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卡爾，扯這麽半天，你還沒說怎麽賺看得見摸得著的錢呢？”

  瑪利亞公主終於轉過向了，抬手就給卡爾一個爆栗子。

  “姑姑，是你追著倫敦那旮旯賺錢的話題不放的，還能怪我？不能到了你的地盤，你無理也能鬧三分吧？”

  頂完嘴，卡爾還得如實介紹看得見摸得著的賺錢路子。

  “瑪利亞姑姑，戰線都推到貝爾格萊德了，那幾個家夥跟打雞血似的。”

  能不打雞血嗎？推過去就是戰功，不單單能升軍銜，甚至爵位都可能拿到的。

  “諾維薩德這兒穩定下來了，會迎來一個建設期，這個公主師範學院能達到學生教師合計5000人，帶動三五倍人是跑不掉的。”

  “你的意思是這所大學和它帶動的人，就能在諾維薩德新增兩三萬，然後他們的衣食住行用，還有工作需求，你準備搞工廠？”

  “瑪利亞姑姑，你不愧是維也納大學的高材生，這麽多年都悶在老哈家的塑料大棚裏，真是太浪費了，你至少要多活個15-20年，才不浪費你一身本事。”

  原時空這個姑姑沒結婚，好像活了不到六十就飛升仙界了，這次怎麽著也得活到她哥哥們的平均年齡吧，那就是80了。

  “別廢話了，你想辦什麽廠？”

  卡爾看到姑姑著急了，立正稍息，大聲報告道：

  “磚瓦廠，水泥廠，木材廠，玻璃廠什麽都行。”

  “這個還真是摸得著看得見，回錢快，也穩一點。股票那玩意，還是太高端了，尤其是我來到鄉下了，更覺得離它遠。”

  瑪利亞公主自嘲一下，其實在諾維薩德，她要自在的多，比維也納的深宮大院要爽利，在美泉宮，她就是一塊臘肉，在這她是一塊鮮肉。想到錢被侄子給卡在倫敦，她接著說道：

  “不弄點來錢快的生意也不行，股票市場是賺大錢，但是時間定的死了。”

  卡爾頷首讚同，搞事業就得虛的實的一起來，兩手抓，兩手都石更。

  “不但如此，物料成本幾乎為零。磚瓦廠就是工具投資和人員成本，水泥廠也差不多，木材廠，原材料就在山上，這些立馬能賺錢，也能解決一些就業問題。”

  兩隻狐狸在這聊了半天，就開始找人幹活，當然還是著名的631模式，公主的貨幣成本沒有三成，她把老公的封地拿出來抵了一部分，地上地下的原材料都是隨便用。

  這些磚瓦廠，水泥廠，木材廠啥的，雖然利潤率不高，但是需求量大，最重要的是，這樣能把諾維薩德的市場給活躍起來，造成一種熱火朝天的氣氛。

  就說磚瓦廠，在本地找人做就行，模具容易做，就是速度上，優勢不大，瑪利亞公主已經安排人去奧地利看看有沒有速度更快的機器。

  玻璃廠也是常規操作了，這有大學，就有消費，肯定能形成一個市場，那鋪麵就需要玻璃了，再說經濟條件好一點的人家，自己房子也期望玻璃來弄個窗明幾淨啊。

  木材廠，幾百年幾千年的傳統產業了，除了大的房屋構件，現在木工機器也可以做出標準化的零件組裝各種家具，包括桌椅書櫃啥的。

  重點是這個水泥廠。

  “波特蘭水泥”專利持有人，英國的泥瓦匠約瑟夫·阿斯譜丁，就是個“水泥流氓”，他專利上寫的水泥製造完全是糊弄人，真不知道怎麽就能申請專利的。

  水泥製造分成幾個步驟，一是主料製粉，二是配料，三是成型，四是煆燒，五是再次製粉。除了第三和第五步，都是需要定量的，然而，這個專利裏都沒有。

  別人用這辦法，十之八·九成不了，偶爾蒙對了，做成了高質量的水泥，還得付他專利費，他們完全是貪天之功。

  阿斯譜丁父子對水泥的保密措施，簡直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第一建立高牆大院，未經他們父子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水泥廠的工人不能到工段以外的地方走動。

  第二製造各種假象，經常用盤子裝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裝窯時候將其撒在幹料上，這不知道坑了多少偷師學藝的。

  第三專利內容含糊，剛剛也說了該定量的都不說清楚。

  但是市場上，“波特蘭水泥”競爭力可比“英國水泥”強的多，不管是民用建築，還是工廠大廈，經濟允許的，大家都會選擇“波特蘭水泥”，盡管它比“英國水泥”貴的多。

  舉一個栗子，1838年泰晤士河隧道重建，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工程，業主選擇了更貴的“波特蘭水泥”，為啥啊，因為重建之前用的是“英國水泥”，太爛，不得不重建。

  當然也有人說他水泥質量不穩，可能也沒掌握確切的材料配比，確切的煆燒溫度煆燒時間等，理由是，有時賣給普通人家會導致建築倒塌。

  其實那是扯淡的，他怎麽知道好的時候賣給政府或大資本家，差的時候就賣給普通人家。

  合理的推測是他買的“英國水泥”當“波特蘭水泥”賣給普通人家。

  他為了控製配方，所以開的廠子少，產能一直上不來，又想多賺錢，所以幹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既然如此艱難，為什麽一定搞水泥呢？

