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遺跡 第三十一章 機關
作者:我是那托      更新:2020-07-31 08:27      字數:2591
  棺材的樣子十分斑駁,上麵的漆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從那露出的材質上看應該是紅鬆木的。眼鏡知道,赤峰過去曾被叫做鬆州,鬆樹遍布城市內外。所以,當地百姓的棺木一直都以鬆木為主。可是這個棺材卻是一個整體,上麵的紋路自然流暢,是將整棵紅鬆樹幹掏空做成的棺材,雖說不上有多名貴,但這麽粗的紅鬆木卻也不可多得。

  眼鏡向上看去,見棺蓋虛掩,他不禁一愣——很顯然這棺材也曾被人打開過。他連忙吆喝我和壇子過去搭把手,一起將棺蓋掀開。我和壇子也很是好奇,這棺材裏到底還藏了哪些寶貝,於是趕忙奔了過去,和眼鏡一同推開了棺材蓋。

  可是棺材打開後,眼鏡愣了,我和壇子也愣了。眼鏡發愣,是因為這具棺木中竟擺放了不止一具屍骨;而我和壇子發愣,是因為棺材裏麵除了枯骨之外再別無他物,徹底打破了我們棺中藏寶的幻想。想想也是,之前來這盜墓的幾夥人又不是傻子,既然把外麵都搜刮得如此幹幹淨淨了,又怎麽會放過棺材裏呢?

  棺木中的骨骸並不能一眼分辨出共有幾具,但起碼在五個以上,因為我們一眼便看到了五個骷髏頭。這些骸骨混亂得堆放在棺中,顯然並非最初始的樣子,應該是之前的盜墓賊所為。他們不但將棺材裏的陪葬品洗劫一空,就連這些古人的遺骸都難以幸免於難。那幾個骷髏頭如今已磕碰得有些殘缺不全,可是它們臉上眼鼻所留下的那些黑漆漆的孔洞,卻仍能令人心生恐懼、不寒而栗。

  眼鏡十分痛惜得查數著屍骨,而我和壇子則靠倚著棺材坐在下麵,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壇子摟著老白,撫摸著它的毛發對我悄聲說:“媽的,這次真是‘屎殼郎遇到個拉稀的’。”

  “怎麽講?”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白來一趟嘛!”壇子恨恨地解釋說。

  “那有什麽法,要怪隻能怪咱們來的太晚了。”我也唏噓得說道。

  “就算是早來,又能有多早?瞧這洞裏的架勢,沒準上一次被盜都是在咱們出生的老早之前了。就算是老媽挺著個大肚子來,我估計都趕不上趟”壇子歎了口氣後問:“窮鬼,你不是說但凡是倒鬥的不都應該給墓主人留下些嗎?這個墓裏我怎麽沒看到啊?”

  “那說的是懂行的,也許之前來的盡是些野狐禪——他們哪管得了那麽多,都是些見錢眼開的主兒,跟你一個揍性。”

  “這你可冤枉我了。”壇子說,“我雖然喜歡錢,但也不會像這些家夥這樣趕盡殺絕啊,怎麽也得給後來人留下點什麽吧!”

  “不對不對!”眼鏡忽然大聲叫了起來,我和壇子急忙站起身問他怎麽了。

  “你們看!”眼鏡指著棺木中的幾具屍骨說,“這口棺材裏共有八具屍骨,從身高、骨盆大小上來看應該是四男四女,而從他們牙齒的磨損程度來看,應該都是青年人。”

  “切!”壇子嗤之以鼻,“我以為什麽大不了的呢!不就是這些嗎?現在能有集體婚禮一說,難道就不許人家舉行集體葬禮嗎?”

