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葛頭村之行
作者:本人全糖去冰      更新:2020-08-04 09:56      字數:3270
  陳言潤麵帶笑意應聲,楚亦心還將一個細節告知了他。

  書上寫明了,凡是接觸過草藥的人,身上都有有著一種特殊的腥味。

  將此細節記在心中,陳言潤與楚亦心一前一後離開了藏書閣,第二日一早,陳言潤便與夫子告了假,簡易收拾了行囊,朝著葛頭村而去。

  而陳言潤這般行徑,卻被暗中注意著他的李大勺注意到了。

  李大勺與個子矮小賊眉鼠腦的手下低喃幾句,這手下便跟著陳言潤出了書院。

  陳言潤一路不敢停歇,擔憂自己離開書院的這段時日,楚亦心會受委屈。

  不過兩日時間,陳言潤便到了葛頭村。

  跟隨他而來的李大勺手下眼眸一凝,心中也明白過來陳言潤到此的目的,甚至暗暗下定主意,若是實在別無他法,便將陳言潤永遠的留在此地。

  葛頭村有些冷清,陳言潤走了大半個村子,才瞧見一位蒙著臉的女子。

  他幾步上前,先施一禮,方才語氣客氣道:“這位姑娘,貿然打擾十分歉意,隻是我頭一回到此處來,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了。”

  “村外人?”那蒙著臉的女子似自言自語,隨後說道:“你朝北麵走,便是村頭。東麵走,便是村尾。”

  “為何村頭在北麵,村尾在東麵?”陳言潤稍顯疑惑。

  “原本村頭在南麵,自從燒了那東西後,這南麵便無人敢去了。”女子說著歎了口氣,隨後轉身便走。

  陳言潤原本打算挽留女子,再問些東西,卻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人影。

  他眼神一凝,未曾挽留女子,而是在這村子中再度繞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陳言潤便確認那人影在跟蹤自己。

  此刻隻是跟蹤,稍後還不知會如何,隻是陳言潤不僅不懼怕,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著一定的信心,別說僅此一人,便是再加上個兩三人,陳言潤也有放倒兩人再全身而退的本事。

  他刻意朝著村子南麵而去,那處被不少巨大的石塊兒擋住,還有極其濃烈的腥味。

  陳言潤用袖子掩住口鼻,神情陰晴不定。

  他便是再傻,也根據這味道和那女子的說法,意識到了此處究竟是何種情形。

  那草藥多半生長在此處,被村民一並給燒了,因著懼怕它的毒性,村民們便將村尾換到了村子東麵。

  隻是若燒了個幹淨,李大勺手上又怎會還有?定然存在漏網之魚。

  陳言潤動了心思想要進去,可擔心自身安危,終究未如此做。

  若是他出了個好歹,沒人護著了,楚亦心一個女子,便不會好過。

  又在村中轉了轉,陳言潤聞到了與村子南麵一般的腥味,他順著味道而去,停在了一座院落外。

  本還想著如何從外邊翻牆進入院子,哪知院門咯吱一聲響,打了開來。

  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拎著個簍子,正要出門。他瞧見陳言潤,神情疑惑,“你是……”

  “外村人。”陳言潤說著,思索是否要留個假名諱,“我是來尋一味草藥給家中老母親治病的,聞見這院子外邊有大夫說的那味道,便多留了會兒。”

  “尋草藥?我明白了,我這處確實種著不少草藥,你可要看看?”那中年男子有些熱情,見陳言潤遲疑,他一副堪堪反應過來的模樣,“你莫要疑心,我是這村子中的大夫,姓趙,都喚我一聲趙大夫。”

  醫者父母心,如此說來,這位趙大夫對家中有病母的陳言潤關切一些,似乎也無不妥。

  隻是陳言潤仍舊留著疑心,麵上倒表現的全然信了趙大夫的話,甚至拱手行禮,口中道謝,“若是如此,便麻煩趙大夫了。假若尋到了那味草藥,我定然會出銀錢買下。”

  趙大夫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是一味草藥罷了,能救下一條性命,我已是收獲良多。”

  說著,趙大夫便將陳言潤迎進門。

  隻是待趙大夫自己進門時,他將手中的簍子,靠著放在了門外邊,還從懷中拿出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草藥,放了進去。

  陳言潤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一緊,麵上好奇發問:“趙大夫這是作何?”

