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叔祖的話，中國芯的小卡爾，頓時覺得頗有收獲。

  他聯想到中學課本，政治經濟學上說資本家最大的缺點就是軟弱，是妥協，所以當不了什麽什麽的的領導。

  換個角度看，這最大的缺點也是最強的優勢，資本家主要看實際利益，能妥協換來實際利益，為何要鬥個你死我活？

  隻有那些綜合智力層麵低一個階的，或者直接是個腦殘，要麽是變態殺人狂，才會有事沒事就幹個你死我活。

  （張獻忠率為首的幾十號變態殺人狂對妖僧怒目而視。）

  從這也能驗證一個結論，資本主義社會比封建社會，是高一個等級的社會組織形式，內耗少，增值多，也就是不管外延還是內涵，都高一個層次。

  1990年代，中國剛進市場經濟的時候，經常看到很多企業惡性競爭，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傷敵一千，自損八萬的自殺式進攻也不少見。

  為啥啊，說到底就是不知道妥協，也不知道怎麽妥協，就是不會妥協。

  為啥不會妥協，還不是因為他們太嫩，算不上成熟的資本家，隻是剛從工人農民的身份轉到商人，骨子裏還是擠滿了脆弱的自尊心，寧死不願失了氣勢。

  資本家是幹什麽的，是圖利的，不是圖氣勢的，不是圖自尊的，圖自尊的話，那些上門推銷的能堅持下去？

  資本主義充分成熟以後，為什麽會有卡特爾，托拉斯，辛迪加，康采恩等，說是壟斷的形式。

  其實為啥能壟斷，是壟斷集團內部相互妥協，作為一個整體控製了某類產品的供應，占據了主動地位，形成所謂卡特爾，托拉斯，辛迪加，康采恩等內部利益分配形式。

  這思維觸角伸的有點遠，還是退回來吧。

  小卡爾搖了搖頭，拍了拍臉，還是覺得靈魂距離身體太遠，又抓兩把雪在自己臉上揉搓一頓，讓自己清醒一點，把神遊萬裏的思路給拉回來。

  好了，小卡爾，你這思路還是有點遠，給我回來，回到歐洲，回到哈布斯堡，回到軍神卡爾大公。

  “但是，奧地利的確是威懾力不足了，妥協成了習慣，也不好啊，要妥協和威懾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老卡爾給小家夥們的小灶開的，真是到位。還有後世口號的感覺，還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你為啥不說兩手抓，兩手都要狠呢？

  “所以，需要你們多努力，不但是提高自己的軍事指揮水平，也要學會全方位的軍事知識和軍事管理。

  “比如軍事人的招募，組織，訓練，獎懲，以及形成不經思考的文化意識。

  “比如軍事資源的爭取，奪取，分配，管理。

  “比如軍事信息，不管是截取，破譯敵方的軍事信息，還是分析己方的軍事信息等等。”

  看樣子老軍神要掏幹貨了。

  小家夥們早就不耐煩了，叔祖啊，這些廢話快別說，趕緊給我個阿拉丁神燈，讓我心想事成就好。

  尤其是二哥，江湖人稱懟王之王泰日天馬克西米連大公爵，簡直被叔祖那些抽象的東西聊的昏昏欲睡。

  “叔祖啊，這些其實要看天賦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的樣樣精通。要是你有什麽秘籍啊，寶典啊，反正是對別人不傳之密，對我們任予任取就好。”

  馬克西米連來勁了，本性暴露的幹幹淨淨的。

  “馬克斯，你不要總想著取巧。”

  老軍神很嚴厲的罵了卡爾的便宜二哥，可能他真的很煩這個毛病，其實每一個成熟的人都很煩這個取巧的毛病，但是每個人，都在年輕時貪圖取巧。

  罵完了馬克西米連，老軍神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年輕人不都這樣嗎，怎麽能要求他們像六七十歲的老頭一樣有覺悟呢。

  “隨著槍炮等越來越厲害，未來戰爭越來越不依賴將領的個人天賦和能力。”

  “那依靠什麽？軍人水平高低就不重要了嗎？”

  卡爾很聰明的捧了個哏，及時的向老軍神問道。

  “未來的戰爭會越來越依靠戰爭資源本身，包括軍械彈藥，後勤糧草，地理地利，軍隊訓練情況，士兵的士氣心勁。

  “未來的戰爭也會越來越依賴組織以往的獎懲所形成的軟威力，讓士兵不必思考就信任或執行的東西。”

  “叔祖，那當兵好像沒啥鳥用了啊，我還需要去嗎？不如幹脆把秘籍給我算了。”

  馬克西米連還是想著捷徑，不過這次老卡爾沒罵他。

  “馬克斯，我也沒什麽不傳之秘給你們，我的所有看法都已經形成書麵，在軍事學院的教材裏·······”

  既然如此，我們還聽你臭屁幹嘛？馬克西米連一臉嫌棄的看著叔祖，看著這個僅次於拿破侖的軍神。

  “······不過講師拿著關於我的資料講課，和我現身說法，效果肯定不一樣，一個是個人傳達的信息的有細節的不同，二個是不同的人感染力是不一樣的。”

