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大驚失色，“這麽嚴重？”

  喬蕾蕾心中有數，當下卻沒有明表。

  俞芳華點了點頭，又歎氣：“不知道你們最近關注懷沃的新聞沒有……我哥就在懷沃的研發中心上班，最近懷沃接連出事，受到惡劣藝人的名聲帶累，解約不成還被靳繁的經紀公司拽著扯皮。上邊情緒不好，研發跟著受罪，有些人擔心公司撐不下去，遲早完蛋，想趁早離開這漩渦。我哥在懷沃待了將近10年，舍不得走，可是管理層的問題，他一個科研人員也插不了手，現在就很尷尬。”

  “你哥哥還挺重情義的。”喬蕾蕾簡潔甩出一句評價，心裏卻因為這話而更加酸澀難受，“其實別人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地方待不下去了，的確可以尋覓新東家。”

  “我也這麽勸過，不過他這人挺固執的。”俞芳華細想一番，忽然對喬蕾蕾剛剛的提議頗有興趣，“要不然我找個時間約你們吃頓飯吧，你們認識認識，然後你把你的需求跟他說說。他幫你去找合適的團隊時，肯定就會接到新工作邀約，到時候讓他自己考慮去。”

  這個安排正合喬蕾蕾心意。

  下一個周末，喬蕾蕾在俞芳華的引薦下，準備見俞佑。

  可公司突然來了事情，俞佑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臨時改變了計劃，折返回了研發中心。

  “你說他們公司坑不坑！”俞芳華氣的小臉通紅，“今天可是星期六！平時工作日沒事瞎找茬就算了，周末又來找事，也太討厭了！”

  喬蕾蕾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這都快12點了，就算公司有急事召回他們，應該也要吃午飯的。要不我們換個吃飯的地方。我記得懷沃的研發中心附近有間家居賣場，那邊的自選午餐還行。”

  “我以為像你這樣尊貴的少奶奶不會在那種普普通通的地方吃飯呢。”俞芳華是真的驚訝，畢竟她接觸的其他貴婦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就是兩腳不能沾地，所以她不喜歡她們的圈子，覺得不是一類人。

  “跟你接觸久了就能理解，為什麽你和沁姐年齡相差快10歲，沁姐卻認為你是可以信賴、值得托付的人。”俞芳華甚是感慨，“上回看到阿澈那麽黏你，又看到你的朋友們都是平易近人的類型，我就明白了。”

  兩人離開原訂的餐廳，朝停車場走去。

  “以前沁姐就常常說，你是怎樣的人，就會吸引怎樣的朋友。”俞芳華有些傷懷，眼神黯然。

  喬蕾蕾拍了拍俞芳華的手臂，“你怎麽比我們阿澈還想他媽媽。”

  “因為沁姐真的對我很好很好。要不是沁姐，也不會有今天的雲錦。”俞芳華笑著抹掉了眼淚，“不說了、不說了，悲傷的情緒太容易傳染，難得周末，要開開心心的過。”

  兩人有說有笑的開車前往了懷沃研發中心，俞芳華在路上就發消息通知了哥哥，她們到的時候，俞佑恰巧和同事們一起在樓下覓食。

  見到妹妹的短信，俞佑和暫別了同事，到約定的地點和她們會合。

  因為是周末，賣場餐廳人滿為患。

  俞佑是三人之中唯一的男性，沒有理由讓兩個女孩子去排隊受累。

  他走的時候，手機就丟在桌上，俞芳華和俞佑慣來感情好，等得無聊，加上看俞佑的手機不斷傳來新消息提示，就點開看了兩眼。

  “我知道他們下午回公司幹什麽了。”俞芳華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對喬蕾蕾說道：“研發中心有內部消息，說核心技術被敵對公司竊取了，懷疑內部有人泄露機要，下午是叫他們回去配合調查的！”

  “然後……我哥的同事說，他下午要做好準備被重點盤查的對象……”俞芳華攥緊手機，眉心皺出深深的川字，“他們居然懷疑我哥！這麽多年，我哥為公司鞠躬盡瘁，殫精竭力，他們這些當領導的難道不清楚嗎！他們居然懷疑我哥！”

  喬蕾蕾撫撫她的肩頭，安慰道：“可能是大家都太緊張，焦慮情緒在傳播過程中加重了——”

  “不是！你是不知道懷沃內部有多少問題！”

  沉著俞佑還沒回來，俞芳華倒豆子似的細數了俞佑近年來在公司受到的種種委屈。

  “和我哥同年進入公司的那些老員工，要麽已經升到了管理層，大小是個股東，要麽跳槽去了更大的平台，拿著比我哥現在的薪酬待遇要好很多的酬勞……隻有我哥，像個傻子一樣！為這事我都跟他大大小小吵了好多次了，可他就是惦記著方伯伯的知遇之恩……”

  喬蕾蕾聽得萬分難過。

  她來不及說什麽，俞佑便端著一大盤子熱騰騰的食物回到了桌邊。

  “久等了吧？開動吧。”

  剛說完，看到兩個姑娘臉色都不太好，以為自己離開期間她們被人欺負了，忙拉著妹妹小聲詢問。

  “沒人欺負我們，是有人欺負你！”俞芳華心煩意亂，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不似平常謙和溫柔，“我剛剛看了你的手機，知道你們公司出了什麽事！哥，這種地方你就別回去了！萬一他們現在是氣急敗壞找不到人背鍋，你回去他們就會給你扣一個背叛公司的大帽子，到時候你怎麽辦？你想好退路了麽？！”

  俞佑被親妹妹吼得一愣一愣的，但念及喬蕾蕾這個外人在，他也不便多說，隻能用言語撫慰了俞芳華幾句，岔開話題。

  “先吃飯吧。你別胡思亂想，我下午回公司很快就能處理好這些事。”俞佑拍拍妹妹的頭，然後就埋頭抓緊時間吃飯，不再多言。

  喬蕾蕾和俞芳華對視一眼，各懷心事的拿起了筷子。

  吃了沒幾口，俞佑接了通電話。

  “上個月27號？讓我想想……是星期幾？要怎麽證明？……小區監控？又不是警察，物業不會隨便把監控視頻拿出來的……嗯，嗯……行吧，我試試。”

  他掛了電話抬起頭，發現坐在對麵的兩個女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自證清白？現在玩這套？這公司真的有毛病，哥你別跟他們玩了！反正他們現在把自己作得無路可退，你趁早走，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