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

  “可以激發我體內寒氣的藥。”趙夫人歎了口氣，“那我體內的寒氣是怎麽來的？現在想想，還不是她一點點地給我加上的？”

  於婆婆想起了從小廚房裏查出來的，那吃裏爬外的小廚娘，為了銀子和家人的性命，往夫人的湯裏下慢性藥。

  好在是慢性藥，加之夫人又不怎麽喜歡喝她煲的湯，這才躲過了這一大劫呀。

  於婆婆很是後悔道：“夫人，這也怪我。我是真沒想到大小姐她會變成這樣，會對夫人您動手。您是從她小時候就不愛搭理她，可從沒短過她的，誰家姑娘能活得像大小姐那樣灑脫？還不是夫人您的縱容。”

  趙夫人勾唇笑了笑，“慶兒，你別這麽說，我隻不過是不想管教她罷了。她有今天說起來我也有責任。”

  “夫人可別這麽說。”於婆婆皺眉道，“您是沒怎麽管過她，可相爺卻沒少管她。她還不是長歪了？相爺多嚴厲的一個人呀，在他的管教下都這樣，可想而知大小姐的底子有多差了。”

  這底子就是基因，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誰家的娃兒隨誰。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崽子會打洞。或許吧。”趙夫人歎道，“我乏了，慶兒，你也去外間歇會兒吧，過些日子有你忙的。”

  於婆婆也不矯情，多年的主仆情分了，笑道：“成，就依夫人。”

  趙琉璃在左相府內經營了好幾年，她手下也著實培養了不少忠心者，像她的四個大丫鬟，就對趙琉璃忠心耿耿。

  楊柳、依依、芳草、萋萋，這四個丫鬟的名字很有詩意，她們幾乎是跟趙琉璃一起長大的，這還是趙夫人為趙琉璃親自挑的丫鬟。

  如今她們的心也全在趙琉璃身上，今天跟著趙琉璃出門的是楊柳和依依。留在趙琉璃的玲瓏院裏的芳草和萋萋，今天一直忙著打聽消息，知道夫人已經把趙琉璃在府內的人手全部拿下了。

  她們急得團團轉，不是沒讓小丫頭出去送信，都是有去無回，到了最後也沒有小丫鬟敢往她們身邊湊了。

  芳草是她們四人當中最會揣摩趙琉璃心思的丫鬟，又愛說，比較受寵。但是她性子急，有點事情就沉不住氣，趙琉璃帶她出門的次數並不多。

  芳草焦急地說：“萋萋，你說我們該咋辦？得早點把這事情通知大小姐呀。”

  萋萋是個不愛說話的丫頭，但她會思考，冷冷地回了一句：“沒辦法。府裏現在是夫人的天下，各大門房內都是夫人的人。連我們院裏的護衛和暗衛們都撤了回去，我們沒有辦法通知小姐。”

  “沒辦法？”芳草尖叫道，“沒辦法也得想，不然大小姐回來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早知道這樣，我做什麽也要跟著大小姐出門。”

  萋萋比較瘦，因此眼睛看上去特別大的樣子，她使勁瞪了下芳草，嗬斥道：“你少來

  。就你這張嘴，大小姐哪裏敢帶你出門？知道今天大小姐去哪了嗎？那個地方行差一步就能出人命。你去，嫌死得慢是不是？”

  芳草立馬慫了，跺腳道：“那怎麽辦啊。”

  “等！”萋萋道，“隻能等。就算是我們能遞得出信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大小姐送去。那可是裕王府，在京城，是除了皇宮外最嚇人的地方。”

  芳草還是比較信服萋萋的，要不然趙琉璃也不會讓她們倆留下看院子。

  “那就這麽幹等著？”芳草還是很著急，“你說信鴿行不？”

  “當然不行！”萋萋想也沒想地否決，“你嫌大小姐在裕王府辦事辦得太順利了是不是？你信不信，隻要信鴿找到大小姐，裕王府的人就能把大小姐抓起來。何況，信鴿哪裏知道裕王府的路？鴿子沒那麽聰明。”

  芳草歎道：“難道我們隻能等？”

  “可以派人出去打聽打聽。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府裏的事情搞清楚。”

  於大手底下的人暗地裏，已經將趙琉璃的院子圍了起來，哪些人出來了，做了些什麽，均有人看著。他們找了誰，都說了些什麽話，也都一一記了下來。

  誰讓趙夫人手裏有人呢？她養那麽多人閑著也是閑著，這就是底氣，在左相府，沒有人敢把她怎樣。

  就算是左相也不能把她怎樣，何況是一個趙琉璃！

  再說於大，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信送到左相手裏。

  左相看完信後，臉麵如趙夫人先前那般黑，將信又遞給於大，冷冷地說了句，“就按你家夫人說的辦。信，毀了！”

  於大行禮後轉身離開。

  左相深深地歎了口氣，低聲自語，“是老夫太過慣著她了，也該讓她收收心了。”

  趙夫人美美地睡了一覺後，手底下的人就將一切都辦好了，而且效率高得出奇。

  聽完於婆婆的匯報，趙夫人笑了，“這些年著實悶壞他們了，一個左相府怕是不夠他們折騰的。”

  於婆婆眼睛一亮，問道：“夫人這是想把我們這些老東西，再拉出來遛遛？”

  趙夫人橫了她一眼，“看你說的。我有這麽不近人情嗎？還拉出來遛遛，都老胳膊老腿了，怎麽溜！”

  “那夫人的意思是？”於婆婆嗬嗬笑了笑，“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沒到夫人說的那種程度。”

  趙夫人也笑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鋪子該收的也該收回來了，該開起來的就開出來。錦閣也需要整頓了。”

  “早就該這樣了。”於婆婆道，“我聽幾個老姐妹說，有好多戶人家的後院因此失了火，他們礙於左相府的權勢，敢怒不敢言！”

  “混賬東西！”趙夫人氣得使勁拍了拍椅子把手，“她把我們於家的產業都糟蹋了，多年的名聲毀於一旦呀。且等相爺回音吧。”

  話音剛落不久，於大就回來了。

  於大說道：“相爺說，

  一切按夫人您的意思來辦。小的耳力好，走出好一段路，聽到相爺小聲說，說他太慣著大小姐，也該讓她收收心了。信，小的也帶回來了。”

  趙夫人將信重新檢查了一遍，然後隨手扔到火盆裏，哼道：“再不讓她收收心，左相府就要被她折騰挎了。她的膽子怎麽那麽大呢，竟敢跟著壽平去裕王府，她不知道相爺跟裕王是政敵嗎？裕王狼子野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