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家人並不知道那人放了什麽東西在如玉家院子裏，當聽到趙夫人說完那些毒蠍子，又說到了那條劇毒竹葉青時，瑞家人羞愧欲死。

  “我，我們差點害了洛家大小姐一家啊。”瑞婆子捶胸頓足道，“請夫人代洛大小姐罰我們吧。”

  瑞豐道：“瑞豐願意為家人贖罪，請夫人罰奴才吧，隻要他們好好的，奴才就是死了也願意。”

  他們真不知道那人還做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在洛家當差時，失職了。若是如玉計較起來的話，是可以報官的，可她不但放了他們的賣身契，還沒有追究。

  趙夫人哼道：“你們知道就好。要記得洛東家和洛家姑爺的好，沒有他們，你家的孫女早在幾天前就被趙琉璃打死了。”

  “夫人，小靜她，她現在可還好？”瑞家人齊齊地問。

  趙夫人揮手道：“行了。我之所以知道你們的存在，就因為洛家姑爺給我來了一封信，這才知道你們的事情，是你們家孫女跟他們講的。知道感恩就行，下去養傷吧。”

  早有丫鬟等在邊上把他們帶離此地，趙夫人所在的院子是左相府內最大的院子，安排幾個下人綽綽有餘。

  他們走後，趙夫人便囑咐於婆婆，“可有人給她送信兒？”

  “有。“於婆婆道：“都被控製起來了，沒夫人您的吩咐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趙夫人道：“做得好，讓於大盡快把信送去。我還等著見見那個姓許的廚娘呢。”

  於婆婆趕緊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於大被老娘囑咐了又囑咐，也很鄭重地換了身裝扮，就此去了貢院。

  左相是今年的主考官之一，負責貢院裏麵許多事情，已經是幾天沒回家了。不是在貢院裏麵忙，就是在衙門裏辦公。

  好在，不管在哪裏都不缺伺候的人，吃穿住行都有人打理得妥妥當當的。這就是左相府的底蘊，哪怕沒有個正經女主人給他張羅，身邊也有得用的奴才，會早早地為主子打理好這一切。

  於大走後，於婆婆又把麵帶恐懼的許廚娘帶到了趙夫人跟前。

  趙夫人剛剛喝完一杯熱茶，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看上去沒那麽咄咄逼人的氣勢了。而且她閉著眼睛，靠在寬大的椅子上，給人一種極其虛弱的感覺。

  看到這裏，許廚娘的底氣好像又來了，恭敬地給趙夫人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趙夫人睜開眼睛，眼中的戾色一閃，轉眼逝去，並沒人看到這一幕。這一刻她是動了殺心的。

  “白芍，去把大小姐送來的血燕取來！”

  白芍和紫蘇是趙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頭，除了於婆婆外，她們也是經過了時間考驗的大丫頭。

  “是！”

  白芍轉身從一邊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個做工考究的木盒來。

  趙夫人又道：“給許廚娘。”

  白芍將木盒硬塞

  到了許廚娘手裏，後者有些懵懵的，抱著木盒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

  趙夫人又發話了，“這是血燕窩，上好的燕窩。我吃了琉璃送來的血燕窩，身子感覺好了許多。可是我這邊廚房裏就沒人會把這精貴的玩意兒做得好吃，聽說我前些日子吃的燕窩是你燉的？”

  許廚娘還不知道趙夫人對大廚房的整頓，便連連點頭，“是，是大小姐心係夫人，特地吩咐奴婢為夫人燉的燕窩。”

  趙夫人微笑著點頭，“做得好。我家琉璃這些日子總也見不到她，最近我老是做夢，夢到她小時候親親地叫我娘親。唉，做娘哪有不疼閨女的。

  這不，我特地派人滿京城裏尋血燕窩，好不容易又尋了一些，將這盒子又填滿了。你這兩天就先在我這邊當差吧，去把這燕窩給我燉上，等大小姐回來拿給她吃。好東西就應該一起吃，我怎能吃獨食呢。”

  “是，是！”許廚娘忐忑地應下，“隻是請夫人開恩，容奴婢回去收拾兩件幹淨的衣裳拿過來換洗。奴婢在大廚房裏忙活了大半天了，身上衣衫若是髒到了夫人，那就是奴婢的罪過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廚娘，錦閣裏的大管事是她公爹，知道的自然比一般人要多。自然也知道趙琉璃跟趙夫人的關係，其實沒那麽好。

  但是，身為下人的她怎能反抗府裏最有力量的夫人呢，隻好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無妨。”趙夫人起身道：“紫蘇，你帶人去幫許廚娘拿兩件衣裳過來換洗。去吧，我乏了，大小姐回來後，讓她來見我。”

  於婆婆扶著趙夫人進了內室休息，紫蘇帶著小丫頭去了下人院。

  而白芍則是伸出手來拉許廚娘，“起來吧，咱們該去廚房忙活了。聽說燕窩燉起來很費時間，若是耽擱了大小姐吃燕窩，那就麻煩了。”

  許廚娘還是很不安，抱著那盒燕窩硬著頭皮去了院裏的廚房。

  雖說這裏叫小廚房，除了比公中的大廚房小了點外，裏麵的一應設施比起大廚房來隻多不少，光廚娘就有四個人，還別說那些幫廚小丫頭了。

  白芍進來後跟小廚房裏的管事私底下說了幾句後，便有小丫頭帶著許廚娘去了燉湯的灶頭上。

  然後小丫頭就坐在一邊盯著許廚娘，不時開口讓她趕緊做，別耽擱了夫人的事情。

  許廚娘沒心思多想，也就開幹了。

  再說於婆婆帶著趙夫人進了內室，再次擔心地問：“夫人，那個許廚娘是不是有問題？”

  趙夫人道：“許廚娘是錦閣現任大管事的兒媳婦，錦閣出的那些帶毒的花箋，大管事不會不知。還記得琉璃送我的血燕窩嗎？

  我一開始沒吃，後來她親自讓人燉了燕窩給我吃，我就當著她的麵吃了幾口。在她走後，我讓小廚房裏的秀蘭過來驗了驗。你猜怎麽著？”

  “哎呀，夫

  人，您快是說呀。”於婆婆著急道，“秀蘭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她說有什麽那肯定就有什麽。”

  趙夫人歎道：“說血燕窩裏麵被人喂了毒，這種毒是後麵炮製時加上的。不然你以為那盒子裏的血燕窩會那麽漂亮？裏麵加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這是大小姐讓人幹的？”於婆婆心痛道，“她怎麽，怎麽成這樣了。”

  趙夫人哼道：“這丫頭早就對我起了戒心，這些年我對她也失去了耐心。我死了，她能以我女兒的身份繼承我從娘家帶來的一切，何樂而不為？可知血燕窩裏加的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