  因為水泥太重要，是現在所有建築材料裏唯一有點門檻的，卡爾說的這些磚瓦廠，木材廠和玻璃廠，過個七八年都會賣給別人經營，唯獨水泥廠，可以多搞幾十年。

  而且這個水泥弄回來以後，可以搞一個特別牛的專利，這個專利可以躺著賺錢，數錢數到自然醒的那種。

  之前卡爾安排人過去和阿斯譜丁父子作過交易，花了上百英鎊，結果買回來的還是一堆破爛貨，比專利證書上的內容沒多多少，該給的定量數據還是沒給。

  既然你不仁，那也就休怪我不義了，卡爾決定要跟“水泥流氓”耍流氓，他要安排人去偷師學藝，安排的不是一般人，得是專門幹這行的人才行。

  其他廠子先搞起來，最重要的水泥廠，先準備起來。

  “姑姑，知不知道咱們老哈家有沒有專業間諜啥的?”

  瑪利亞公主蒙了啊，你這哪跟哪啊，太高端了吧，我們都是普通模式，你突然來這一出，我不適應啊。

  “你問錯人了吧，小卡爾，我哪有這方麵人才啊？”

  想想也是，瑪利亞在維也納都是混吃等死了，怎麽會結識這類人呢，看來專業間諜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從施密特幾個人那打聽這種人才吧。

  “施密特姑父什麽時候回來？”

  公主一聽，就知道主意打到施密特上校身上了

  “今天就回來了，你想看看他手上是否有人？”

  下午和施密特見了麵，小卡爾也沒客氣，直接就問起來了。

  “施密特姑父，你手上有人又可靠，又靈活的嗎？我們想和他一起做生意。”

  卡爾把水泥的用處，不單單是建設房舍，建設碉堡什麽的更給力，都給施密特上校說了，好讓他從心理上接受這個水泥。

  “姑父，我的人已經花了錢，找他買了，但是信息有誤，我也很生氣，所以既然他不講規矩，也不要指望“欺我以方”了。

  他先給自己塑個金身，是對方先“不是人”的。

  那我作為君子也不該被你“欺之以方”啊，所以我要報複回來，但是我能力又有限，所以看看你手上有沒有人能幫忙。

  “還真有一個，是我的參謀的兄長，見過幾次，甚是靠譜，也靈活異常，英語奧語都能說。”

  卡爾一聽很高興，再拋個賣點出來。

  “如果他能把這個搞回來，我可以做主把股份分一部分給他。”

  施密特很超然，不讓他繼續講這些。

  “這個你們自己聊，我就牽個線搭個橋。”

  卡爾知道這個姑父是不想摻和太多，有啥利益你們自己單獨掰扯去，我不參與。

  “人在哪？不會在前線軍隊裏吧？”

  “原來是在軍隊裏的，他弟弟是我們的參謀，也掙了不少軍功，買了一些地，還有一些鋪麵，他在軍隊表現一般般，就退出來在幫忙經營了。”

  很快施密特就約了米拉科維奇過來，他是迪瓦茨維奇的哥哥。

  米拉科維奇看著一臉忠厚老實的樣子，如果是施密特描述的那樣靠譜又機靈，那這長相就很有迷惑性。

  卡爾也把自己人被騙的情況給他說了，期望他能過去幫自己找回場子，拿回真正的製粉原料和配比，配料和配比，煆燒溫度和煆燒時間等關鍵數據。

  總之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被騙以後完全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樣子，而不是自己貪婪，品格底下，非要去偷人家資料。

  米拉科維奇一聽這事，就同意幫殿下找回場子。

  他壓根就不會想是小卡爾幹壞事，一個願意掏錢給當地辦學校的善人，能去坑蒙拐騙別人的配方？

  肯定是對方太過分了，殿下的人也咽不下這口氣，才要去英國整一波。

  “這樣，米拉科維奇，這個東西呢還是很值錢的，要不然我的人也不會花錢去買啊。”

  卡爾想了想還是先給他強調一下價值，其實就是重視他的工作的意思。

  “而且我剛剛也和你說了，他們在防備上也下了功夫，所以你這邊能弄過來的話，我願意出50英鎊買下，當然隻能獨家，不能再賣給別人。”

  再加上這個承諾，不僅重視你的工作，還承認你的價值。

  “殿下言重了，這個，我為殿下服務也是應該的。”

  米拉科維奇是想賣個人情給公主和施密特上校，但是和卡爾這麽一通聊下來，發現這個殿下年紀不大，為人也很靠譜的樣子，也就更願意把人情賣給他了。

  “不，我剛剛說了，兩個方案，一個是50英鎊買斷，一個是給你4個點的公司股權。這些你可以選任一個，但是不能都不選，否則我寧可不請你幫這個忙。”

  卡爾深知“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這類鬼話是騙二傻子的。

  君子才要喻以利，小人嘛，傻逼嗬嗬的，就用大義啥的去忽悠他們吧。

  和聰明人合作想長久，首先就要把利益劃分清楚；和韭菜合作，隻要是把嗓子練好就能長久，可勁忽悠就行。

  “既然殿下這麽說，我選擇4%，和殿下聊下來，我覺得你的工廠會做的好，比50英鎊要值錢的多。”

  卡爾和米拉科維奇聊下來，再結合施密特姑父對他以往事跡的介紹和評價，心裏有底了，這次應該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