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何肅送馬
作者:隱機客      更新:2020-07-30 14:03      字數:3639
  國君賞賜完了之後,貴族們被國君請去了宴飲,何言隻帶了最為親信之人護衛左右,其餘不相幹的人都歸了自己的行軍帳中。

  韓瑜與遂橫共居一個小帳。遂橫填飽肚子之後,進得帳篷之中倒下便睡了,韓瑜本來想跟他聊聊,聽到他的呼嚕之聲便沒說話,開始思考怎麽利用六卿之亂的事情。現在雖然已經是車左,但是身份還是奴隸,臉上被刺上奴印,一輩子也洗刷不了這個恥辱,想要向裴氏、何氏報仇,但是這個仇又該怎麽報,自己又沒有隨從,不能憑借箭術殺完整個裴氏何氏的人,看來隻能靜等機會。

  但是靜等找機會,似乎和逃回兗國又相互矛盾。逃回兗國之後,可能永遠沒法報仇,也可能利用兗國與冀國的仇恨舉國報仇,一時間心裏有些矛盾。想來想去睡不著,便走到賬外呼吸新鮮空氣。

  夜晚的營地除了篝火被風吹的呼呼之聲,睡覺的呼嚕聲,就隻有一些巡夜隊伍的腳步聲,在賬外走了幾步,韓瑜就被擋了回去,他沒有口令,夜間不能再營地行走。隻得站回到賬內,回想起白天經過營地的情形,突然想著要是夜襲該怎麽夜襲。營門有人示警,偷襲不便;營地周圍用圓木立成的營牆,可用撞擊或者車馬拉扯的方法推倒;營地外圍的護營溝,可用麻袋裝填沙土填入護營溝;營地的情形布置後續還需要繼續觀察其他的營地是不是也是這樣布置,就這樣想著想著入眠了。

  到了第二天,本來是應該拔營出發開向兗國的,但是昨天的宴飲持續了一夜,讓一眾主將在白天都呼呼大睡,想來是拔營不成了。白天不再需要口令,韓瑜利用何言副車車左的身份登上了營門的箭樓,箭樓上有三人,都是何氏的私兵,其中一個叫做溪弓手,聽說過韓瑜三箭射死趙暉的事跡,很是佩服他,再他們的臉上也有何氏的奴印,讓韓瑜很快低融入了他們。韓瑜一邊與他們聊天,一邊觀察自己營地和附近營地的布置,悄悄地記在心中。

  “瑜哥,教教我怎麽瞬間射出三箭?”打成一片後,弓溪便迫不及待地向韓瑜請教起來。韓瑜也稍稍地教了技巧,在記住了營地的布置後便告辭了。

  到了下午,何言派人請韓瑜去中軍帳,進到賬內,何言坐在上首位置,十幾個人分別跪坐在了兩側,遂嚴也在其中,還有幾個也有些麵熟,是上次參加宴飲的人。一眾人都看著他進來,何言示意他坐在下首,待到落座後,何言問道:“聽說韓車左對昨天王上賜給李氏的烈火弓有些見解,能否說給大家參考一下。”

  韓瑜考慮現在在不確定自己後續計劃的情況,可以試著先博取一下信任,便站起來行禮後說道:“以在下看來,昨日李氏所獻獻禮並不是最為豐厚,王上故意以此次最高的烈火弓上賞賜,無非分為兩種情況,一是對李氏在狩獵前的表現十分滿意,二是需要在狩獵後借重李氏。王上年紀輕輕想要奮發圖強話,必然要擺脫六卿對王上的控製,而要擺脫六卿的控製,王室實力不濟,首先要破壞六卿之間相互的默契,借助其中一家或者幾家攻擊剩下的幾家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看此事王上與李氏之間是否達成了默契。”何言聽完了之後問道。

  “在下對冀國情形不熟,對李氏並不了解。”韓瑜答道。

  “對國內情形不熟,就不要在這營帳之中大放闕詞,六卿掌握軍政上百年,豈是如此小小手段便可離間的,此人不過一奴婢爾,賤人之言豈能輕信?”帳中左首邊一人站起來說道。

  看著他,此人年約五十,圓臉長鼻短須,麵向怪異,韓瑜一下就記住了他的長相,被別人罵做賤人奴婢,心裏蹭地一下冒出怒火,想著這是在何氏的中軍帳中,便強忍著沒有言語。

  “曾先生息怒,這事不是還在議論嗎?暫時沒有定論,多聽聽意見是好的。韓車左雖然位賤,但是還是分析起來還是有些道理。”何言怕惱了這位曾先生,連忙說道。

  “我以為公子請了誰來發表高見,原來是個賤人,若是公子需要聽賤人之言來決策,我等告辭便是。”曾先生說完便要離去。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來人,帶韓車左出去。”何言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拉著曾先生不讓他走,而韓瑜卻馬上被請了出去。

  當麵被人辱罵,韓瑜到了賬外,怒火更甚,心裏恨不得馬上拿弓射殺那個那個姓曾的老狗。

  這時,遂嚴追了出來說道:“韓兄留步,韓兄留步。”

  韓瑜轉過身來看著遂嚴說道:“有何見教?”

  遂嚴對韓瑜行了一個大禮,說道:“韓兄身賤識高,在下之前對韓兄很不恭敬,還請韓兄原諒。”

  韓瑜還在怒頭上,說道:“公子還在賬內議事,你就出來,不怕賬內那些貴人惱怒?”

