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辭，你這是生病了？”

  楚辭心裏猛地一沉，抬頭看到映在鏡子裏的人，驚的臉色煞白。

  穆清宛一臉關心地問：“小辭，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你哪裏不舒服？”

  “沒、沒事。”楚辭迅速整理好情緒，擰開水龍頭，故作鎮定的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隻是腸胃不舒服而已，大概吃壞肚子了。”

  穆清宛瞥了眼她的肚子，秀眉輕蹙：“小辭，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楚辭心裏一驚，不等她開口，穆清宛又問：“是阿擎的吧。”

  楚辭驚恐的說不出話來，穆清宛是怎麽看出她跟唐擎的關係？

  穆清宛苦笑道：“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你喜歡阿擎，小辭，我們大學就認識了，那個時候你其實就已經喜歡上阿擎了吧。”

  喜歡唐擎，這是初楚辭藏在心裏五年的秘密。

  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從穆清宛的口中聽到，而且還是以這樣平靜的語氣。

  穆清宛沒有責問她，語氣裏也完全聽不出怨恨，不爭不鬧，而且很大度的說了一句：“你們既然都有孩子了，我也該退出，成全你們，我離開了三年，阿擎早就不是我的了。”

  穆清宛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含著淚水，看得出她很不舍唐擎，卻又必須退出的心痛。

  楚辭心裏特別難受，穆清宛的話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不過是第三者，穆清宛離開，她才有機會。

  這可比周泉鄙夷的目光還讓人臉上滾燙火辣。

  楚辭自嘲地笑笑：“我真的隻是腸胃不舒服，我跟唐總隻是上下屬的關係，並不是你說的那樣，而且我已經辭職了。”

  她認識唐擎五年，跟了他三年，又怎麽不了解他的脾氣，她收了錢，兩人的關係從此買斷，那段見不得光的感情，不，說感情都是侮辱了感情，準確的說是交易，見不得光的交易就此結束，成為過去。

  丟下這句話，楚辭轉身離開。

  穆清宛的目光一直落在楚辭身上，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直至轉角，她消失在穆清宛的視線裏，那種感覺才消失。

  ……

  傍晚時分，唐擎突然找上門，直接將楚辭從病房拽了出去。

  “唐擎，你這是做什麽。”

  唐擎的臉色很冷，堪比北城十二月的天氣，楚辭有不好的預感。

  唐擎將她狠狠甩進車內，旋即欺身而來，怒聲質問：“你都跟宛宛說了什麽？楚辭，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什麽意思？”楚辭不明所以。

  “宛宛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卻忽然反悔了，還說成全我們，楚辭，我還真沒想到你心機如此深。”唐擎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恨不得捏碎了：“你違反了遊戲規定，我說過，會讓你付出代價。”

  遊戲？

  她跟他的三年，就是一場遊戲？

  楚辭眼裏一片荒涼：“怎麽？你想弄死我嗎？唐擎，我跟了你三年，就算是條狗，也該有點感情……”

  “你也配？”唐擎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倏然，撕掉她身上的衣服：“你不是想做我的女人嗎，現在我就滿足你。”

  “唐擎…”楚辭驚恐地掙紮。

  唐擎是帶著怒意來的，這火氣勢必要發泄在她身上。

  這不是歡愛，是淩虐。

  完事後，唐擎一腳無情地將楚辭踹下車，冷冽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而來：“與楚念匹配的腎源已經有了，不過我讓醫生給了別人，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楚念在你麵前死去，記住，她是因你而死。”

  “不！”楚辭從地上爬起來，哀求道：“唐擎，我錯了，求你救救楚念，你有什麽怒氣衝我來。”

  回應她的是唐擎決絕揚長而去的影子。

  腹部一陣絞痛，楚辭倒在地上，鮮紅的血從雙腿間流出來。

  “寶寶，寶寶……”楚辭驚恐地捂住肚子，疼的大口大口吸氣，冷風刮在臉上，那一刻，她的心裏無限悲涼。

  醫院裏。

  楚辭被好心人送進醫院，因為送得及時，孩子保住了。

  她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最後畫麵定格在穆清宛拿著一把尖刀朝她的肚子刺過來。

  “不要。”

  楚辭掙紮著從噩夢中醒來。

  她立馬去摸肚子，才孕一月，肚子平坦，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夢境如此真實，那種刺痛感仿佛還在。

  楚辭慌張的下地，門剛打開就瞥見穆清宛的背影。

  她怎麽在這？

  楚辭尾隨上去，看著穆清宛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離開，那輛車很是熟悉，卻不是唐擎的車，是誰的？

  正沉思，忽然，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穆小姐，老夫人要見你。”

  楚辭回頭，看清是唐家老太太身邊的梅姨，特別驚訝：“老夫人要見我？”

  “嗯，跟我走吧。”梅姨走在前麵。

  唐家老宅。

  楚辭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卻頭一次這麽緊張，手心裏都是冷汗。

  梅姨是個圓滑聰明的人，楚辭從梅姨這探不出什麽口風，不清楚老夫人這麽晚了找她做什麽。

  楚辭原本惴惴不安，見到老夫人後，老夫人接下來一句話讓她更是震驚萬分。

  “以後就留在這裏好生養胎，隻要你給唐家生一個胖小子，這唐少夫人的位子就是你的。”

  養胎，唐家少夫人的位子。

  每一個字都讓楚辭心驚肉跳。

  “老、老夫人，我想你是誤會了，我……”

  “你想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孫子的，還是不想做唐家少夫人？”唐老夫人手裏拿著一串念珠，幽幽地打斷楚辭的話，渾濁的眸子盯著楚辭，仿佛能看穿她的心底：“你喜歡我孫子。”

  楚辭想否認，可不知為何，一觸接到老夫人的眼睛，她一句謊言都說不出：“我喜歡他。”

  唐老夫人笑了：“這就對了，以後安心住在這裏養胎，我會盡快安排你們結婚。”

  結婚，楚辭不敢想，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楚念的病情，唐擎把腎源給了別人，楚念熬不過一周。

  這世上除了穆清宛能降得住唐擎，就隻剩下唐老夫人了。

  想到這，楚辭直接跪了下來：“老夫人，我可以一切聽你安排，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必須救我的妹妹。”

  楚辭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幾年，怎麽會相信老夫人會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就讓一個沒有背景的她嫁入唐家。

  唐老夫人什麽目的她不去想，隻要能救楚念，她什麽都可以做。

  達成協議。

  當晚楚辭就被安排在唐宅住下，太過疲憊，沾床就睡了，半夢半醒中，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她是被生生地從床上拖到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