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沉著臉走進來，厲聲道：“誰讓你來的，唐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一開口就能聽出唐老夫人對穆清宛的不滿。

  穆清宛本來皮膚白，這一嚇，臉色更加白了。

  “奶奶。”穆清宛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很怕老夫人的樣子。

  “別叫我奶奶，我的孫媳婦是楚辭。”唐老夫人的話很犀利：“從三年前你拿了錢離開我孫子時，你就再沒有資格進這個門。”

  楚辭心裏震驚，穆清宛當初原來是拿了錢離開。

  “奶奶，我已經懷了阿擎的孩子。”穆清宛姿態很低，眼圈泛紅：“三年前離開阿擎是有原因的，我……”

  “誰知道你肚子裏懷的是誰的孩子。”唐老夫人冷笑著打斷：“我隻認楚辭肚子裏的孩子，唐擎那臭小子為了你不願意回這個家，你回去告訴他，楚辭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這整個唐家的財產我都轉移到這個孩子的名下，以後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奶奶，你怎麽能這樣，阿擎是你的親孫子啊。”

  穆清宛臉上有了情緒。

  楚辭驚愕的同時也明白了唐老夫人留下她的用意，是為了阻止穆清宛入唐家。

  “來人，給我把穆小姐請出去。”

  唐老夫人動怒了。

  “誰敢動她試試。”

  楚辭循聲望過去，就見唐擎眉梢染著焦急站在門口。

  唐擎直接走向穆清宛，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中，重複道：“誰敢動她？”

  楚辭從未擁有過唐擎的維護，他護穆清宛的樣子哪怕見過千百次，依然能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插入每一個毛孔。

  痛徹心扉。

  唐老夫人氣的手都在發抖：“你敢再跟這個狐狸精來往，我就沒有你這個孫子。”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穆清宛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推開唐擎，一副為了唐擎隱忍著，懂事的樣子：“阿擎，你別為了我跟奶奶吵架，我不該來這裏的，我走了。”

  穆清宛跑開了，唐擎剛邁開步子想要追，唐老夫人厲聲道：“唐擎，楚辭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幾個月沒有回來看她，你對得起她們母子？好好安慰一下楚辭。”

  唐老夫人直接把門給鎖了。

  “奶奶。”聽到門鎖上的聲音，楚辭心裏咯噔一下，渾身不寒而栗。

  果然，唐擎把一切歸罪於她，拽住她的手，怒極反笑：“楚辭，可真是好手段啊，你用了什麽方法把奶奶哄的團團轉。”

  “我、我沒有。”

  唐擎力道很重，恨不得捏碎了骨頭，她快疼出了眼淚：“唐擎，疼。”

  “疼？”唐擎怒不可遏，他指著胸口：“我這裏比你疼一百倍，楚辭，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看見他眼裏閃過的殺意，楚辭心裏一片絕望：“唐擎，為什麽你就看不到我對你的愛。”

  “你根本沒有資格提愛。”唐擎將她抵在牆壁上，冰冷的氣息噴薄在臉上：“是不是那裏又癢了？寂寞了？你就這麽喜歡被人操。”

  他的話難聽至極。

  “唐……唔……”

  楚辭話音未落，唐擎毫無前戲的侵入讓她疼的眉心擰到一塊兒。

  在他眼裏，她或許不如一條母狗。

  淚水從眼眶滑落，看著在身上發泄著怒意的唐擎，那一刻楚辭放棄了掙紮，她的整個世界進入無聲無色的世界。

  做到一半，唐擎的電話響了，因為隔著近，楚辭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穆清宛家屬嗎？孕婦在路邊暈倒，現在正在送去醫院的路上……”

  穆清宛出事了，房門反鎖，唐擎提了褲子從窗戶離開。

  他是愛慘了穆清宛吧，不然怎麽會從二樓跳下去。

  楚辭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撫摸著肚子，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滾落。

  當晚她就發燒了，忽冷忽熱，難受的要命，唐老夫人發現及時，將她送去醫院，迷迷糊糊中，楚辭聽到醫生說：“老夫人，恭喜了，是個男孩……”

  唐老夫人讓醫生查了性別。

  或許是天意弄人，穆清宛跟她住在同一家醫院，同一層住院部，一個東邊盡頭，一個西邊盡頭。

  這天晚上。

  楚辭口渴，按了幾次護士鈴，都沒有人來，楚辭出門找水喝，在拐角處碰到了穆清宛。

  她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那個男人站在光影處，楚辭看不清長相，直覺告訴她不是唐擎。

  楚辭鬼使神差的走近，正好聽到穆清宛說：“你快走，待會阿擎就回來了，你別讓他看見了。”

  那個男人摸了一下穆清宛的肚子就從樓梯處走了，自始至終楚辭都沒有看清長相。

  穆清宛回頭看見楚辭，臉上閃過一抹像是秘密被撞破的慌亂，她下意識看了眼樓梯口，她是在確認那個男人走了沒有。

  穆清宛的反應有很大的問題，楚辭朝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一個朋友，聽說我住院特意來看我。”穆清宛眼神裏有明顯的心虛：“小辭，你好點了沒有，我聽阿擎說你也住院了，沒想到我們在一家醫院。”

  如果是探望的朋友，又怎麽會選擇在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來探望。

  可楚辭不敢往壞處想，唐擎太愛穆清宛了，而她也愛慘了那個男人，不想他受傷。

  愛到卑微處，大抵就像她這種，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了。

  “沒什麽大礙。”楚辭瞥向穆清宛的肚子：“你呢？”

  其實也真是可悲可笑。

  聽我跟穆清宛同時懷著唐擎的孩子，同時住院保胎，明明該是水火不容的兩人竟然互相關心起來。

  “醫生沒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穆清宛臉上布滿愁容：“小辭，其實我真的羨慕你，你能光明正大的住進唐宅，以後你的孩子是唐家的繼承人，而我卻要跟肚子裏的孩子躲在陰暗處，見不得光，其實我不在乎名份，可孩子是無辜的，我對不起孩子。”

  說著，穆清宛的淚水就來了。

  回到病房後，楚辭滿腦子都是穆清宛哭泣的樣子，心煩意亂，她是個壞女人，搶了穆清宛的一切。

  住院幾天，楚辭都沒有見到過唐擎，隻在穆清宛出院這天，遠遠的看了一眼。

  他小心翼翼嗬護著穆清宛的身影像一記重錘砸在她腦袋上，身體也像是泡在千年的醋壇裏，酸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