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涼
作者:本人全糖去冰      更新:2020-08-07 06:41      字數:3230
  村長夫人怕這些長舌婦分不清狀況,便刻意將采買之事隱晦提了提,“若是不急,管家便在我們村中留些時日,恰好嚐嚐村中的蔬果。我們這可都是種地的好手,蔬果可不止是新鮮呢!那書院中的學生們若是嚐了,定然也會喜歡的。”

  腦子轉的快些的,都反應了過來,甚至怕這好事給壞了,還朝身旁那些沒聽明白的小聲解釋了幾句。

  管家是知曉楚亦心為何到這村中來的,自然是配合接口道:“我嘴拙,嚐不出什麽味兒來,還得楚掌廚嚐了再下定奪。”

  這話透露出的意思可不簡單,書院中的采買一事,竟全然是楚亦心來負責。

  村長夫人暗暗後悔,若是方才換了楚亦心心中舒服的法子來解決,恐怕這事情便能定下個七分來。

  這般想著,村長夫人便對狗剩媳婦兒極其不滿。

  別的人都知曉收斂,偏偏這狗剩媳婦兒不知,還變本加厲,害得她信了這長舌婦的嚼舌根,憑借情緒做事,將楚亦心得罪了。

  得不償失,因小失大……各種各樣的念頭在村長夫人腦中閃過,她正想挽回關係,哪知道狗剩媳婦兒被狗剩扶著站起來,接下來便到了楚亦心身前。

  村長夫人還以為她是要道歉,哪知道狗剩媳婦兒忽的呸了一聲,叉腰朝著楚亦心道:“你打了我,不管不顧暫且不提,竟還想著找人來壓我一頭!”

  狗剩身為男子,不好跟楚亦心糾纏,便纏上了陳言潤,“言潤啊,虧你是個讀書人,你瞧瞧我這媳婦兒被你嫂子給打的!竟連一……三兩銀子看大夫的銀錢都不給,你那顆心,可見是黑透了!”

  “這便從一兩提到三兩了?”楚亦心神情平靜反問,言語中多是嘲諷,“那我再不言不語片刻,豈不是便到了六兩?再這般片刻,便是十二兩了吧?”

  “你胡說些什麽!”狗剩媳婦兒急忙護著她丈夫,“瞧瞧我這傷,臉上、身上……可都是你打的!給我請個大夫的銀錢當然得出,我還得開幾副藥吃吃,三兩銀子都還要少了呢!”

  訛銀子的態度是擺的明明白白,村長氣得不行,剛想開口,卻被陳言潤一個眼神,給嚇得閉上了嘴。

  但他仍舊心中惱怒不已,狗剩和狗剩媳婦兒,也太沒眼力見了!

  現如今全村人的高昂工錢擺在麵前,還為了訛這三兩銀錢,和決策這一切的楚亦心糾纏不清。

  蠢啊,當真是十足的蠢貨!

  陳言潤不言不語,淡然瞧著眼前的狗剩,渾身的氣場讓狗剩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言語。

  狗剩媳婦兒則是仍舊和楚亦心言語掰扯,“你怎的不說

  話了?若是不想你那些齷齪行徑被我說出去,便老老實實將銀錢拿來,我好現下便去找個大夫!”

  楚亦心輕笑兩聲,轉過身來,不去理會狗剩媳婦兒,隻與管家說話:“無論順利與否,我今日便回書院去。”

  “楚亦心,你回書院,怕不是為了做活計吧。”狗剩媳婦兒此時插嘴,“我看那,是那書院中的夫子,這幾日難以安眠,想你想得緊!”

  狗剩媳婦兒這話越說越放肆,不止楚亦心與陳言潤,連管家都已然氣昏了頭。

  他幾步上前便是一耳光,打的狗剩媳婦兒站不穩,差一些便倒在地上。

  狗剩瞬間紅了眼睛,上前便要和管家撕扯起來,卻被村長急忙攔住了。

  “你們這般惡心之人,便該被直接打死!”管家從未說話如此狠厲過,他一向待人親近,一日中,至少有半日時間皆是眉目帶笑,“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亦不怕死!”

  狗剩與狗剩媳婦兒皆想掙開束縛,上前與管家撕扯,管家一聲冷笑,“你們今日之言,若是不收回,且對汙蔑夫子聲譽致歉,我便不會輕饒你們。”

  “你能如何!”狗剩媳婦兒開口怒道,“你不過人家手下的一條狗,這般得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樣子!”

