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琳幾人相互看了看，一邊的李雲朵努力把自己縮了又縮，真希望她能就此消失啊。

  早知今天會發生這麽多事情，打死她也不來參加賞花宴。差點死了不說，還招惹到了公主這樣可怕的人物。

  如玉能理解李雲朵的感受，拍拍她的肩，將她的小手拉住，小聲說：“雲朵，你也看到了，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若是不自救，隻能死。我死了沒關係，但是明宇和明汐就慘了，小小年紀沒了娘親不說，還會被當成累贅呼來喝去。能平安長大是他們的福氣，說不定哪一刻就被人害死了，他們還那麽小……，嗚嗚。”

  說到最後，如玉先哭上了，她受不了孩子們有個意外，哪怕是想象中的，都感覺是在要她的命呀。

  李雲朵也哭了，反握住如玉的手說：“大嫂莫哭。雲朵不怕的，雲朵就是覺得氣悶，憑啥咱們這些人就得被人害呀，小霜多好的一個姑娘，差一點就被當成花肥了。

  大嫂放心吧，就算真出了事還有我呢，明宇他們不會有事，我拚了命也得把他們養大，就像大嫂當年養我一樣，我沒啥本事，養他們到十四五還是，還是能行的。我，我跟著繡娘們學繡活，她們誇我學得快呢。”

  “謝謝雲朵。”如玉真被安慰到了，小丫頭的眼睛雖然像徐氏的多一些，但是裏麵沒有仇恨，反而覺得耐看了。

  如玉因此對徐氏的恨也少了很多，把徐氏的兒女們一一策反，這算不算是最狠的報複？

  王詩琳也拍拍李雲朵，“小丫頭莫怕，有小舅娘呢。人活在世，雖然有很多無奈，但大多時候還是要講規矩的。就像在這公主府內，公主可以處置她名下的奴婢們，卻不能隨便處置咱們。因為咱們不屬於公主府。”

  李雲朵道：“可是公主剛才不是還想把我們弄死嗎？”

  王詩琳道：“是啊，可她卻沒有直接下令，讓手底下的人殺了我們呀。連處置小霜也得偷偷摸摸的，說明她做這些事情見不得光。一旦見光，哪怕她是公主，也得付出代價。

  所以，她想害我們還得先汙蔑我們才行，你大嫂才會站出來自保。咱們雖然是小人物，可小人物也有活下來的權利，沒有誰能無緣無故地定人生死。”

  李雲朵似懂非懂，看如玉的眼裏多了不少崇拜，“我大嫂就是厲害，跟我哥一樣厲害，我也要努力地跟大嫂學。”

  如玉摸摸她的頭，笑道：“行啊，隻要你想學我就敢教。一會兒我們去那邊可能會很可怕，要不我讓小霜先送你回去？”

  “不要！”李雲朵固執地搖頭，她雖然怕，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怕就能躲過的，“我跟小舅娘還有大嫂一起努力！”

  “好！”如玉和王詩琳齊聲應下，拉著手一起往那牡丹園走去。

  牡丹是多年生植株，屬於木本，跟菊花不一樣，不

  但根部可以存活，連主枝也能存活多年。

  眼下是深秋季節，眼看著就要立冬了，北方的四季還是很明顯的。這會兒太陽剛已偏西，就已經能感受到小風中帶著的冷意。

  如玉等人一到此地便被盧宗書攔下了，臉色難看地說：“你們就站在邊上瞧著就行。”

  王詩琳皺眉，“怎麽了？”

  盧宗書道：“已經挖出十具骸骨了。仵作粗略看了一下，這十具骸骨死亡時間大概相差五年。”

  如玉道：“也就是說，在這五年內，公主府內至少有十個人被當成了花肥？”

  盧宗書點頭，“是，一會兒我讓長順護送你們回家，此事你等就不要沾染上了。”

  如玉趕緊點頭，“好，我們馬上走！小舅舅，你也多注意安全！”

  這已經不是她們三個女子能插手的事情，自然是能有多遠躲多遠。

  很快，福寶和長順過來了，兩人一起護送如玉離開。

  不是方二爺不想讓福寶曆練，實在是事態嚴重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福寶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得好。

  就這樣，如玉等人還沒看到屍骨便離開了公主府。

  一上馬車，王詩琳便吩咐馬大娘子將車趕快點兒，盡快離開公主府的地界。

  在她們離開不久，公主府門前的馬車一輛接一輛地離開，還差點因為掙擠打了起來。

  這些大家閨秀，名門夫人以及那些小有名氣的才子們，不是誰都跟王詩雨一樣，爹不疼娘不愛，嫁個夫君又把她當擺設的。這些人都是家裏的寶貝，身邊跟著的丫鬟婆子們也個個是人精，打聽起事情來，一套一套的。

  自然能知道公主府內的牡丹園挖出了屍骨的事情，本來王詩雨之死已經讓他們覺得晦氣了，礙於公主的麵子和想看熱鬧的心態才留到現在。

  但是現在不能留了，再留下說不定會惹一身騷，所以大家爭先恐後以各種理由離開。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然而牡丹園內一片寂靜，這邊被恐怖的氣氛籠罩，那些幾年前被埋在此地的屍骨還好，基本上已經白骨化了。可那些一兩年內埋進去的屍體就比較恐怖了，這些屍骨剛被挖出來，便有人開始嘔吐，那味道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呀。

  饒是方二爺這幾年一直在戰場上轉悠，也沒見過如此慘的屍骨，那些還未完全腐敗的屍體上麵，還能清晰地看出被殺害時的痕跡。

  他忍不住冷聲道：“戰場之上廝殺，出刀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看到那些身體不全的戰友屍骨我們也怨不得敵人，因為那是戰場，我們也是這麽對待敵人的。但是一場仗結束後，這些屍骨，無論敵方還是我方的屍體都會有人收斂。

  敵方若是有人拿物資來換屍骨，元帥也不會太過苛責。可這些人就太過分了，拿嬌俏的小姑娘做花肥，想出此方的人當淩遲！壽平那娘們兒不會不知，這處牡丹園裏到底埋著多少人吧。”

  盧宗書接話道：“此案牽扯重大，依我看，現在就得上書陛下。或許這裏麵埋著的不僅僅隻是下人。”

  兩人互看一眼，心裏均閃現出無數個借此整垮壽平公主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