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原來你知道
作者:一汀煙雨      更新:2021-01-21 10:02      字數:3139
  阿依娜帶人來到了溫容安的營帳,卻被守在外麵的護衛攔下了。

  阿依娜冷冷道:“通傳一聲,我有事要拜見溫大公子。”

  護衛歉意道:“對不起,公主殿下,我們小公爺有令,大公子臥病在床,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

  阿依娜冷笑一聲:“溫大公子生病了,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既沒上報,也沒請大夫,你說病了就病了,焉知不是搪塞我的借口,我才不信!”

  “這……”

  護衛互相對視一眼,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阿依娜直接推開護衛,嗬斥道:“讓開!”

  “阿依娜公主,家兄確實生病臥床,不宜待客。公主有何要事,不妨告知在下,由在下代為轉達。”

  溫承衍突然現身,溫文有禮的向阿依娜拱手施禮。

  阿依娜隻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答話。

  原本跟在阿依娜身後的一名內侍上前解釋道:“小公爺,阿依娜公主看中了溫大公子昨日獵的一隻紫貂,想問問大公子是否可以割愛。此事,公主已經請過了聖上的口諭,您看這……”

  既然有聖上的口諭,溫承衍也不好阻攔,便想一同跟進去。

  阿依娜毫不客氣拒絕了他:“我要單獨與大公子會麵,你們都留在外麵吧,小公爺也請留步。”

  溫承衍臉色微僵,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他隻能忍氣吞聲的停下了腳步。

  阿依娜隻帶了一名婢女進去,那婢女手裏拎著個食盒,隱隱透出湯藥的氣味。

  溫承衍馬上就明白了阿依娜此行的目的,不禁又氣又不甘心,心道顏苒好大的本事,竟請得動大越國的公主來給溫容安送藥!

  待進入了營帳,阿依娜便留在了門口的位置,對那婢女道:“你去吧。”

  那婢女抬起頭,露出精致的臉龐,竟然是顏苒。

  溫容安聽見聲音,起身看過來,臉上微微露出訝色。

  顏苒身著大越國女子的裝扮,從服飾到發型到妝容都大為改變,若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是她。

  顏苒冷著一張臉,沒好氣的將湯藥塞進了溫容安的手裏,冷冰冰的道出一個字:“喝。”

  溫容安心虛,自是接過藥乖乖的喝了下去。

  溫容安一口氣便將藥喝完了,顏苒一言不發,將碗收進食盒裏,轉身便走。

  溫容安急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握住了顏苒的手腕,急切道:“苒苒,你可是生我的氣了?”

  顏苒懶得理他,用力甩了幾下,卻沒能甩開他的手。

  她轉過身,憤憤的看著溫容安。

  眼前這人除了臉色蒼白的不像話,這手勁哪裏像個病人!

  顏苒賭著氣,不肯開口說話。

  溫容安知曉她為何氣惱,歉意道:“苒苒,你莫要惱我。昨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不想再惹你煩憂,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生病了。”

  顏苒氣不打一處來:“原來你知道我為何生氣?”

  言外之意,他明知她會生氣,卻還惹她。

  溫容安弱弱的解釋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是清楚。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顏苒冷哼了一聲,顯然是怒氣未消,不願與他多說,隻通知道:“溫承衍派人圍住了這裏,我是請阿依娜公主幫忙,才能得以進來給你送藥的。她以向你討要紫貂為由,請了聖上的口諭。”

  溫容安趕忙應下:“好,待會兒我讓溫齊給公主送去。”

  顏苒又狠狠的掙了幾下,溫容安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手。

  顏苒沒再看溫容安,直接跟隨阿依娜走出了營帳。

  兩人剛走了幾步,溫承衍便追了上來。

  “站住!”

  溫承衍說著,便伸手去捉顏苒。

  阿依娜眼疾手快,一掌劈在了溫承衍的手臂上,攔住了他的動作。

  阿依娜自幼練習騎射,力氣可是不小,這一掌將溫承衍的手臂震的發麻。

  阿依娜擋在顏苒的身前,冷眼看向溫承衍,譏諷道:“常聞盛國乃是禮儀之邦,沒想到盛國男子竟這般行為放蕩,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輕薄我的婢女!”

  溫承衍向來被譽為謙謙君子,行為端方,何曾被人指責過輕浮放蕩,一時又氣又羞,臉色變了幾變。

  他隻是覺得那婢女的身影有些像顏苒,可又覺得顏苒不會這麽不知禮數,想要一探究竟,這才失了分寸。

  溫承衍賠禮道:“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公主莫怪。公主,在下覺得那婢女有些眼熟,可否讓她抬起頭來?”

  阿依娜聞言,怒氣更盛,:“你說看就看,你把我大越國女子當成什麽了?我身為大越國的公主,豈容你這般欺辱?”

