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隻是一眨眼的事
作者:清河食官      更新:2020-08-04 10:30      字數:2432
  世事轉換隻在一瞬間。

  明明還是1995年9月23日的清晨,晨陽忽然斂成一道光束,鳥叫和人聲頓時歸於虛無。

  再睜開眼,是麵前一杯尚有繚繚茶煙的清湯綠茶。

  耳邊,熟悉的聲音傳來,虞淵對著門口問道:“哪位?”

  “服務員,請問您需要添熱水嗎?”

  “不用!”孫新陡然鬆了一口氣,果斷拒絕,門外便再無聲響。他拉開蓋在竹簡上的報紙,對著宋維楨道:“剛才幸虧宋小哥反應快,我們繼續,繼續。”

  誰知宋維楨盯著麵前的玻璃杯沒有動,虞淵也奇怪,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回神了嘿!”

  宋維楨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怎麽了?”虞淵被他瞅得渾身發毛:“你、你沒事吧?怎麽眼神像撞鬼了似的?”

  回來了,宋維楨想。

  太不可思議,他在“夢”裏經曆了一天,在現實裏卻隻是一眨眼的事情。

  “宋小哥?”孫新也在一旁喊他,看宋維楨的樣子,難不成是剛才被嚇到了。不說,他也差點嚇得心髒驟停。但是年輕人怎麽說也應該承受力比他好啊,畢竟他一直覺得宋維楨有超越同齡人的淡定和從容。

  “沒事。”宋維楨表情重回淡然,端起麵前的瓷杯品了一口。

  喝口茶壓壓驚。

  孫新指著竹簡問道:“宋小哥,還需要看嗎?”

  宋維楨將眼光投向桌上的竹簡,剛才的“夢”或者說穿越太真實,究竟是什麽原因誘發的呢?

  他放下茶杯,回應道:“孫經理,這些竹簡我可以帶回去嗎?其它簡還需要一段時間去翻譯。”

  既然把竹簡拿出來,孫新早就做好宋維楨要帶回去的準備:“可以的,不過這批竹簡不能帶出去太長時間。宋小哥最好還是拍照保存,最多一周我就得拿回來。”

  “明白。”宋維楨回道,他又補充道:“我會聯係實驗室,對竹簡做最好的保護。”

  孫新自然樂見其成,連連同意。他轉身從包裏拿出一份協議,放到宋維楨麵前:“你知道的,竹簡本就是保管部管理的。我這樣帶出來也是有風險的,還望宋小哥體諒一下。這協議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走個程序。”

  聽到這樣的話,虞淵不禁撇嘴腹誹:“這孫子不愧是商人,怎麽會做不利己的事呢,原來這算盤都打的好好呢!”

  宋維楨也不好多說,於情於理這都是商人規避風險的正常行為,他拿起協議瀏覽一遍,見沒什麽問題便捏起筆簽上自己的大名。孫新收了協議,又跟他寒暄了幾句,說是要去洗手間,起身離了座位。

  顯然是去結賬了。

  “這孫子真摳。”虞淵悻悻道:“還指望他請個午飯啥的,結果就喝了幾杯茶,硬生生把我給喝飽了!”

  “知足吧。”宋維楨笑道:“在這喝茶可不便宜,再說這茶的確不錯啊。”

  “這茶還算不錯?”虞淵顯得十分驚訝:“宋教授你是沒喝到好茶,我小時候從我家老頭子那兒偷的,比這個啊,那真是天上人間的差別!”

  宋維楨知道虞淵爺爺的身份,對他的言論笑而不語。虞淵以為他不信,一個勁的描述:“你不知道,老頭子有多寶貴那茶,我是費了千辛萬苦才偷出來半兩······你還別不信,都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那山外山種出來的茶就是跟這裏山種出來的不一樣······它賣得那麽貴不是沒有道理的,我跟你說——”

  虞淵正說的起勁,孫新推門而入,他便頓時住了口。

  果然,孫新一落座就委婉的表示自己待會兒還有重要客戶要見,賬已結,他不便再陪同,宋維楨和虞淵可以自便。說完又聊了些其他的,頻頻看向手腕上的表。

  宋維楨覺得他待在這裏的確沒有什麽用了:“孫經理,你待會不是有客戶要見嗎,這個點或許會堵車,還是早些出發吧,以免讓客戶等你。”

  孫新立刻做出“你真善解人意”的表情,夾起包準備與他二人告別。

  虞淵忽然叫住他:“孫經理留步,忽然有個問題忘了問你。”孫新皺眉,他之前跟這個叫芋圓還是魚圓的不熟,會有什麽問題要問他,但礙於宋維楨的麵子,他還是站住笑道:“你說。”

  “就是您之前見過委托你們鑒定竹簡的人嗎?”

  這個問題不複雜,孫新脫口而出:“見過,怎麽了?”

  虞淵心頭一喜,繼續問道:“方便透露他的性別嗎?”

  什麽奇怪的問題,人家一般都是問身份的,他倒好,問起性別了。

  孫新看了一眼宋維楨,他麵無異色,孫新想著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便如實回答:“男的,年紀也不小了。其他的,恕我不能多言。”

  虞淵表示明白:“謝謝。”

  這下可以走了,孫新同他倆道別,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維楨見茶有些涼,舉起水壺又往裏倒了點熱水,茶葉在沸水裏翻滾起來,又是新的味道。

  “怎麽,你懷疑竹簡的委托人是陳三兒他們的幕後人?”

  虞淵也給自己添了些熱水:“還是你懂我,不排除這個可能嘛,人家不是說了,最不可思議的答案往往是最符合實際的答案。”

  “你看啊。”虞淵放下茶壺給他分析道:“一般這種委托交易肯定不會有第三人在場,公司是有保密條約的,那又是誰會把這件事捅出去呢?那個司哥是怎麽知道竹簡就在你身上的呢?”

  “這裏麵肯定大有貓膩,細思恐極啊!”

  “竹簡在你身上,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那孫子知,連栗可都不知道。陳三兒他們怎麽就盯上了我們呢?”

  “不是你說的?”宋維楨盯著虞淵。

  虞淵一副見鬼的表情:“不是吧宋教授,我倆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交情,你竟然懷疑我!”

  他忽然戲精上身,指著宋維楨痛心疾首:“你竟然懷疑臣妾,臣妾冤枉啊啊啊!”

  宋維楨連按下他的手:“朕錯了,朕反省,你說的不無道理。”

  虞淵“哼”了他一聲,宋維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剛才孫新說了,委托人是年紀不小的男性,可不是那個接你電話的女人。”

  “那他倆肯定也有啥關係!”虞淵肯定道,他摸摸下巴,一本正經道:“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知道不當講那就別講了。”宋維楨不吃他這一套,開始收拾桌上的竹簡。虞淵急了:“唉,你配合一下噻,我真的有重要的問題要說!”

  宋維楨將竹簡小心包好,頭也沒抬:“你說。”

  “咱們中午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