦輦,正靜靜懸浮於一處平地之上。

  在那禦輦內,六位聖境尊者,都麵呈怒色的看著那眼前的幻鏡,內中呈現的景致,也漸漸消散。

  “酒池肉林,奇花異樹奇園。哼!這秦烈,也不知魚肉了多少百姓。”出言之人,非是六位分屬儒道兩教聖境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左都禦史左信。

  此時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指著那幻境道“那大秦之民,怕是苦秦烈已久。我大商定要討伐此無道之君,解民於倒懸!”

  在場三位儒家聖修,也紛紛深以為然的點頭,露出讚同目光,更隱隱有些振奮,能討伐推翻這等樣的暴君,必定是名垂史冊。

  “酒池宮麽?一個妖族建立的王國,居然敢複上古時的酒池肉林?若此子有一日,成為中央大陸之主,還不知會是怎麽荒唐?”

  這次是六位在場尊者的一位,名喚申工,是太古之後,新起之秀。

  言語間卻是下意識的,把秦烈在域外的大小世界,都忽略掉了。

  此時更目現寒芒“我儒門,斷不容此子再存於世,禍亂東荒界!”

  視線斜視著殷禦,一方節儉自律,一方則是奢侈。一方是理喻士卒,一方卻是對官員苛刻之至,甚至一介庶民,都可告官。

  兩方國君間的高下,可謂立判。

  似殷禦這般,已是無限接近於儒門理想中的千古明君。

  隻可惜,時也命也――時運如此,大商已盡,如之奈何?

  儒門雖有忠君之念,卻抵不過那道門,魔門興風作浪。

  不過,若能吞下那富庶的大秦國,又或者大商能延長國祚,有中興之機。

  殷禦此時,麵色鐵青。在桌案之下,一雙手緊緊握著,青筋畢露。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該殺,都該殺!

  目光掠過桌案前那些奏折,都是各地發來,國庫中,糧食告罄的文書。

  他從不知國內的儲糧,已到了如此樣的窘境。

  戰前不覺,然而戰事開始,一月之後,才一起猛然爆發出來。

  那賬麵上,能供應一千八百萬大軍兩年所需的國庫存糧,已經被那些官員監守自盜,倒賣一空。

  卻言道是已經儲存太久,已經腐爛。

  而地方上的豪商與世家大族,則是聯手囤積居奇,想要購糧都不可得。

  甚至國庫之內,也莫名其妙的,就有數千萬靈石的虧空。

  這些世家他們怎麽敢?怎麽敢?

  自己這幾十年和光同塵,優待臣屬,盡力籠絡士子之心,似是有些過頭了。

  早知如今,就該不顧及自己的身後令名,狠狠殺伐一些。

  若非是這一次,大軍在南疆征伐,曆時一月不克。糧秣吃緊,那些地方之官再撐不下去,是不是準備永遠瞞著自己?

  好一個存天理滅人欲,這理家宣揚數千年,能有幾個儒生真正做到了?這些庸官,哪一個不是熟讀聖人經典?

  即便身為大儒的左信,也同樣有著自己的。

  強壓著則胸中的暴怒,再想起方才,秦烈那座酒池宮的奢華,這才心情好過了一些,他殷禦為君,到底與這秦烈截然不同。

  “諸位愛卿,這秦烈固然行事張狂。可即便我等都知曉,也於眼下時局無異。如今大商內糧秣缺乏,即便盡量節省,也最多隻能支持一個半月,甚至還不到。眼下我大商,最需要的,是能盡早破敵之策。”

  那左信神情一怔,而後滿麵羞慚道“是臣失職,不能查地方缺失。糧倉國庫,竟然已糜爛到這等程度。”

  那殷禦搖頭,大度的揮了揮手“此是我大商痼疾,千載之前,就是如此。倒賣庫中糧草,幾乎已成常例,與卿無關,是朕失查了。”

  左信是愈發的感激“此戰之後,臣必定嚴查,所有失職之輩,必定嚴懲不貸。”

  然而諸人的視線,已看向了征南大將軍斐印,以及一眾將領。

  這間書房內,論道修為高強,勝過斐印的多矣。可若論到用兵之能,還是要看這一位。

  “那安冥兮用兵謹慎,屢次奇襲,似是行險,從不予人可趁之機。斐印要在一個半月內擊垮其軍,斷無可能。”

  那斐印神情灰敗,這些日子裏是焦頭爛額,再無之前不將安冥兮放在眼裏的氣勢。

  “然則,將需逢明主,才能盡展豈能。偏偏這安冥兮效力的,卻是一位荒唐之主。”

  “如絕世名劍,需得在絕世劍客手中,才能盡展鋒芒!可若落在凡夫俗子的手中,卻也隻不過比之凡鐵,稍稍銳利一些而已,不足為率。”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斐印所言之義。

  接著就聽斐印繼續言道“那安冥兮率數百萬兵將,在閩河之南與我大商苦戰。這秦烈,卻在那數千裏之外的酒池宮內飲酒作樂,四處強掠諸族少女,滿足其欲。臣真有些為這安冥兮不值,居然嫁予這等樣的無道昏主。”

  眾人皆是搖頭,說這些又有何用?正因有安冥兮這樣的絕世帥才坐鎮前方,那秦烈才可以安心在後方享樂,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終究還是當初殷禦看走了眼。

  此時看來,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斐印見那殷禦的臉上,已現出幾分不耐之意,才忙停住了言語,進入了正題“本來無需強攻,其實隻需等待數月。料來那大秦之軍,就會不滿其君所為,自生內亂。那秦烈搶掠南疆女子。亦遲早會逼反諸族。我大商不戰可勝,不過陛下聖明,料來是不忍那些蠻民受苦,不忍因戰事僵持於我大商子民。此戰也需速戰速決為上。臣細細思之,唯擒賊擒王這一法可行!”