  “我本要去給村頭的人家送草藥,如今先替你尋草藥,若是他家人找過來,便能直接從簍子中拿走這草藥了。”趙大夫麵帶笑容解釋道。

  看似陳言潤信了,實則他已然把趙大夫看明白。

  這簍子豈是留給那所謂村頭的人家?分明是與跟蹤陳言潤的那人打的信號。

  至於往簍子中放草藥,意思便是自己已然入了套。

  陳言潤微揚嘴角,輕聲笑了笑,瞧見趙大夫望過來,似真有其事一般道:“能尋到這味草藥,我歡心不已。”

  趙大夫表示理解,並帶著陳言潤先到了屋中,給他沏了杯茶,“你仔細說說那草藥何種模樣,我這院中養著的草藥不少,你隻憑味道難以尋到。”

  陳言潤點點頭,將杯子握在手中,暫且未喝,“我一時高興,忽的想不起這草藥是何名字,隻記著大夫說它聞起來有腥味。摸了碰了,手上也當沾染這味道。”

  趙大夫做出一副皺眉思索的模樣,陳言潤趁其不備,在手中悄悄藏了塊兒手帕,隨後端起茶,像模像樣的佯

  裝喝了幾口。

  實則那些茶水,盡數被陳言潤順著杯沿吐到了手帕上。

  瞧見趙大夫眼中有些許藏不住的驚喜與得意,陳言潤心知自己這般行為做對了。

  這茶水中,看來是貨真價實被趙大夫動了手腳,若是此刻不假思索的喝了下去,恐怕陳言潤便要遭殃了。

  他將手帕不動聲色藏回懷中,不一會兒,便佯裝頭暈,倒在了桌上。

  趙大夫見狀,原本臉上的和善笑意盡數褪去,他惡狠狠的瞧著倒在桌上的陳言潤,“你竟能找到此處來,倒是有幾分本事。隻不過再有本事,也還是栽到了我手上。”

  冷笑幾聲後,趙大夫將陳言潤的雙手背著捆了起來,隨後到了院子中。

  陳言潤隨之睜開雙眼,這麻繩根本無法製住他,用力掙上幾掙,便斷裂,掉落在地上。

  他沉默的揉了揉因著掙開繩子而通紅的手腕,聽著院子中的動靜。

  趙大夫似乎在院中磨刀,沒一會兒,便有輕輕的敲門聲,隨著磨刀聲停下,院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如何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道。

  陳言潤思索了片刻,方才想起這聲音是在何處聽過。

  若是他沒有認錯,這聲音便是在書院中,分明是李大勺的表兄,卻表現的唯唯諾諾的矮個子王剛。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怎可能逃出我的掌心。”趙大夫不屑的嗤笑聲響起,隨後便是詢問,“又需要那藥了?”

  “是,我那表弟說以防夜長夢短,方子不要了,先將那婆娘解決了再談其他。”王剛說完,還嘻嘻笑了兩聲,似乎談論的並非人命,隻是茶餘飯後誰家的趣事一般。

  陳言潤握緊了拳頭,此時的他恨不得直接衝出去,將這二人打翻在地,再趕回書院,讓李大勺明白,有些人他這一生都不應去算計。

  更何況是那人的性命。

  因著要將那草藥與事情來龍去脈弄個清楚,陳言潤忍住沒有發作,沉著臉聽著門外的動靜。

  王剛與趙大夫調笑了幾句,隨後便忽然道:“你養這草藥可不容易,這回恰好我在,便幫你喂一喂。”

  “那感情好,倒省下我不少力氣。”趙大夫爽朗應下。

  隨後便是一陣巨大的石塊兒從地上劃過的聲音,以及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輕聲呼救。

  “你當誰能夠救你?”趙大夫略有些瘋狂的語氣響起,旋即重物落地被拖行的動靜不停,“既已栽到我手上,便老老實實每日被我放血養這藥材。你可知這藥材一株多少銀錢?便是將你賣了都買不起。”

  放血養藥材?陳

  言潤的臉色再度變化,他立即起身,輕手輕腳朝著窗戶靠過去,從縫隙中往外看,瞧見的卻是趙大夫踩著地上那看不出男女之人的頭發,王剛拿著一把匕首,猛地劃過那人早已傷痕累累的手腕。

  “這養料用不了幾回了,還好你表弟機靈,將裏麵這人帶來給我。”趙大夫說著,語氣有些欣喜,“他可要年輕不少,若是用他的血做養料,這藥材定然長得更好。”

  原本趙大夫的院子便顯得有些許陰森,此時加上趙大夫那瘋魔了一般的神情,以及在他身旁時不時笑個幾聲的王剛,顯得更加讓人瘮得慌。

  人命居然是這些人心中的養料,甚至對於放血這一行為,他們如此的樂在其中。

  陳言潤咬緊牙關,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般模樣的東西。

  正當這時,陳言潤回身的動作使他踩到了什麽東西,一聲輕響,在這空蕩的屋子中,卻十分響亮。

  “那小子!”趙大夫大叫一聲,便要往屋子裏衝,王剛生怕那剛剛放完的血被打翻,忙著看顧放在地上的木桶。

  “莫要憂心,他不是被你下藥放翻了,頂多弄出些動靜已是極限。”王剛不以為然,回應他的是陳言潤一腳踹開的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