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還是不同意嗎？”心幕期許地看著父親，表情越來越難看。

  “我去看看你媽媽！” 李明山黯然搖了搖頭，低著頭從東方青魚的身邊經過進入了病房，壓根沒在意走廊裏的東方青魚。

  東方青魚對這個姨夫也沒什麽好感，所以也懶得叫。實際上，他在親情這方麵看的很淡，除了心幕和姨媽，其他人，他完全當做陌生人看待。

  心幕沒有跟著父親進去，蹲在角落裏悄悄哭泣。

  “錢的事情，表哥幫你，不要哭。”東方青魚從程紅鸞手上接過紙巾，走到角落裏。

  之前看過一部電影，《我不是藥神》裏麵有一句話對東方青魚的感觸很大，如果說世界上隻有一種病，那一定是窮病。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說，真正的不治之症並非太多，癌症已經克服了。絕大部分得病而死的人的原因是沒錢治療。

  國家普及大病醫療，提倡全民購買商業保險就是這個原因。一個人得大病，很可能摧毀一個家庭，而保費隻是一個月甚至半個月的工資，以一個月的工資保障家庭的安危，是很值得的一件事。心幕的家在三線城市，保險觀念不強，很不巧，雖然姨夫有錢，但是就是沒有購買保險。因而造成了今天為錢所困。

  心幕告訴東方青魚，母親被查出癌症，第一時間用的是自家的錢，不夠，向親朋友好友借。但是這年頭，再親密的親戚，談到借錢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借遍了所有的親戚，也隻是借了三萬多，為此，心幕已經和親戚吵了好幾架，但是架吵贏了沒用，錢還是借不到。

  母親轉院到西南軍區醫院之後，醫療費用大增，一個月不到，十幾萬就花光了。李明山被逼無奈，隻能去向親家，也就是心幕的嫂子家借錢。十月份才結婚，二十三萬的聘禮，多少能夠借點，但是萬萬沒想到，結婚時候看似和氣很好說話的親家，突然就翻了臉，不但不借錢，而且說話難聽。

  “得了癌症基本上治不好，即使治好了，後期也幹不了活，後續的康複費用不比醫療費少，與其這樣拖累孩子，不如死了算了，已經浪費了十多萬，難道還想浪費更多，我可不想我的外孫剛剛出生就過苦日子！”

  大哥和嫂子急急忙忙結婚，是因為嫂子懷孕了。李家幾代單傳，對這個肚子裏麵的孩子十分寶貝。

  攤上這樣的親家，李明山除了自認倒黴，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錢借不到，他就和兒子商量，把結婚時候買的車買了，15萬的車，全款買的，才開了幾個月，賣個十二三萬應該是沒問題的，雖然距離醫療費的缺口還差不少，至少能解燃眉之急，哪知，嫂子不同意。

  在家裏向來硬氣的大哥在嫂子麵前慫了，嫂子一句話，他屁都不敢放。

  心幕生氣就生氣在這一點，如果真沒錢，一家人一起使力，隻要心在一塊，就算最後媽媽還是沒救回來，至少盡力了。但是現在，分明是心有餘力，卻不使出來。這也是她不好意思再去親戚家借錢的原因，自己家有錢都不出，別人家自然更加不會出。

  “房子呢？房子可以貸款，我認識不少做貸款的朋友，用房子抵押，貸幾十萬出來不是問題。”程紅鸞做房產銷售出身的，對這一塊很敏感。

  “老家的房子賣了，在城裏給大哥和嫂子買了婚房，名字寫的是嫂子的名字。”心幕也有個這方麵的打算，還特意谘詢過一些朋友，但是得知用房子做抵押貸款必須戶主親自辦理的時候，就絕了這個心思。

  程紅鸞搖了搖頭，心幕家的這個嫂子真厲害，剛剛嫁過來，竟然能把房子列為自己的名下，連他大哥的名字都不加，真是了不得。

  按照現在的婚煙法，就算是離婚，她也能得到一般的財產權。

  “你不是有朋友在軍醫院上班嗎，讓他幫忙辦理一下出院手續，我們去上海治療。”東方青魚對黃豔魅道。

  “行。” 黃豔魅道，醫院晚上一般不辦理出院的，不過有關係就不同了。

  “費用這塊你不用擔心，表哥替你負責。”東方青魚對心幕道，他卡裏還有一百多萬現金，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即使上海的治療費貴一些，遊戲賬號裏麵還有幾百萬，醫療費是不成問題的。

  “你是——”李明山從病房裏出來，看著東方青魚眼熟，但是不敢相認。

  “爸，他是青魚表哥！”心幕道。

  “都長這麽大了，你怎麽在這裏？”李明山愣愣地看著東方青魚好幾秒，才把他和印象中的那個瘦弱的男孩聯係起來。這半年，東方青魚的夥食好，個頭長的很快，把他之前受到壓製的那部分一起補回來了。他離開家鄉的時候才一米六多，如今一米七多，快一米八了，一身名牌衣服，這人靠衣裝這句話簡直就是形容他的，如今的他活脫脫一個職場精英的派頭，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也難怪李明山不敢相認。

  “我遇到心幕，聽她說姨媽病了，就過來看看。”東方青魚對李明山可沒有對心幕那麽熱情，語氣很淡。

  “難為你有心了。”李明山歎息了一聲，如果是以前，他對東方青魚這個沒錢卻骨子裏高傲的人看不順眼，但是現在已完全沒老這樣的想法和心情。

  “聽心幕說姨媽的病還差點錢，錢我來出，但是有要求，需要去上海，上海的醫院更好。”東方青魚道。

  “上海重離子質子醫院嗎？”李明山一驚看著東方青魚。

  “姨夫知道？”東方青魚有些詫異，姨夫那老實巴交的樣子，看起來太像農民了。

  “轉院到這裏的第一天，這裏的醫院就告訴我了，隻是——”李明山猶豫了一下，“上海重離子質子醫院的換，治療費至少九十多萬，你……有這麽多錢嗎？”如果不是東方青魚穿的人模狗樣兒，他不會和他講這麽多。

  “來廣州發了點財，多不敢說，一百萬還是沒問題的。”東方青魚淡淡地道。

  “如果有錢，自然是去上海更好。”李明山突然有些臉紅，他想起半年之前，東方青魚找他借錢時候他冷漠的態度。

  “如果沒其他的問題，就去辦理手續吧，早去早治療。”東方青魚道。

  “好，好，好，我馬上去。”錢的問題解決了，李明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過他還未離開，外麵又進來一男一女，心幕看見著兩個人的時候，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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