  “擒賊擒王?”

  殷禦麵上,聽出了斐印言中的恭維之意。

  確實不願拖延太久,那些蠻民與他無關,可若是繼續鏖兵於此,就必定要加稅,此事需慎而又慎。

  聽到後麵一句,更是心中微動。

  “愛卿的意思,是拋開其他,直襲這酒池宮!”

  此言一出,禦書房裏的幾人,都是眼神微亮。尤其那些將領,都若有所思。

  “陛下聖明,臣正是此意!”

  那斐印一笑,神情是愈發的恭謹“蒼生七劍,還有那大秦一國,皆係於秦烈一身。若是此人死去,那麽一切都可解決!臣更知酒池宮附近更存有巨量糧草,若能取得,可供我大商千萬大軍兩月之食!那時一切危機,都可從容解決。”

  殷禦霍然站起身,已經是有些意動。不過還有些疑惑,未曾解開。

  “閩河之北距離那座酒池宮,最近處也有兩千七百裏地。”

  出言之人,是右側一位道者。氣息內斂,與尋常人無異,卻也是一位聖境尊者。

  “那安冥兮一向謹慎,那麽長途奔襲,幾不可能。我大商又如何能直搗敵巢?隻怕不到十裏,就會被察覺行蹤。”

  “那秦烈劍術了得,遁法也是不弱!見機不妙,難道就不會跑麽?”

  殷禦目光定定的看著斐印,等待其言。方才幾人的話語,也正是說出了他心中疑問。

  “這有何難?道門有奇門遁甲之法,魔門也有隱神秘術。挪移大軍,量來不是什麽難事!”

  那道門三位尊者,麵色微變。那千裏遁甲之法雖確有此能,然而消耗也巨,道門輕易不會使用。

  更何況那秦烈,可是有著虛空血瞳神通,有焚世之炎封鎖虛空。要想辦到,那就更需十幾位聖境聯手合力,虧損本元不可。

  斐印依舊侃侃而言,自信十足“至於如何防那秦烈逃走,也極簡單。以道魔儒三家之力,一個虛空囚陣當是不難。”

  “太過樂觀!我道門有奇門遁甲之法,那蒼生道亦有渡空之術,一樣能將十萬以上的大軍,移至酒池宮附近。”

  “那秦烈出身狐族,一向狡猾。若這座酒池宮其實是個陷阱,夫說的是一旦,那時我等又該如何處之?”

  “所以這一次,要至少挪移八十萬精銳!道兵傾力而出!”

  斐印的神情,愈發的神采煥發,也愈發的自信。

  “我軍所苦,是不能與那安冥兮,堂堂正正的正麵一戰!有這八十萬大軍,無論那安冥兮,是否能將其麾下精銳同樣挪移至此。無論這酒池宮,是否一個陷阱。以我大商八十萬強軍之威,都可將之碾碎!”

  殷禦恍然了悟,目現出讚賞之色。此策確然可行,也是唯一破局之法。

  那蒼生道的渡空神法,不用也就罷了。若是用了,那麽逼安冥兮在酒池宮決戰,也是不錯。

  不過此時,他反而一言不發,靜坐了下來,靜靜等待。

  室內於是又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後,那申工忽而決然開口“此法可行!所有消耗,我儒門願承擔三分之一!有四位聖境,可參與做法。”

  眾人毫不意外,先聖董子隕落之恨,儒家之人多是感同身受,此恨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洗盡。

  那朱子必定會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覆滅大秦一國!

  有此人之言,總算是打破了僵局。

  先前出言的那位雲台真人,隨即就也一笑“我道門五位聖境,加上那門奇門遁甲之術,與諸君共享。”

  目光卻在變幻,秦烈是呂家第一儲君。道門若不願招惹那龐然大物,最好的方法,是將此子擒拿困住。然後以晴明之事,向呂家要個交代。

  想必呂家諸多當權人物,也會樂見其成。

  不過,看這儒門之意,竟是必須將秦烈徹底打殺了,才肯幹休。

  這是準備不計代價,也要複仇了。不過能借儒門與大商之手,卻也是不錯。

  道門之內,隻要稍有些誌氣的修士,都在不滿著清玄真人。這位道祖,實在顧忌太多。

  那呂家,就真這麽可怖?出了其勢力之外,也隻百位聖尊,十位至境實力的神尊而已。

  “不知血聖道兄,意下如何?”

  儒門死板,即便是聯手合作,也都不肯與魔道有半句言語交談,更不直接接觸。

  此時共商大事,隻能由他們道門居中聯絡。

  而此時這禦輦之外,那深沉夜色中,也傳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有趣,當真有趣!要我魔道答應可以!那南越大陸,我魔門卻要一半,再加上一個輝州!”

  那殷禦皺眉,旋即就平靜下來。不是最為富饒的大秦國,這魔道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反正名義上,仍是由大商分封諸侯。隻是諸侯的人選,卻由魔門來選定而已。

  對他而言,並無什麽損失。

  那血聖魔主,又繼續森然笑道“還有那秦烈,所有秦氏族人,擒獲之後都需交由本座處置。我教太始魔君,可是恨他入骨。”

  對於這後一句,諸人都是無可無不可。能夠移禍太始魔君,也是好事。反正這位魔君,也不懼呂家。

  “半片南越大陸已經足夠,再加一個輝州,就顯過份了。這二者,魔門隻能取一!”

  雲台真人的話未說完,就聽窗外一聲冷哼。他卻毫不在意,目帶詢問的,看向了申工。

  那申工沉吟了良久,才同意道“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