  阿依娜越說越氣,竟還將事件上升到了兩國邦交的問題。

  內侍生怕此事鬧大,忙勸阻道:“公主消消氣,小公爺興許隻是眼花看錯了吧。”

  溫承衍無奈,隻得再次告罪道:“確是在下眼拙,還望公主恕罪。”

  阿依娜狠狠的瞪了溫承衍一眼,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溫承衍看著顏苒的背影,暗暗咬緊了牙關。

  顏苒隨阿依娜回到營帳,沒一會兒,她便換了身衣裳,與阿依娜一同從帳中走出,散步聊天。

  顏苒由衷的感激道:“公主大恩大德,顏苒沒齒難忘。”

  阿依娜輕輕笑了笑:“原來,你那表哥便是你的情郎。你們彼此愛護,我深感動容,舉手之勞而已。”

  聽到情郎二字,顏苒微微臉紅,又好奇道:“公主所言彼此是指?”

  阿依娜實言相告:“求娶薛婼,是你那情郎給我王兄出的主意。”

  顏苒聞言,不禁感到驚訝。

  阿依娜道:“原本我還奇怪,他為何要向我王兄獻計,現在卻是明了,原來他是為了你。薛婼設計殺害你,其心可誅,他自然要為你報仇。不得不說,他這計策甚是毒辣,薛婼到了我的手裏,我必不會輕饒她!”

  顏苒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公主不恨太子嗎?”

  阿依娜輕歎一聲:“我自然也是怨恨太子的,可他是盛國的儲君,站在他的立場,他不過是處死了一個汙蔑他的宮女,並沒有做錯什麽。若不是薛婼引導阿築換裝並犯下不敬之罪,太子便是見到阿築身著大越國的服飾,也斷然不會殺她。”

  阿依娜說著,又轉而道:“我也曾疑問過,薛婼利用阿築陷害太子的動機是什麽?你的情郎說,事關皇子之爭。不過,二皇子既有心儲位,便不會用兩國的邦交做文章。應是薛婼怕事跡敗露牽連自身,便自作主張利用了阿築。我覺得他說的有理,所以追根究底,害死阿築的罪魁禍首還是薛婼。這筆賬,我自然要算在她的身上!”

  溫容安的分析,也解了顏苒對於蕭遵與太子的權力之爭,卻為何會牽連到阿築的疑惑。

  隻是,金鸞郡主明知此行凶多吉少,她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嗎?

  金鸞郡主已連病數日,臥床不起。

  盛帝起先還甚為關心,可後來卻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眼見距離大越國使團離開安陽的日子越來越近,金鸞郡主的病情卻始終不見好轉,屆時要如何與使團一同上路?

  盛帝不禁開始懷疑,金鸞郡主是真病還是裝病?

  她會不會是不想和親,所以故意裝病拖延?

  金鸞的病,一半是裝的,一半卻是因急火攻心並憂慮過重引起的。

  她每日哭訴乞求太後,便是入寺帶發修行,也不想和親遠嫁。

  太後將她養大,對她感情深厚,如何舍得她遠嫁。

  可是事關國事,盛帝又已下了旨意,太後總不能為了一己私欲,便打盛帝的臉,滅盛國的國威吧。

  於是,太後隻能勸她想開點,各式珍貴的藥材補品流水似的進了她的宮殿,盼著她能快點好起來。

  金鸞對於如此懼怕和親大越國的背後真相,無法對太後吐露,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金鸞知道盛帝和太後不會再為她做主,隻能孤注一擲,吩咐婢女道:“叫崔靜詩來見我!”

  皇宮,壽康宮的後花園。

  一名男子正站在池邊看錦鯉,負手而立,氣度非凡。

  金鸞郡主走了過去,柔媚的喚了一聲:“小公爺。”

  男子聞聲轉身,金鸞便撲了過來,正好倒在他的懷裏,未係緊的披風散落,露出輕薄的春衫。

  待看清了眼前之人,金鸞臉上的血色盡失,嬌羞變成了驚恐:“怎麽是你?”

  接住金鸞的人,不是她以為的溫承衍,卻是做盛國男子裝扮的阿木阿斯。

  阿木阿斯抱住金鸞,輕笑道:“公主投懷送抱,真是讓本王子受寵若驚啊!”

  金鸞奮力的掙紮,想要掙脫阿木阿斯的懷抱,卻反而被他箍得更緊。

  金鸞的婢女突然出現,大叫一聲:“啊!誰人膽敢輕薄公主!”

  這聲驚叫吸引來了附近的內侍和宮女,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麵露驚訝,不知所措。

  其中一名管事的內侍訓斥道:“都看什麽?聖上已為公主和王子賜婚!主子的事兒,也是你們能摻和的,還不快回去幹活!”

  金鸞顧不得去想,為何溫承衍會變成了阿木阿斯,滿心隻餘下一個絕望的想法。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