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蕾蕾看著車玻璃上自己朦朧的影子，忽然覺得思念如潮。

  “你這次出差時間比之前都長，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利？要是工作上遇到不開心的，你……也別都悶在心裏。我確實不太懂事，但可以當你的垃圾桶，有些事情說出來之後就沒有那麽重的負擔感了。真的，你試試。”

  梁湛廷鬆開眉心的川字，嘴邊細碎的笑聲藏都藏不住，“你的意思是，我往後都和一個垃圾桶同床共枕？”

  喬蕾蕾：……

  喬蕾蕾：“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事。”

  “你以為我是你，出門玩一趟都能把自己玩累。”提到她今天出門的事，梁湛廷便想到周涵和他說的那件小事，“你今天找人授權，麻煩都搞定了？”

  “嗯，說起來要謝謝周涵。”她低眼看了看時間，“你們吃飯了嗎？要是還沒，你就給他加個雞腿。也不要獎勵太多了，你那些錢都是老婆本，應該留給我。”

  起先她和黎頌聊到老婆本的時候，她心裏毫無波動。

  這會兒對梁湛廷說起，喬蕾蕾心裏卻情不自禁的美了一陣。

  “嗯，都是老婆本，都是你的。”梁湛廷不用傾訴工作煩心事也一樣收獲了開心。

  他叮囑喬蕾蕾幾句，陪她閑扯，等到代駕來了，才依依不舍掛斷電話。

  .

  這天之後，懷沃集團每況愈下。

  不久後，喬蕾蕾聽說了一個重磅消息。

  “程立銘不見了？”她錯愕的看著蘇然，以為自己恍惚聽錯了。

  蘇然不安心的朝程子澈的臥房房間看了一眼。

  孩子正在午休，這家裏的每個大人都細心嗬護著他，不想讓他沾染成年人這些複雜又可笑的事情。

  “不止程立銘消失，張白雪也下落不明。”蘇然壓著聲音匯報道：“昨天本來是要給他們家的管家、保姆發工資的，可是他們從早等到晚也沒看見錢。聯想到他們好幾天不著家，都有點慌，就給他們打電話，結果發現兩人雙雙關機。再打聽才知道公司的人也在找他們。”

  喬蕾蕾讓溫言著手去查，溫言不用費多大功夫就獲得了一大堆消息。

  “你肯定都想不到——這是你讓我辦事我辦的最順利的一次！都不用我開口談酬勞，價格就有人叭叭的跟我說這倆人是何等極品的奸夫淫婦……”

  “有些太難聽的詞兒我就不說了，免得髒了你的耳朵。反正他倆現在在鳳城的處境就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要說他們具體做錯什麽了吧，也隻是傳言，我後來去證實過了，大家都沒有證據……不過以他們的關係來說，他們倆弄出個孩子，還私底下偷偷回老家辦了婚禮，對於懷沃而言確實是大醜聞。”

  “懷沃這座大山被動了根基，還能說上幾句話的股東都往外麵放話，說讓公司變成這樣的就是這一對狗男女，反正她們不見了，大家就把所有的錯誤都往他們身上推。”

  “我這麽說吧，你現在上網百度一下，網帖一搜一大堆，故事比我聽到的版本還精彩。尋常老百姓都能嚼他們的舌根子，你品品這是多大的笑話。”

  “……我在記者圈裏稍微打聽了一下，他們留下的最後行蹤是在鳳城高鐵站，那趟車是開去海城的。像海城這種三四線城市，八卦記者沒有太大的生存空間，所以沒有人盯著他們倆。”

  溫言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直到口渴了才停下。

  他沒聽到喬蕾蕾給反應，還以為是自己的電話出問題了，連著喂了好幾聲。

  “我聽得到。”喬蕾蕾的聲音有些沉，“看樣子他們是去海城生孩子了。”

  “多半是……從消息傳的時間和情況來看，張白雪應該是能卸貨了。”溫言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難不成你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徹底回不來鳳城，然後將程子澈過繼成你的孩子？”

  喬蕾蕾倒是沒想這麽遠。

  隻是懷沃現在本就岌岌可危，程立銘一走，想讓他永遠翻不了身的大有人在。這麽折騰下去，最後估計魚死網破……

  程立銘活該一無所有，但公司……

  喬蕾蕾想了想，給俞芳華發去消息，問她俞佑這兩天的情況。

  “忘了告訴你！”俞芳華回複的語音，語氣歡快活潑，“上次多虧你幫忙，我哥是他們組裏最快解禁的一個！而且物業最近對他特別nice，我哥還說要請你吃飯呢。明天有空嗎？”

  “有。”喬蕾蕾正愁沒辦法多摸到些情報，既然俞佑有心，她當然要借機會順水推舟。

  .

  隔天下午，喬蕾蕾提前處理完手頭的整理工作，走出總裁辦公室外間，去往二助專區。

  二助羅潘是平常負責給喬蕾蕾分發任務，以及工作對接的人，喬蕾蕾過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

  喬蕾蕾就安靜耐心的在旁邊等，等著等著出了神，也不知道羅潘什麽時候掛的電話。

  “……中午那會兒你在休息，我看你桌上座機一直在響，擔心對麵是有急事，所以就幫你接了。電話是淵少打來的，說讓你待會兒下了班別走，他接你和設計部的袁苓、思敏一起吃飯。”

  羅潘工作忙，說話時敲鍵盤的手指一秒不停。

  她說完好久都沒聽到喬蕾蕾的反應，這才騰出空看了站在旁邊沒動的女人一眼。

  喬蕾蕾的眼睛直視著羅潘辦公桌上的魚缸，裏頭兩隻胖胖的大眼金魚正在慢悠悠的遊動。

  羅潘拿手在喬蕾蕾麵前揮揮，“少夫人？”

  “哦……你剛剛說什麽？”

  “資料已經錄入數據庫，您整理得特別好。”羅潘以為她是在想晚上吃飯的事，就沒有再提。

  喬蕾蕾回到辦公室後簡單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公司。

  羅潘看是看到了，卻沒有多想。

  哪知道她剛下去不到3分鍾，梁青淵就找了過來。

  “嫂子下班了？”梁青淵看了一眼指紋打卡機上的最近記錄，看向助理區幾人的眼神都多了銳利殺氣，“中午誰接的電話？我交代的事情當空氣沒聽見嗎？”

  “我和少夫人說了的。”羅潘一臉尷尬的站起來，“但……少夫人當時沒表態。”

  梁青淵皺眉頭，想訓她事情沒辦好，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羅潘隻是一個助理，喬蕾蕾可是堂堂少夫人。

  她想不想應約，不需要向一個助理解釋。

  梁青淵訕訕，“算了，我自己找她去。”

  “少夫人剛走，您現在去停車場，應該還能——”

  不等羅潘的話說完，梁青淵的身影已經閃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