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國家都有B.社會，隻是形式和程度不同而已。

  社團便是其主要表現形式。

  牛奔本身並沒有加入社團，他隻是帶領著一幫無業青年，幹著看場子收保護費、暴力催收之類低端的事情，業務客群非常不固定，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與其說是B.社會，不如說是混混，隻能算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社會人”。

  但是，這次跟他起衝突的，卻是真正意義上的B.社會社團——鯊魚幫。這個社團是有固定的組織形式、骨幹成員、幫規幫紀，有著明確的利益鏈條，明麵上是有公司作為掩護的，名下有許多產業、如房地產、地下賭場、夜總會、酒吧、洗浴中心、砂石運輸、客運等，這些產業有上得了台麵的，也有上不了台麵的。

  其後台便是本市最大的企業趙氏集團，趙氏二公子為這個幫派的實際負責人。正因為有資本支持，使得這個幫派實際上已經是尋章市地下社會的霸主。跟鯊魚幫相比，牛奔這些人簡直就是不入流的草台班子。

  這次牛奔及小弟們傷勢慘重，幾乎沒有一個不掛彩的，傷勢最重的還屬牛奔，直接被對方的打手給砍廢了。

  “想不想報仇？”方寸山問道。

  “想啊，當然想。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勢力又大，等我傷勢好了，遲早要找他們算算賬。”

  冷語低聲道：“老牛，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報仇啊。”

  牛奔怒吼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我不是君子，也不是能吃虧的主。雖然我殘廢了，但往後日子還長，鯊魚幫那些王八蛋又不是鐵打鋼鑄的，總有放鬆警惕的日子。我就天天打埋伏，以有心算計無心，我就不相信找不回這個場子。”

  從小牛奔就有股銳氣，誰來都敢懟，跟誰都能幹。雖然年過三旬，但銳氣依舊不減。

  方寸山道：“好，這樣，報仇的事一步步來。我出門辦個事，明天中午我們還在這裏集|合，我找個人來幫牛奔看看胳膊的事。”

  牛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額，老大，我明天一早就出院。要不明天去你家集|合吧。”

  柳飛眉頭皺起，“你傷勢很嚴重，這幾天正好調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兄弟幾個會想辦法的。”

  牛奔不吭聲，但從他的表情看，顯然不會老老實實呆在醫院。

  方寸山知道他的難處，便說：“行，出院就出院吧。明天晚上大家都來我家。”

  柳飛急了，說：“老大，這不是兒戲……”

  方寸山擺擺手，道：“我自有分寸。”

  回到家後，方寸山把書靈召喚出來。這次為牛奔療傷以及對付鯊魚幫的事情，他必須好好謀劃。

  書靈現身後，自動自覺地拿起空瓶子裝滿一杯白開水，插一根吸管啜了起來。

  “你挺愛喝水的嘛。”

  “由於體質的原因，其實我並不需要攝入人類所必需的事物，其中也包括水。不過，喝水雖然不是必需，但有助於我用更少的能量來維持這具軀體。”書靈頓了頓，“人類不是還有一句話麽，女人是水做的。既然我的形象是女性，喝水再正常不過了。”

  方寸山伸出手捏了捏書靈的臉蛋，觸手嫩滑細膩且富有彈性，不由讚道：“嗯，果然富含水分和膠原蛋白。”

  方寸山麵色一正，道：“說正事。我這次召喚你，主要是想谘詢幾個關於位麵天書的問題。第一個，我能否利用它為人療傷治病？後續影響怎樣，比如說天孽？”

  書靈似乎有些奇怪的看了方寸山一眼，“天書的用法你應該已經非常清楚了，治病療傷這等事情對它來說是輕而易舉的。至於天孽，隻要你不是用它來讓死人複活就行，這等嚴重違背世界本源意誌的事會加劇天孽的力量。”

  “嗯。”方寸山以手支頷，深以為然。位麵天書的特點就是，實現願望沒問題，但必須尊重勞什子世界本源意誌，否則就是天孽懲罰。療傷治病這些事情簡直小兒科，但是怎樣操作卻是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畢竟涉及到他人，而且又是超自然的方法，如果真要治好了牛奔的斷臂，勢必泄露位麵天書的秘密，這實非他所願。位麵天書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不想輕易讓別人知道，否則，難免被別有用心的人察覺和利用。他可不想再經受一次這樣的驚嚇了。

