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的，複讀一年，總應該會比今年，要考得好才是的吧？畢竟我們又不需要，再學習新的知識點了，隻是複習複習，以前學過的東西而已啊。”

  “就象我大姐就是啊，她複讀了兩年，最後還不是，連個中專也沒有考上的。我爸爸就老是，拿她作我的反麵教材，要我千萬別學她。不說我了吧，說說你好了，那你就真的不想再複讀了嗎？”

  甜甜輕歎一聲道：“我真的不是很想複讀了，我分數太差了點，比你還少了二十多分，複讀一年，應該還是好不到哪裏去。我更擔心自己過來複讀，是白白浪費了一年的時間，錢倒是還在其次。”

  “那你不想來複讀，你又是怎麽打算的？難不成真的去廣東打工，然後，在廣東找個婆家嫁人了事？”鍾小嵐幽幽問道。

  “要去廣東打工，或者在廣東找個婆家這些事，我倒是沒有想過。我爸爸不是在我村裏的小學，當老師的麽。我是想讓他幫我，也在那個學校，給我弄個民辦老師的名額，我就在那裏當個老師算了。”

  鍾小嵐又提醒好友：“當個民辦老師，如果不能轉正，那不是隨時也會麵臨失業麽？這樣也不好吧？一點都不穩定，這樣跟打工，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啊。”

  “這倒也是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跟我爸爸，說過這件事的。這隻是我自己，想過一下而已，說不定，我爸爸也不會同意，我這個想法的。”

  “就是啊，當民辦老師一點都不穩定的。我大姐高考了兩次後，沒有考到什麽出路，其實當時她也想過，去我們那個村裏的學校，當個民辦老師的。但是她有個同學，就是在那裏當正式老師的，告訴她當民辦老師，一點都不好。工資要比正式的老師少一半不說，工作量卻還比他們大，而且也很受氣的。”

  “民辦老師工資比正式的老師少，這點我倒是知道。但他們不是同樣教書上課的嗎？工作量怎麽會大呢？而且誰給他們氣受呢？”

  “是同樣教書，但他們一般都是代課的啊，他們的課程都沒有正式編排的。哪個老師請假了，就去替他代課，好像就是這樣的。正因為是這樣，學生考試考得不好了，就說是代課老師沒有水平，沒有教好啊。好事沒你份，壞事就都是賴到你頭上的了。”

  甜甜不敢相信地反問：“不會吧？這些都是你大姐的同學說的？”

  “是啊，她那個同學跟她關係很好的，我也認識的。就是去年，我大姐又沒考上什麽中專時，聽到村裏的人說，我們那個學校，可能要招民辦老師。剛好她那個同學，是在那裏當老師的，她就向她打聽。”

  “是她高中的同學嗎？那她同學讀了幾年的中專？如果是讀師範，不是要讀三年的嗎？那去年她也是，才剛剛畢業分配到那

  裏啊，她能了解什麽情況啊？”

  鍾小嵐急忙道：“不是，不是她高中的同學！是她初中的同學，人家是初中時，就考上師範學校的。去年我大姐問她時，她分配到那裏，已經有兩年了。”

  “哦，這樣她還是比較清楚的，那她說的可能是真的。唉，那我還是，問一下我爸爸的意思吧。如果他也反對我當民辦老師，那我多半還是，會來複讀一年的。”

  “我也應該是多半會來複讀一年，我爸爸他那麽希望，我可以考出點門路，他應該不會反對我複讀的。何況他能讓我大姐複讀兩年，如果一年也不讓我複讀，他也怕我以後會抱怨他的。”

  兩個好朋友就這樣，走在度過了三年的，可能即將不會再見到的校園裏麵，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今後的打算。

  經過打聽，鍾小嵐和甜甜她們也知道了，自己班上有好幾個同學，考上了大學錄取線。學校五個畢業班中，不算複讀的那兩個班，就她們班考得最多。

  那兩個平時學習不錯的，縣城裏的女同學花花和月月，也都考上了本科院校錄取線。男同學考上的，共有十個左右吧。平時學習成績數一數二數三的，考上的可都是重點大學，大專、中專也考上了好幾個。

  這個升學率算起來是很低的，但在鍾小嵐上學的這個90年代，它就是這麽低的。所以這個年代，能上個本科院校，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看完分數後，鍾小嵐知道，自己高考失敗已成定局了，她與甜甜依依不舍，互道珍重後，無精打采地又回到家裏了。

  在家裏時，又一邊幫忙做著農活，一邊想著自己的出路，好迷茫。這期間，鍾小嵐除了和甜甜互通書信，討論自己何去何從，還收到了，另外兩個男同學的問候卡片。

  而且她還特別喜歡，其中一位男同學，賀卡上麵的那幾句話。“我們和岸之間的距離，叫做人生。願你的生日是帆，年年，以超然的冷靜，切割海岸和天空。”對，做人不能衝動，高考失敗又怎樣，要冷靜對待！

  而且這還讓鍾小嵐覺得，現在的她，不再象剛上高中那會兒，象個灰姑娘，沒有男孩子記得。想起那會兒，初中畢業後，直到高二時，她才收到過，一個男同學給她寫的信。

  跟甜甜幾次通信討論的結果，兩個人最後都是說，想去複讀一年的。而鍾小嵐其實在這次高考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

  但她又明知家裏沒什麽錢，還不知爸爸，肯不肯供她再讀一年。再說誰也不敢確保，再讀一年，就能考上大學呀！所以整個假期裏，鍾小嵐的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在想著這件事情。

  鍾小嵐高考後，再回到這個，自己向來覺得，比較閉塞的村子裏時，在這些天的日子裏，卻發現，這個落後閉塞的村子，可能是因為，

  外麵改革開放生活的衝擊吧，又或許是這幾年中，陸續有人出去外麵打工，然後帶回來一些新觀念潛移默化，已經使它出現了不少的變化。

  當然，它並不是在物質上變得富有了，而是在某些觀念上，發生的變化。這個閉塞村子裏，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談婚論嫁的觀念。鍾小嵐還記得，在她上小學那會兒，村頭二小隊上麵，一戶鍾姓人家的女兒，喜歡上了她村尾下麵，四小隊一戶鍾姓人家的兒子。

  這家兒子在他比較小的時候，他爸爸已經因病亡故了，然後他的媽媽沒兩年後，就改嫁到另外的村子去了。這個兒子就變成了，沒爹疼也沒娘管的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