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銘很自覺的回憶起下午的情形，不明白哪個環節能讓喬蕾蕾遺漏“貼身物件”。

  況且喬蕾蕾還是帶著助理一起來的。

  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張白雪是在無中生有。

  “所以你覺得我是和喬蕾蕾還有她助理一起在辦公室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張白雪不高興的哼道：“那誰知道你們。”

  程立銘看她意識到自己不占理，氣勢有所減弱，乘勝追擊，來到床邊蹲下，拉過她的手，輕聲細語的說話。

  “咱倆工作一整天，都這麽累，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在一起談心，應該推心置腹，彼此坦誠，對不對？剛剛你像審問犯人似的問我，我心裏很不好受……長此以往，我們彼此針鋒相對，不是變成兩顆互相傷害的仙人掌了嗎？”

  夜涼如水，空調帶來的涼意和程立銘的安撫，終於讓張白雪身上的躁鬱慢慢泄去。

  她靜默的坐著，不說話，隻是用手指勾了勾程立銘有些粗糙的手掌。

  程立銘也回握著她有許多小繭子的手——

  張白雪現在不怎麽幹家務了，那些小繭子是她以前在校時勤工儉學，畢業工作後刻苦努力所留下的痕跡。

  即便在占據方家財富一年後的今天，富餘的生活也還沒有完全覆蓋掉艱辛的過去。

  這讓程立銘有些心酸，更生出與張白雪惺惺相惜之感。

  “我身上全是汗，你先睡，我馬上就來。”程立銘親了親張白雪，哄她躺下後才放心去浴室。

  他出來時，張白雪已經睡著，床頭擺著那條價值不菲的手鏈。

  白貝和細鑽在台燈的黃光下煥發出別樣的瑩潤光澤，讓人一看到它就忍不住聯想起它光彩照人、萬裏挑一的美麗主人。

  程立銘掀開薄被躺了進去，擁著張白雪緩緩入睡。

  明明睡覺之前，讓他有感而發的最後一個話題是他和張白雪各自的坎坷青春，可進入夢鄉之後，程立銘遇見的卻是喬蕾蕾。

  他夢到她躺在他家的浴缸內，年輕而鮮美的胴｜體大部分浸在滿是泡泡的水中，前｜胸的傲人風景若隱若現。

  她的右手腕上戴著那條將近20萬的奢侈手鏈，白皙細嫩的肌膚和透亮的鑽石、瑩潤的白貝互相襯托，互相成就，人與鏈靈魂交融，美得就像一件密不可分的藝術品。

  “老公。”夢境裏的她嬌滴滴的喊程立銘。

  程立銘被無形的力量推著前進，然後進入了浴缸。

  這是一個旖旎的夢。

  以至於程立銘第二天早上醒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聞到被子裏有一股熟悉的腥味。

  張白雪還在他旁邊安然睡著，他不敢動作太大驚動她。

  程立銘維持著仰麵朝天的躺姿，他眨了眨眼，又合上眼皮，有些回味那個充滿著律動和嬌哼的夢。

  他想，也許這就是肌膚記憶吧。

  碰到張白雪的手，他想到的是無限奮鬥的青春。

  而昨天隻是偶然間無意觸碰到了喬蕾蕾的指尖，夢裏便有如此這般的奇遇。

  他忽然有點嫉妒梁湛廷。

  得此佳人，夫複何求啊。

  想著想著，程立銘睜開眼，起床取走張白雪放在床頭的手鏈，放進了自己今天要穿的西裝口袋內。

  .

  程立銘對張白雪說他會主動將手鏈歸還喬蕾蕾，可實際上他並沒有這麽做。

  這一整天，程立銘都在等喬蕾蕾來尋回她的手鏈。

  可他左等右等，愣是連信息都沒有等到一個。

  臨近下班時研發部開了一場會，會議結束後助理來和他匯報研發部的會議討論核心，可是程立銘走神嚴重，直到助理說完了他才恍然回神。

  隻得讓助理重說一遍。

  “……大概意思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程立銘擺手，剛說完，又將助理叫住，“對了，這份資料你拿去整理一下，提出概要，然後通知運營部明天上午十點半開會討論。”

  助理看了一眼程立銘遞過來的資料。

  文件封麵做的簡潔大氣，極具商務範兒。

  但封皮上“雲錦”漢服文化節幾個字，讓人一看就想到大學生才會做的那些活動。

  懷沃運營部門那邊也常和高校合作，因為投資成本低。宣傳是其一，其次每年畢業季都能從紛至遝來的簡曆看出讚助一部分讚助效果。

  可助理翻開資料隨便看了幾眼，就知道對方來勢洶洶，要價不低。

  資料送到運營部門，他們的第一反應也和總裁助理差不多。

  不過運營部門習慣了靠數據和事實說話，在接到通知後，幾位專員就雲錦曆年漢服文化節的反饋、影響力做了基本評估，認為對方要求的讚助金額高得離譜，且商討空間不大，因而已然從內部否定了這次合作。

  隔天，程立銘召開運營部門會議。

  他往那一坐，還沒開始表態，運營部的人就開始爭先恐後的diss喬蕾蕾所提出的這次合作。

  程立銘來之前沒有做任何心理預期，完全不知道他們會這麽抵觸。

  但他潛意識是以為這件事會輕輕鬆鬆通過的。

  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而運營部的人壓根沒有覺察到程立銘的氣壓正在降低，他們還很期待得到總裁的誇獎。

  畢竟他們已經了解過了，這個所謂的漢服文化節，是因為蹭上了北川集團少夫人的關係，所以才能拿到一些不錯的資源。

  總裁拿給他們討論，必然是因為要給梁太太一個麵子。

  總裁多次強調，在公司大局利益問題上，不能因為任何有的沒的因素而開綠燈。

  這樣回頭出了問題，要追責到人。

  所以，應付了多次這種人情生意的運營部全員都覺得自己幫了總裁大忙，集體等待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