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曼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盟友沒有小弟。

  眼前這個，卑賤到泥土裏麵了。

  沒有什麽比相識於微末更能建立感情的了。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說著，楊曼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像往常一樣向他身體輸送靈氣。

  小乞丐的眼睛裏滿是震驚。

  楊曼把自己從此從殘頁上麵學習到的吸納方法傳授給了小乞丐。

  在末世，在第九區，力量是何等珍貴的東西。

  就這麽給自己了？

  他覺得自己，大約是在做夢吧。

  楊曼依然隻給了他自己一半的靈力“當自己得了奇遇撿到金手指了吧！

  人家的奇遇都是白胡子老爺爺，你的是個漂亮小姐姐，你小子下半輩子做夢都要笑醒了。”

  最後鄭重其事的告誡他“你最好不要把我救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許你告訴別人了，你的金手指說不定就沒了。”

  楊曼本來想說自己會動手宰了你，但是看見小乞丐的星星眼，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換了一個說辭。

  他仔細感受那股熟悉的力量，按照她傳授的方法試著自己吸收那股力量。

  很快，他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感激的對楊曼說道“謝謝你！”

  對他而言，楊曼二十年來第一個對他施以援手的人。

  那個饅頭，把他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甚至傳授他神奇的力量。

  他執著的問楊曼“你是外星人嗎？”

  末世裏麵，宇宙說層出不窮，受三體影響，好多人都覺得是外形文明在地球投下了末日病毒，想要滅絕人類文明。

  楊曼搖搖頭，編了一個謊“家傳的功夫，你跟我有緣，總得來說是你自己福大命大。”

  她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他看起來隻有十七八的樣子，自己這具身體好像也是這個年紀，但是上輩子她活到了快三十。

  所以自然的把這小乞丐當弟弟了。

  貨真價實的“臭”弟弟。

  小乞丐有些難堪的低下頭“我沒名字，他們都叫你小雜種。”

  這世上的可憐人多了去了，繼續問“那你媽怎麽叫你的，你父母姓什麽？”

  這孩子一看爹媽都死了，不然也不至於淪為小偷。

  小乞丐說道“我沒爸，我媽也叫我……小雜種。”

  楊曼似乎懂了，這裏是紅樓，外麵還有一些不入流的野雞，他大約是個跟韋小寶一樣的人物。

  說道“我不喜歡這麽叫你，幹脆你叫牧野吧！以前我都想我萬一生兒子就叫這個名字。”

  小乞丐眼睛亮晶晶的，對她給予的名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牧野？”

  可惜自己不認識字，更不會寫字。

  楊曼了然，填飽肚子都成問題，誰還有心情教孩子學習。

  她笑笑，有機會以後教你認字。

  好不容易收了一個小弟，沒想到是個文盲。

  小乞丐的耳邊忽然聽見一陣機械音檢測到宿主，正式開啟學習模式，請老師和學生進入教室。

  兩人忽然從黑暗的地下車庫瞬移到了異度空間。

  看起來像是一個補習班。

  擺著十張小桌子。

  楊曼已經穿越過一次了，對這種情況起碼比牧野熟悉。

  凡事不要慌，楊曼跟小乞丐一起把這一棟樓走了一個遍。

  發現這裏隻有一層，走到走廊盡頭之後，再打開門會從走廊另外一頭出來。

  這一層一共八個房間，01到08。

  01是補習教室，有課桌黑板。

  02是幼兒幹預教育房間，擺著很多顏色鮮豔的小玩具，看起來像是給自閉症小朋友準備的。

  03是圖書館。

  04是手工課房間，可以聯係插花，做肥皂，泥塑，塗鴉等等。

  05是遊泳館，帶有洗浴間和更衣室。

  06是烹飪廚房，後麵有一個庫房，還有一個凍庫。

  07是休息室，像是準備給學生臨時休息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沙發，還有一台液晶電視。