  “我得需要你的配合……”思量許久，方寸山緩緩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書靈。位麵天書不能出現，但書靈本就是一種超自然的存在，由她作為媒介來使用位麵天書，可以將影響降到最低。

  商量妥當後，方寸山提出了第二個問題：“我能否用位麵天書來殺人？”

  “可以。”

  “可以？”方寸山一愣。回答得這麽幹脆，這不像書靈的作風啊。“那麽天孽……”

  “如您所想。直接用位麵天書殺人，每殺一人，則會造就一具天孽，如若間隔時間不長，懲罰效果會疊加，形成超級天孽。”

  “我就知道……”方寸山搖頭歎道。

  位麵天書哪裏會那麽好說話，讓他想殺誰就殺誰。如果真這樣的話，位麵天書就該改名叫“死亡筆記”了。

  書靈繼續說道：“如果您想殺人，我不建議您通過位麵天書直接實現。您可以像‘假物之法’般，用簡介方式實現。譬如製造一場事故，設計一次意外……”

  “事故和意外。比如說我讓目標明天晚上直接被車撞死？”

  “這樣許願和直接用位麵天書殺人沒有區別。您在許願時，不能有指向性。”

  “那應該怎麽寫？明天上午九點，讓目標所在的區域產生10級地震？”

  “您這樣寫也未嚐不可，但影響太大，有傷人和……”

  “我知道，又是天孽嘛！”方寸山非常鬱悶的打斷了書靈的話，嘴裏吐槽不斷：“還有傷人和，書靈就書靈麽，拽什麽文。那我該怎麽寫？”

  “其實有非常簡單的辦法，前提是你要對目標有著非常熟悉的了解。一旦你了解目標的習慣、嗜好、生活作息規律、每天接觸的人和事，那麽就有很多細節可以做文章。”

  方寸山眼睛一亮，道：“假如說，我知道目標每天傍晚6:00下班，6:30開著寶藍色猛牛牌SUV途徑廣場大道。那麽我就可以設定這一時間段的寶藍色猛牛牌SUV必然會刹車失靈，以140公裏每小時的車速撞上道路防護欄，車毀人亡。”

  書靈道：“完美的謀殺，而且對現實法則的影響非常小。類似這種方式還有很多，其本質在於，盯著目標不變的習慣做出必死的設定，但這種設定隻針對某一事件的觸發者，而非目標本人。”

  方寸山恍然，對於位麵天書的使用心得更增幾分。“其實也沒有那麽複雜，隻消你親自出馬，什麽人幹不掉？”

  “我是書靈，而非殺手。那晚出手是因為那兩個盜賊對您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脅，且您有這方麵強烈的意願。否則，我不會主動去殺某個人。”

  “好吧，好吧，還是那句話，你漂亮你有理。還有個問題，我能否賜予其他人超能力。”

  書靈秀美的雙眸看著方寸山，道：“這個是在位麵天書能力範圍之內。但請注意這個世界的本源意誌的喜惡。”

  方寸山皺著眉頭問道：“這個世界的本源意誌喜歡什麽，厭惡什麽？”

  書靈解釋道：“這是個崇尚科學的世界，唯物主義是主流。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現階段的科技樹裏，完全不具備孕育超能力的條件。所以，至少眼下的世界本源意誌是不樂於見到超能力者的出現。”

  “那麽這條路走不通？”方寸山原本打算賜予身邊值得信賴的人超能力，打造擁有超強戰力的班底。效仿漫威中第一個變種人天啟，組建四騎士，然後再收一群能打的小弟，足以橫行世界。想想就帶勁。如今看來，計劃可能要腹死胎中了。

  “不完全。超能力畢竟是生命層次躍遷後帶來的必然結果，是造物主的恩賜。當前世界本源意誌雖然會排斥，但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譬如您可以從最低級的超能力開始，設計一條合理的超能力提升的渠道，循序漸進，這樣會讓世界本源意誌不那麽排斥。”

  方寸山非常滿意，用手拍拍書靈的肩膀，笑道：“果然，將你召喚出來是我擁有位麵天書以來最正確的選擇。我實在太英明了。”

  有了書靈，他在使用位麵天書的道路上可以少走許多捷徑。

  既然計劃已經謀定，接下來，便要開始實施了。

  鯊魚幫，將會成為方寸山走向強者之路的第一塊墊腳石。

  （PS：求給書靈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