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天看著破碎的花瓶，被深深震撼了。

  按照鍾離九的說法，整個花瓶便是完整的至尊法則，是至尊法則的集大成者，而散落的碎片，便是自己當下修行的空間法則，自己很可能隻修煉了其中的一片，在這個世界中，也存在著其他的空間法則修煉者，他們也可以修行了一片，瓜分著整個至尊法則。

  “至尊法則隻能有一個至尊，你修煉的越多，別人可以修煉的便越少，你想要修煉到極致，那其他人就必須死亡。換言之，如果別人先一步修行到接近大成的程度，那恭喜你，你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鍾離九解釋道。

  葉長天聽明白了，至尊法則的集大成者隻可能出現一位，那剩下修行空間法則的家夥，會死去。這裏的死，不一定是其他空間法則的修行者殺死，也可能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雲魅死在了雲天城，邰子死在了神龍峰，這也是至尊法則的“詛咒”嗎？

  “你現在的空間法則應該達到了五分之一，距離大成的路還很遙遠，但足以滿足我的要求，再說了，我也找不到像你這麽合適的人選了。”

  鍾離九笑著說道。

  葉長天沒有聽清楚鍾離九的話，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

  楚楚修煉的可是雙至尊法則，雖然她主修的是時間法則，但空間法則她也掌握了一部分，難道說楚楚也會被“詛咒”？

  “仙域還有修煉時間法則的人嗎？”葉長天凝眸看著鍾離九。

  為了楚楚，葉長天不介意殺掉幾個時間法則的修行者。

  鍾離九笑了起來，說道：“怎麽，開始擔心你的人了？不過讓我來說，你還是多擔心下自己的好。時間法則的領悟是極為苛刻的，整個仙域之內並沒有一個，起碼在我的情報中沒有一個，不過……”

  “不過什麽？”葉長天緊張起來。

  鍾離九陰森一笑，說道：“仙域之內沒有，但在仙域之外卻有一位，而且還是三重時間法則的修士。”

  葉長天皺眉追問道：“是誰？在哪裏？”

  鍾離九柔媚地舒展了下身體，說道：“你為什麽不擔心下自己，時間法則的領悟者極少，零丁一兩個，多數也會死去。但空間法則的修行者可還是有數位呢，便在這仙域之內。你在這近兩年的戰鬥中可是多次使用了空間法則，那些人必然是知道你的，早晚會找到你，殺了你。”

  葉長天微微搖頭，說道：“我不擔心這些，你說的三重時間法則的掌握者是誰，在哪裏？”

  鍾離九攤開手說道：“他的名字叫做契，至於他在哪裏，沒有人知道。”

  “契？”

  葉長天不解地看著鍾離九。

  鍾離九點了點頭，說道：“不是所有地方都用兩個字或三個字作為名字的，別人是這樣稱呼他的。我上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便掌握了三重時間法則，如今過去了二百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進入至了四重、五重時間法則……”

  葉長天緊握著手，餘光瞥見了鍾離九嘴角的笑意，緩緩舒展開拳，呼吸了下，說道：“我猜下，這個契，必然會出現在你想讓我去的某個地方吧。說那麽多，隻是為了讓我幫你做事？”

  鍾離九笑得花枝亂顫，說道：“你果然聰明。不過誰讓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呢？楚楚在鐵衣城施展的是時間法則吧，不巧，當時我的人也在外圍看到了那驚世駭俗的一幕，這種時間回溯的力量，當真是讓人渴望啊。葉弟弟，為了楚楚，你也會答應我的，不是嗎？”

  葉

  長天拒絕道：“契會死，但不需要我去殺。楚楚現在的時間法則未必低於契，隻要楚楚的時間法則接近大成，契會死的。”

  鍾離九嘴角含笑道：“是啊，反過來說，隻要契的時間法則接近大成，那楚楚姑娘便……”

  “你不要忘記了，楚楚有星辰樹！”

  葉長天自信地說道。

  星辰樹意味著法則荒原，楚楚現在的時間法則已然不弱，現在還在法則荒原裏修行，想來會進步很快的。

  鍾離九淡淡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我也忘記告訴你了，二百年前我遇到契的時候，他隻有八歲……”

  葉長天瞪大了眼，八歲懂個毛線啊，自己八歲還不會修煉呢，大部分修行者八歲還隻是練氣，築基都不太可能，哪裏可能八歲就懂得時間法則了？

  八歲！

  八歲怕是連字都認不齊，毫無文化根基，哪裏來的領悟能力？

  哪裏可能懂得時間法則？

  不過葉長天突然意識到，契未必不可能是八歲，他很可能是將時間法則用在了自己身上，將時間回溯到了過去！

  時間法則第三重，不正好便是溯源嗎？

  難道說這個契將時間法則用在了自己身上？

  這種自殘式的回溯，是不是太不正常了？而且這種方式不會改變外部的世界，隻能改變自己的年齡與根骨，他將自己變小，是為了什麽？

  單純的扮豬吃虎？

  不過這也說明了這個家夥一點都不好惹。

  “你到底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說清楚我再作決定。”葉長天詢問道。

  鍾離九認真地看著葉長天，說道：“我想讓你幫我偷一把刀。”

  “一把刀？”