  見狀,楚亦心與陳言潤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瞧見了意外與歎息。

  這狗剩媳婦兒也屬實太蠢了些,到如此地步了,方還不知收斂,不斷試探著管家的底線。

  若不是管家給的目光,陳言潤便也出言了。

  這般侮辱他的恩師,當真是罪該萬死了。

  “我這便將你二人扭送官府!竟敢詆毀夫子聲譽,你們便等著將那牢底坐穿!”管家乃是氣憤到了極點,此話一出,狗剩夫婦怔住了。

  他們不過是想訛些銀錢,哪知道會遭遇如此境地,心中慌亂起來。

  “這……這事情如何麻煩得了青天大老爺?”狗剩陪笑,“不過是我這賤內長舌,說了些不當的言語,罷了,這等小事,如何到了那般境地了。”

  他如此陪笑,卻無任何一人理會,眾人都隻當狗剩所言是放屁。

  管家更是目光都懶得看過去,隻是任由村長口中相勸。

  越是如此,狗剩心中便越是慌亂,他瞧見身側站著的媳婦兒亦是一臉慌亂無措,忽的便想出了一計。

  他一把將媳婦兒拉到自己身前,狠狠一耳光便打了上去,頃刻間他媳婦兒的臉頰便腫了起來,眼神也十分迷茫委屈,“你這長舌婦,讓你不知輕重的嚼舌頭,老子今日便打死你!”

  說完,狗剩悄悄看了一眼管家

  ,見對方無動於衷,抬腳便將媳婦兒踹翻在地。

  狗剩媳婦兒又驚又痛,還因著丈夫此番行徑心痛不已。

  她嗚咽著哭了起來,狗剩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耳光一個個扇向他媳婦兒,時不時便是狠踹一腳。

  過了片刻,狗剩媳婦兒已是被打的鼻青臉腫,連哭聲都弱了下來。

  再這般下去,定然要出人命了,村長急不可待,想要上前阻攔狗剩。

  若是村子裏出了人命,那是必須得報官的,到時候這些緣由都被捅了出去,第一個被找麻煩的就是他村長啊。

  甚至還可能因著此事,丟了這個能撈油水的職稱。

  “住手。”楚亦心出言製止了狗剩,她眼中這樣出事便拿自己媳婦兒扛著的男子,惡心透了,便隻是出言製止,隨後強忍著怒氣,語氣冷冷道:“原先我還想著念同村之情,現下看來也沒那個必要了,當我先前所言皆是放屁便是。”

  村長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隨後便是他媳婦兒。

  “這、這豈能說了又不算?”村長急得不行,說話的聲音都發顫,“楚氏你可不能做這種事情啊,你身為陳家婦,更要替陳家人著想才是!”

  楚亦心聞言,嗤笑一聲,臉上寫滿了怒意,“我為陳家人著想,她們便這般對我?汙言穢語,不斷的誹謗汙蔑!我本清白,她們幾句話便好似要將我浸豬籠!我念著陳家人,念著同為陳家婦,她們可曾念過?”

  這一句句的追問,將村長說的啞口無言。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狗剩夫婦做錯了,那些摻和著一並折辱汙蔑楚亦心的婦人,自然也無法將自己摘出來。

  楚亦心受了委屈,此時難過乃是理所應當,會覺著自己為了陳家所做,都是沒必要的,也是亦然。

  村長看了看他媳婦兒,村長夫人便出言寬慰了幾句楚亦心。

  可無論如何說,楚亦心都不為所動。

  村長心中焦急,便板著臉端了架子,“楚氏,你可是陳家婦,若你這般不識好歹,你自當清楚會是如何。不過幾件小事罷了,你做的如此絕,也不怕你那早逝的丈夫夜裏找你談心!”

  原本便因著村裏人的行徑與言語憤怒,此刻一聽村長這明晃晃的威脅,楚亦心更加不是滋味。

  她不僅不怕,反而心中的怒火更甚,臉上的神情也越發的冷淡起來,“他不但不會找我談心,還會和那些個肆意欺辱我的人好好議論一番!”

  陳言潤此時幾步上前,拽住了楚亦心的手臂,將她護在了身後,麵無表情的望著眼前眾人,“諸位皆是如此想?為何嫂子無錯,反而被

  你們這般逼迫中傷?便是對著自家人,竟也會犯那紅眼病,倒是讓言潤吃驚不已。”

  說著,他望向村長,神情疏遠至極,“都是陳家人,我與嫂子顯然更似外人些,言潤今日明白了,定然不會再逾越,自會守好分寸。”

  若說村長的話是明著威脅,陳言潤的話便是暗著威脅。

  他是秀才,日後許還是舉人,更甚則是狀元郎。

  這村子中的人,若是還想沾他的光,便不會如此輕易與他撇清關係。

  遠的不提,眼前便是楚亦心給村中眾人帶來的生計,是改善眾人這苦日子的法子。

  無論哪一種,村長都應當死死扒著二人,而並非不斷往外推。

  扔下這番話,陳言潤多待一刻都不願,他將楚亦心帶離此處,朝著山下去,管家則是隨著二人而去。

  眼見陳言潤絲毫情麵不留,楚亦心亦是放言采買之事與他們無關了,即便狗剩將自己媳婦兒打的奄奄一息,村中人仍舊怒不可遏,不斷的出言指責,情緒激動些的,還推搡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