  08則是儲物間，放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楊曼覺得挺魔幻，和嫉妒。

  這個補習學校，是牧野的係統。

  貌似是因為自己給牧野取了名字，才正是開啟。

  她想，要是牧野的媽媽願意給她取一個一名字，他們母子過去的生活，會大不相同吧！

  牧野比她更懵逼，因為生活在第九區的末世，小時候的家就是一個塑料棚。

  第九區最好的建築都是二十一世紀末期的風格，再修修補補，格局和裝修風格變化超級大。

  在01號房間補習教室的後麵板報上，寫著一些使用方法和權限。

  而且空間的裝修風格是二十一世紀後期的高科技產品，每道門都是密碼鎖，錄入人數上限是十。

  如果沒有楊曼領牧野進來，他大概連01號房間都進不來。

  為了方便牧野，楊曼把密碼設定成了123456方便他，隻要順著按就好。

  更衣室和休息室都有換洗的衣服，楊曼帶牧野去休息室的洗浴間剪短了頭發，換了衣裳。

  盥洗台裏麵放著吹風機和剃須刀。

  楊曼讓他自己剃頭剪指甲。

  等了一個多小時，牧野才梳洗好出來。

  楊曼試著開了電視，發現全是回看節目和存儲節目。

  永遠沒有直播也不會也有更新。

  換到tv就是白板一片。

  楊曼點開了喜羊羊和灰太狼，幾千集夠看了。

  01號房間都黑板上掛著一個計時器，顯示剩餘時間還有2115分，還在繼續減少。

  她給牧野取了名字，自然的開啟了使用權限，但是想要一直使用，就要不斷的教牧野學習，係統會自動換算成可以進入這裏的時間。

  喜羊羊這種低齡動畫片，寓教於樂，相信牧野會喜歡的。

  牧野洗完澡出來，換了一身英倫風格的運動服。

  少年除了偏瘦，五官生的是真好，就是有些黑瘦，營養不良。

  楊曼誇讚說道“這樣幹幹淨淨的真乖，以後記得天天洗澡。

  實際上我吧，有點潔癖。

  所以說我救了你，是多大的緣分啊。”

  說完，教他怎麽用遙控板，教他怎麽使用，又從冰箱裏麵拿了一盒酸奶，一盒即食麥片，讓他自己吃。

  自己找了一身合適的校服，洗澡去了。

  洗浴間的沐浴液和洗頭液都是大牌子，楊曼洗完覺得整個人都是香噴噴的。

  吹幹了頭發從裏麵走出來。

  少年已經把麥片和酸奶吃完了，看著和自己穿著同款的姐姐，覺得她……應該不大。

  楊曼剛才讓他叫姐姐。

  牧野從來沒吃過那麽好吃的酸奶和麥片，看楊曼一副回家的狀態，越感覺她很神秘。

  支支吾吾的解釋，自己二十歲了。

  楊曼拿起一包燒烤味薯片無所謂的說“嗯，營養不良影響身高。”

  說著從急凍拿出一塊牛排，拆開包裝，用微波爐給他烤熟，讓他補補。

  說“多吃點肉，說不定還能長高呢！”

  牧野沒再說話，楊曼有一種無法接近的距離感。

  楊曼抓緊時間給他布置了家庭作業，找到一年級的課本，讓他自己練習生字，讓牧野送自己離開空間，假裝出門買了一身衣服，才回宿舍。

  虎妞都去地下車庫找了她一圈兒。

  紅樓也不是沒出過保安被人搞死的事情，不分男女，畢竟都有洞，對畜生來說隻要有洞沒什麽不可能的。

  楊曼解釋說自己買了一身衣服去了澡堂子洗澡。

  虎妞嘖嘖的說“你也不怕染上髒病。”

  紅樓的保安隊不供給洗浴，大部分都保安都跟保潔聯係好的，會找沒客人的房間偷偷洗澡。

  虎妞自己另外有辦法，像楊曼這種，沒那人際關係，沒錢，還沒膽子。

  隻能去外麵髒不拉幾的澡堂子。

  楊曼能怎麽說，隻能認了。

  這裏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麽令人難以接受。

  起碼她活了下來，今天還吃了酸奶麥片，洗了一個熱水澡，看了喜羊羊。

  如果運氣不好真的活不過明天，她也能死的心安理得了吧！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獨自留在空間的牧野，過著吃了睡睡了吃學習休息學習休息的生活。