  “你別瞎打岔!”我斥道,“就算是集體葬禮,也沒有四男四女同時葬在一起的,而且還是一副棺材,這這又不是家族墓葬。”

  “窮鬼說的不錯。”眼鏡說,“我剛才看了那些陶瓷碎片上的花紋、樣式,應該是宋瓷,想來這裏應該就是宋遼時期的墓葬,那個時候家族墓葬早就已經退出了中國曆史的舞台了。”

  我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殉葬!”眼鏡肯定的說道,“你們看他們的頭骨,都曾在生前受過重創,我猜他們應該是被人砸死後拉到這裏給人殉葬。”

  “這你也看得出來?”壇子訝異道。

  眼鏡點了點頭,拿起了一個頭骨遞給壇子。壇子急忙退了好幾步,連聲說:“你、你說就好,不用拿給我看”

  眼鏡指著那骷髏顱骨上的破洞道:“你看這個窟窿,形狀並不規則。雖然史前便已有開顱手術的證據,不過這個窟窿明顯並非為了醫療鑽開,是用重物猛砸出來的。”

  壇子訝道:“你們考古的還懂法醫?”

  眼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略有涉獵。”

  我眉頭一皺:“你不是說這墓葬是宋遼時期的嗎?怎麽還有用人殉葬的事情。”

  眼鏡歎息著說:“雖然在封建社會殉葬是明令禁止的,可是那些有權有勢之人還是有偷偷秉承著這種古老的陋習。”

  我說:“那也就是說這裏並不是主墓室。”

  “沒錯!”眼鏡點頭。

  壇子也終於恍然大悟,他大吼一聲:“那還不趕快找!”

  我們在墓室裏到處找尋通往主墓室的入口,始終一無所獲,最後還是心細如發的眼鏡在棺木上發現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痕跡。

  “你們看!”眼鏡急忙將我和壇子叫了過去,“這口棺材東北角與西南角的棺床上有輕微的弧狀劃痕,而東南角和西北角則沒有。”

  壇子不明白的問道:“那能說明什麽?”

  眼鏡雙手用力得推著棺材說:“說明這具棺材能動!”

  我和壇子立刻明白了眼鏡的話,連忙伸手幫忙。果然,那鬆木棺材在我們三人合力下,按照順時針的方向緩緩得動了起來。棺木底下的轉軸,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掉一樣。

  隨著“哢”的一聲巨響,那棺材好像被推到了極限一般,不管我們如何用力也無法再挪動半分。如果說這副棺材原來擺放的角度是六點整的話,那麽現在已經變成了七點零五分。

  “你們看!”壇子指著棺木原本擋住的那一小塊牆壁驚訝的叫了起來。我和眼鏡順著看了過去,隻見那牆上有一扇門,一扇隻容得下一人爬過去的小門。那小門其實就是一塊鐵板,和棺材的後檔一般大小,隻是因為右麵被兩個門折頁固定在山壁之上,所以稱它為“門”。

  我彎下身想要打開這扇小門,沒想到入手卻異常沉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在壇子的幫助下打開了鐵門。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隻覺得一股涼風撲麵,這在空氣不易流通的墓穴中極為難得。可是我卻從中感到了一陣不寒而栗,似乎那風裏夾裹著一些讓人說不上來是什麽的東西,令人極不舒服。我拿著手電向裏麵照去,見是一條和鐵門等大的通道,長約十米,人要想過去便隻能匍匐前進。

  我見這墓葬布局詭異,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於是勸說眼鏡和壇子盡快離開這裏。

  可眼鏡猜測這條小道正是通往主墓室去的,因此他和壇子是鐵了心要進去看看。我拗不過他們兩個,再加上我們三人一向是共同進退,不好自己獨自回頭,也隻能隨他們去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決定還是先讓老白進去探探路。

  誰知原本對壇子言聽計從的老白,這一次卻是極不情願,無論壇子如何驅使或是威逼利誘也不願挪動半步。最後是壇子硬生生得將老白塞進了門洞,而他為了防止老白調頭回來,也隨後趴著鑽了進去。我和眼鏡見壇子跟著進去了,於是也緊隨其後,眼鏡在前我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