  這是有那麽點道理，上學時候，同樣的課程有人講的聲情並茂，有人講的幹癟枯燥。

  有的教室高朋滿座，有的教室門可羅雀，不同的教室的不同熱鬧程度，說到底，其實也是源自於講課的教師啊。

  “講師的課，學員們可能昏昏欲睡，我去講呢，大家可能會聚精會神。”

  老家夥，吹就吹唄，你又給自己加一份十八塊錢的牛肉。煩銀，討厭，嘚瑟。

  “還有，軍事學院裏的資料，那是我以前總結的東西，也可能現在可能有更新的想法，但是沒有形成書麵，也沒有係統，甚至有時還互相矛盾。”

  語錄體就有這個毛病，不管是論語，還是蕾鋒日記，抑或其他語錄。

  “你們要是跟著我呢，就能了解到我最新的想法，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先去係統的學習一下。”

  老軍神諄諄教誨，三屁孩昏昏欲睡。

  “係統學習真的很重要，在早期，人類就是碎片化學習，所以進步很慢，直到紙張和印刷術的普及，人類才有了係統學習的機會，人類才和豬牛狗馬，和龍虎獅豹有了區別。”

  卡爾看著老軍神，侃侃而談，不像講故事的老頭，卻像一個哲學家。

  “現在碎片化學習最多作為補充，如果打算跟我閑聊就能學習我一身本事，甚至成長為新軍神，那肯定是扯淡了。

  一個說話很口語化的哲學家，卡爾心想。

  “對此，你們別抱任何希望，特別是你，馬克斯。”

  又自誇，又加餐，我們一起鄙視老軍神。

  來，雙手一起來，拇指伸開，其他四指貼向手掌，對，就這樣，翻手，拇指往下，一起鄙視他。

  “卡爾叔祖威武。”

  小卡爾發自內心的敬服這個老家夥，把後世的人類苦惱，也給一針見血的提出了，提出來不說，還一並給解決了。

  移動互聯網時代，大家不就是沉迷於碎片化信息，不能自拔嗎？

  什麽短視頻，公眾號，直播啊，都頗受歡迎，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就是大家沉迷碎片化學習，每每以為有所得，其實連鳥毛都沒得一根。

  不管是哪個渠道，你接收的那些知識都沒串起來，隻是單獨的知識，既不能和理論相互驗證，又不能指導實踐，最多就是讓自己覺得爽。

  碎片化學習，就和擼管差不多，和振動棒差不多，隻是身子一潮，當時爽了。

  可是它，既不如雙修那樣，滋陰補陽，也不能陰陽調和；又不能亞當夏娃那樣，造就小人，為人類繁衍做貢獻。

  韓寒為啥牛逼？

  不是他文學作品真的多了不得——是否了不得大家也不知道啊，都沒看過，知道個屁啊。

  而是他段子多了不得——因為大家隻是讀了他的博客和別人引用他的段子。

  韓寒當然不差，就妖僧看來，上海70年以來，就兩個本土的牛逼東西，一個是《梁祝》，一個是韓寒。

  但是韓寒很苦惱，他自以為強的是自己正經的文學作品——長篇小說，可是他的粉絲擁躉，壓根就沒看過他的長篇小說，甚至連名字都叫不準，叫不齊。

  這些粉絲不過是看了他的雞湯文，是喜歡他的段子，雖不知道他的長篇大部頭。

  可是粉絲對於他的段子，卻耳熟能詳，甚至經常引用，用來自我鼓勵，自我調侃，自我安慰——對，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就像一個實力派，每個粉絲見了都對你說，哇塞，偶像，你長的真好看，天格飽滿，地閣方圓，一副張鐵林唐國強相，哦帝王相，嘖嘖，好看，真好看。

  你苦惱不苦惱，你憋屈不憋屈，你煩躁不煩躁？

  韓寒麵對他的粉絲們，就是這樣的感覺。

  老軍神卡爾叔祖，在遙遠的180年前，就看到了碎片化學習的威力——讓人自我麻醉的威力，自我放逐的威力。

  卡爾叔祖既然知道這個危害，當然也就斷然否掉泰日天·馬克西米連的走捷徑要求。

  叔祖是真的威武啊，小卡爾心裏為拉軍神喝彩，我感覺自己好像小了一圈，從平等交流的小卡爾，變成粉絲小卡爾。

  “你個死馬屁精。叔祖哪兒威武了，他就一個普通糟老頭子。”

  馬克西米連先罵了三弟卡爾·路德維希，又轉過頭來給叔祖道歉。

  “叔祖，你別生氣啊，我主要是為了罵老三，不是為了說你。這都是誤傷，誤傷啊，敬請原諒。”

  當然，該道歉道歉，該賠款賠款，該罵的還是得罵。

  “你要是不在身邊就好了，我打老三，血也迸濺不到你身上。”

  馬克西米連又小聲嘟囔一句。

  “老二，你的意思是叔祖不在這，你罵老三，帶著叔祖一起罵，叔祖聽不見就好了是吧。”

  弗蘭茨·約瑟夫來了，真是麻婆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老二立馬老實的呆著，一臉諂媚的假笑。

  哦，草，錯了，是鹵水點豆腐。

  對不起，麻婆，不該把你提溜到這個位置來，沒啥事，你可以走了，公交費，到時拿票過來，我給你報銷，打車的話，你就自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