  “聖靈神刀！也是聖境的聖物，聖境劫難之後就消失了，這一次我收到了情報，聖靈神刀將會出現在一個神秘的拍賣會上。我需要拿走聖靈神刀。”

  鍾離九認真地看著葉長天說道。

  葉長天看著鍾離九，問道：“以暮雲城的財力，買下來一把刀應該是很簡單的事吧，至於用偷竊這種方式？”

  鍾離九拿出了一枚小小的黑色石頭，遞給了葉長天，說道：“那裏，隻以這種東西作為貨幣。仙靈石再多，也不抵半點作用。”

  葉長天心神一顫，接過這小石頭，仔細感知著。

  沒錯，這是黑石！

  死淵的貨幣！

  齒魅星拍賣時，他們使用的便是這種黑石！

  在齒魅星解放之後，通過交易與收斂、搜刮等方式，葉長天總計獲得了二十萬黑石，不過這東西在仙域是沒有半點作用的，就連慕容秀秀見到了這東西都隻是饒有興趣地說一句“這石頭好黑啊”之類的話。

  葉長天原以為死淵不存在於仙域的，沒有想到鍾離九竟然與死淵有著一定的關係！

  “這是什麽？”

  葉長天掩蓋了自己知道死淵與黑石的事。

  鍾離九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解釋道：“這種貨幣名為黑石，是一個特殊組織的貨幣。我手中的黑石很少，不足以保證能夠拍下聖靈神刀，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將神刀拿出來。”

  葉長天想了想，終搖了搖頭，說道：“能舉辦秘密拍賣行，還用這種特殊貨幣的組織，恐怕實力極不簡單吧？否則姐姐為什麽不派遣一批人，直接幹掉拍賣行的人，占為己有？”

  鍾離九微微搖頭，說道：“以前興許還是采取你這種方法，冒險一些我也願意試試。可現在不行了。那裏的人要求凡

  是參與拍賣的人，隻能乘坐小飛星前去，最多隻允許兩個人，還不允許攜帶可以容納生命的空間法寶，一旦違反規定，便會滅殺。”

  葉長天低下了頭，估計這是自己的鍋。

  齒魅星不就是因為葉長天搗亂才被廢棄的嗎？想來死淵組織也意識到了一點：死淵雖然牛，但未必沒有愣頭青來搗亂，還是穩妥點的好。

  強化檢查，加強防備，是杜絕危機的最好方法。

  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

  鍾離九接著說道：“所以，我選擇你，我們兩個一起去參與拍賣。到時候，你幫我拿到神刀，我幫你你殺掉契，我們雙贏，如何？”

  雙贏你個鬼！

  葉長天一點都不信這鬼話，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去冒這個風險，至於契，我管他是時間法則多少重，反正楚楚就在自己身邊，她是不會出事的。

  契未來是怎麽死的，都與自己沒關係。

  “我還是拒絕。”

  葉長天不想去死淵冒這個風險，雖然鍾離九拿走聖靈神刀對於桑落落而言是由利的，但這件事是聖靈族內部的事，自己根本不需要插手。

  再說了，鍾離九那麽強橫的一個人都需要偷偷摸摸了，自己能不能順利拿出神刀還是一回事，如果拿不出來，說不定就被拋棄了。

  風險係數太大，毫無利益可言，自己去了才是蠢貨。

  鍾離九並沒有沮喪，而是看著葉長天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個卷軸，遞給葉長天說道：“這是你拒絕我的，等會你求我的時候，可不要怪我拒絕你。”

  葉長天看著離開房間的鍾離九，搖了搖頭，拍賣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鍾離九，你是不是忘記了天門本身就是開拍賣堂的？

  這仙域之大，有什麽是自己想要的？

  展開卷軸，葉長天挨個看去，這是死淵的拍賣清單，這裏麵並沒有人口拍賣，不過拍賣品卻十分不凡，就連葉長天都忍不忍不住動心起來。

  “攻防一體中品神器山河傘。”

  “靈仙五傀，可匹敵真仙。”

  “三枚菩提慧根果。”

  “聖靈神刀。”

  “生機種子。”

  “成熟萃華果。”

  “等等！”

  葉長天眼眸猛地向上看去，盯著“生機種子”四個字愣住了。

  生機種子，到現在葉長天都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自己體內的生機種子是獨孤淺元留下的，是仙靈力與混沌之力讓其萌發、成長的。

  雖然不知道生機種子的作用，但生機種子卻幫助葉長天渡過了不少難關。

  比如最初的無盡心魔，比如最近的彼岸花。

  葉長天等不到天亮了，走到了鍾離九的房間，看著坐在床頭含著笑意的鍾離九，葉長天感覺自己正在走向一條不歸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

  “你怎麽知道我需要這裏麵的東西？”

  葉長天不解地問道。

  鍾離九解開秀發，風情一笑道：“哦，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知道你與獨孤淺語的關係嗎？弟弟，暮雲城可是男人的天堂，客人不止是中部仙域的人，還有北部仙域來的人，甚至是皇城之內的人，知道獨孤淺語丟了生機種子的事並不難吧。”

  “在幽冥陪都我曾見過你手腕上的封仙珠，疑惑你為什麽沒有戴在左手腕上時，你曾經說過，當一個人給你戴在右手上的時候，你就沒想摘下來過，我想，那個人便是獨孤淺語吧？我猜想，她為了你，犧牲了生機種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