  “我等下再入帳中,韓兄且先去,晚上我請韓兄飲酒。”遂嚴朝韓瑜行禮後,又緩步走入帳中。

  遂嚴給韓瑜道歉後,韓瑜的怒火稍微退卻,看了一眼中帳,氣衝衝地走了。還沒回到,便碰到了之前在箭樓上的溪和另外兩人,他們換班無事,便想著尋找韓瑜過來練箭。

  校場在營地內,今日沒有演練,人少的很,幾人尋來箭靶,便練起箭來,韓瑜心中一股怒火,箭靶太近,射的不過癮,便讓溪他們幾人將箭靶移到一百步。

  箭矢太輕,心氣不平,試了幾次才找到感覺,韓瑜對溪說道:“來,讓你們看看連珠箭法。”

  左手握弓掐箭,看了看箭靶,把它想象成剛才的曾老狗,深吸一口氣,右手開弓射箭,射完之後拿著左手上的箭再開弓射箭,第一箭還在半途,第二箭已經射出,待第一支箭中靶,第四支箭已經射出,如此反複十次,第十次開弓的時候弓斷了。韓瑜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弓仍在地上,這弓太差,十連珠的箭法沒有使出來,有些不滿意。

  “這一手箭術當真是出神入化了,瑜哥真棒!”溪在旁邊看呆了。

  憑借著剛才的九連珠箭法,周圍不多的圍觀之人紛紛喝起彩,雖然都是些何氏的兵奴,但是韓瑜還是挺高興的,他從這些人的喝彩聲中找到為奴之後的自信。

  “非常不錯,你就是二弟從孚城帶回來的韓瑜?”這時何肅不知從哪出來,撫掌對韓瑜說道。

  韓瑜前幾日曾經在遠處見過他一次,認識此人乃是李鈺長子,見他在旁邊便行禮說道:“見過長公子,在下正是韓瑜。”

  “剛才的箭術十分精彩,何氏好久沒有出現過你這等人才了,今天我高興,你要什麽賞賜?”何肅說的十分隨意。

  韓瑜想了想說道:“在下想要一匹好馬,再配上一副好弓,若是長公子能夠賞賜再好不過。”韓瑜想著要是能得到一匹馬,以來可以試試這幾天想的騎射,二來想要是逃跑的話,單騎比車馬還要快,便這樣回答道。

  “渠,幫我把那匹青騅牽過來,給韓瑜。”何肅說話間示意旁邊的一位高大隨從去牽馬。

  韓瑜看了那人一眼,身長八尺,膀粗臂長,十分魁梧。那人對何肅十分恭敬,馬上就點頭說道:“諾!”

  何肅又轉頭說道:“我那缺一個卒長,不知道你沒有興趣,我弟那隻給了你一個副車的車左,哪有統領上百兵馬來的爽利,二弟如此安排,顯然不知道你的才能,我去從他那裏將你要過來,他不會不放人,怎麽樣?”

  韓瑜對何肅並不了解,當了旅帥卻是卻是實實在在的掌握了五百兵馬,自己算是在何氏有了立足之地。恐於臉上的奴印,並不自信,摸了摸臉頰說道:“韓瑜身份卑賤,怕是不能勝任。”

  “何氏的製度是有些不合理,臉上的刺青並非你自願,況且你也是兗國貴族出身,算不得卑賤。”何肅看著韓瑜,言語間非常認真。

  “在下並無意見,隻怕言公子不能放人。”韓瑜有些擔心。

  “二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我去跟他講講,肯定會同意的,這個你就放心。”何肅說完這話,那匹青騅馬已經讓渠牽了過來,便拍了拍這馬說道:“看看這馬怎麽樣?”

  這匹馬肌肉線條勻稱,雙目炯炯有神,高大威猛,韓瑜並不識馬,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旁邊的渠是一個直腸性格,說道:“這是一匹千裏馬。”

  “我騎上試試。”韓瑜說完騎上了這匹青騅。以前沒有騎過馬,在上去後才發現隻有左邊有個馬鐙,右邊空空蕩蕩。這匹馬背上上了陌生人,感到十分不快,便顛動起來。韓瑜差點被晃了下去,趕緊抓緊韁繩。

  旁邊的渠在大聲說道:“雙腿夾緊馬身,讓他跑起來,你找找感覺,隻要不被顛下來,這匹馬就認可你了。”

  韓瑜聽了之後夾緊馬身,想要抽馬,才發現手上沒有馬鞭。情急之下,用手在青騅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青騅屁股吃痛,便猛地躥了出去。韓瑜這才在馬上找到了一點騎行的感覺,怕青騅停下來,於是隔段時間就在它的屁股上拍上一巴掌,青騅便一直在校場跑著,好幾次轉彎韓瑜都快掉下來,慢慢地便找到了一些竅門,雖然還不熟練,但是也算是能簡單地騎馬了。

  青騅跑累了才停了下來,韓瑜下馬之後,感覺到大腿內側和胯下一陣火辣辣地疼痛,走路的姿勢都有點怪異。

  渠上前笑著說道:“剛開始騎馬就是這樣,慢慢地習慣了就好了,公子有事先走了,叫我跟你說一聲,晚上請你去飲酒。”

  “先前別人已經邀請我晚上參加宴席,人以信立,我不能不去,還望公子能原諒韓瑜不敬。”韓瑜想起了遂嚴的邀請,於是對渠行禮道歉地說道。

  渠有些不快,但是他也辯駁不了,隻得說道“我跟公子說說。”

  “這馬匹在營中是否也是關在營中的馬廝之中?”韓瑜牽著馬,現在雙腿內側跟胯下疼痛便問起了關馬的地方。

  “這馬剛剛跑完,你最好再牽著它遛一遛,晚上還是要將他鎖入馬廝,你到時候去找許克便是。”渠說完話便轉身帶著他的人走了,對韓瑜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