  晚上，係統自動開始關閉每個房間都燈，第二天的排課表也出來了。

  楊曼的眼前也出現了任務界麵。

  隻是，似乎隻有自己能看見。

  看了一眼排課表，楊曼接受了任務，然後點叉關閉。

  第二天的上課時間是八點，恰好楊曼上夜班。

  虎妞和她輪流守一個值班室。

  一般情況都是風平浪靜。

  昨晚上是楊曼守值班室，今天輪到虎妞。

  四點的時候楊曼翹班回去睡覺，睡了三個多小時，再起來進空間給牧野上課。

  烹飪課教室的冰櫃裏麵放滿了凍肉，保險褲裏麵有蔬菜和雞蛋。

  但是她沒有權限拿。

  休息室的冰箱裏麵的東西每周自動補充一次，而庫存的東西是按照係統一日三餐的分量自動分配。

  烹飪課的電子黑板上播報根據國家兒童營養計劃，每個孩子都應該攝入足夠的蛋白質和鈣質，所以早餐標配如下。

  一盒500l的牛奶，一個雞蛋，一份三明治。

  因為他們是兩個人，老師和學生應該吃同樣的校餐，理由是以保證校餐的安全性。

  兩人一起在休息室吃了早餐，開始今天的教學任務。

  是個生字。

  楊曼在旁邊看電視。

  等他寫完之後，楊曼帶著他到處介紹了各種東西的使用方法。

  昨晚上這傻孩子沒吃飯。

  昨晚上的標餐，半斤牛肉，一顆西藍花，半斤米，一份食用油，一份豆瓣醬，一份耗油，一份辣椒醬，一份鹽，都好好的放在洗手台上。

  楊曼自己動手做了兩個菜，讓他學著。

  自己在紅樓工作，飯點的時候不可能一直都在，他總要學著自己煮。

  楊曼一邊煮一邊說“實在是不知道怎麽煮，就把肉切碎，和米一起放電飯鍋，鹽自己試著加，次數多了自己就會了。”

  牧野站在旁邊一直點頭。

  主要是他不知道怎麽開火，第九區外麵都是直接用明火，煤氣灶還是有的。

  但是這種無明火的灶他不太會用。

  楊曼告訴他一個道理，笨鳥先飛。

  他落後了二十年，一下子要把之前不會的東西全部加塞一樣學，肯定有點難度。

  慢慢就習慣了。

  牧野點頭，一邊試著把牛肉切片，一邊問“這裏不愁吃不愁穿，你為什麽還要在紅樓工作？”

  他都想，如果能和楊曼一直在這裏，其實也挺好的。

  楊曼反問他“如果這個係統不在了怎麽辦？”

  牧野沒有想過。

  楊曼解釋說“萬一這個係統忽然不靈了，你是不是又要過回從前的生活？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當蛀蟲的。”

  牧野雖然不識字，但是還知道蛀蟲不是什麽好東西。

  楊曼知道這不怪他，沒有人灌輸這些東西給他。

  “我們現在這裏好好學習，等你識字了，有本事了，在外麵，你一樣可以過上像這裏一樣的生活。

  而且不用再怕失去。

  因為隻要你有本事，失去一次你還可以奪回來第二次。”

  牧野似乎明白了，好像又不太明白。

  終究是點了點頭。

  這樣的日子順風順水的過了一個多月。

  牧野一直待在空間，身上長了肉，似乎拔苗一樣竄了一頭。

  人也白了不少。

  顯得越發的俊朗。

  基礎的讀寫已經沒問題，整個人看起來脫胎換骨，氣質都不同了。

  更神奇的事，他在空間一樣的吸收靈氣。

  楊曼感覺，他的身體強度，不必自己差。

  隻能默默感慨，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氣運之子。

  楊曼啃著新紮的香酥兔子腿，茶幾上麵還擺著一大盆。

  自己能吃兩個，剩下的一大盆，都是牧野的。

  他現在有點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氣勢。

  牧野完成了小學課業之後，係統發出了放假通知。

  楊曼也跟著放假。

  她從虎妞那邊得知了一個消息，十字疤賽飛弄死了洪爺的私生子，被紅姨打斷了一條腿。

  楊曼從種種跡象推測，說的怎麽那麽像是牧野。

  洪爺不認這個雜種的，但是紅姨怕惹火上身，先把賽飛給收拾了。

  楊曼想了想，裝作不知道。

  誰還沒個秘密。

  牧野似乎對自己的父母不感冒，不想提也正常。

  畢竟不是所有當爹媽的都是合格的父母。

  至於牧野，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離開空間，才來紅樓找楊曼。

  他沒錢，隻說自己參加了一個狩獵隊，要去死亡森林劣一直變異東北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