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掙紮，但還是沒能從他掌心裏把手抽開，索性她就不動了，任他抓著。

  她揚起下巴將鼻孔對著他：“就算沒有你的培養，我也不會遜色到哪去，倒是這個林洛，她能夠進程家，莫潯和白夢是跟你打過招呼的吧。”

  “所以？”

  “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讓他們來的，如果你想因此來測試我，最好死了這條心，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不可能吃醋。”沈意晚說著一個用力，將手從他掌心裏抽出。

  這麽做的代價就是她手臂跟手掌像是脫節了一樣，特別疼的同時還泛起了一道道紅印子。

  沈意晚揉著手腕，咬牙切齒道：“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麽。”

  仔細想想，她上輩子被程家關進監獄，出獄後不敢回來流浪了一年，最後餓死在橋洞，怎麽想也沒有得罪程寒川。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跟他相敬如賓，誰知道這家夥根本不當人。

  “你想太多。”程寒川蹩眉，“你在不在乎與我無關，我隻是懶得拒絕而已。”

  “那我可真的謝謝你。”

  沈意晚懶得再跟他多說，自顧自的到電腦桌前坐下，將新電腦打開：“這個是給我的？”

  她早就看到這個粉紅色的筆記本電腦，看標誌似乎是外星人的，是市麵上比較強大的電腦了，配置一般的都要萬把塊，這程寒川倒是信守承諾。

  “嗯，這台家用和外出，公司給你配了主機和顯示屏。”

  “算你有良心。”

  沈意晚設置密碼後將電腦合上：“密碼是7332131。”

  程寒川皺眉：“這串數字有什麽含義？”

  “隨便輸的。”沈意晚說罷，起身走到衣櫃前，“今天要不要我幫你洗澡？”

  “……”他抿唇。

  “沉默就當你是要自己洗咯。”她說著拿起衣服就進浴室。

  這女人。

  程寒川揉摁眉心。

  早知她如此，他就應該將她扔在監獄裏。

  不過，他倒也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子回到這個家裏。

  浴室裏。

  沈意晚望著鏡子裏的女人出神。

  比起之前，她更會控製表情，更懂進退，但那雙眼裏，也不再有光。

  7月3號，她永遠不會忘記。

  沈意晚深吸一口氣，轉身邁向浴缸。

  ……

  三天後。

  沈意晚收到江清榆的消息，來到租的房子裏。

  不過才三天，已經是一地的A4紙，沈意晚需要很小心才能不踩到紙。

  “這些是王淼的資料，這些是王初箏的，這些是楚鈞霖，我順便還調查了一下程寒川，但就跟你說的一樣，他的資料像是在互聯網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結果。”江清榆將一堆堆資料整理好，放到沈意晚手邊。

  沈意晚翻閱著，神色越漸凝重。

  江清榆在一側解說道：“和你推測的差不多，雖然我沒有得到程寒川的資料，但是他們互通有無是肯定的，整個城市的經濟脈絡都連在一起，你要想斬斷這一切，得從……”

  “物流。”沈意晚啟唇打斷他。

  “對，必須要從物流入手，掌握了進口出口的渠道，也就等於扼住了經濟的喉嚨”

  “何其困難。”沈意晚皺眉。

  “我可以幫你啊。”江清榆坐到電腦前，“成立一個皮包公司非常簡單，等你有了資金慢慢把手續和資料辦全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事，我幫你搞定。”

  “你？”

  沈意晚倒不是不相信江清榆，也不是質疑他的能力，畢竟他出色的點已經擺在這了。

  她所質疑的，隻是他是否有那麽多時間。

  江清榆舌尖舔向他蒼白無血色的唇角：“對，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搞一個物流公司也很簡單，不過我需要十萬的啟動資金。”

  “沒問題，失敗了也沒關係。”沈意晚直接拿出手機給他轉賬。

  程寒川給她的五十萬，她有過打算，二十萬先存著，二十萬交給江清榆，所以在他說要十萬時，她根本沒眨眼，畢竟這錢本來也是打算給他的。

  江清榆沒想到她說給就給，心中有些小感動：“謝謝老板。”

  “叫我意晚吧，別總是叫老板，我不喜歡。”

  “是。”

  沈意晚在江清榆這待了會才回家。

  李媽說程寒川晚上有應酬，暫時不回來，沈意晚挑眉，倒也沒多想。

  隻是。

  她身為他的秘書，怎麽不知道他要應酬呢？

  和程冬宇在一張桌上吃飯的感覺實在是太插進，沈意晚隨便找了個理由匆匆上樓，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她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將江清榆給的資料輸入編碼。

  有一個會黑客的人在身邊就是不一樣，許多她根本無法找到的資料，對方說給就給。

  嘀嘀嘀——

  手機突然想起來。

  沈意晚隨手接起：“喂？哪位。”

  “是我，過來。”

  程寒川的聲音在那側響起。

  沈意晚一愣，這聲音聽起來不大好：“地址告訴我。”

  程寒川說完一串地址後就結束了通訊，沈意晚披上衣服匆匆衝出臥室門。

  如果換做平常，她根本不會去理會程寒川，但是他剛才的聲音不對勁，她說不出來為什麽不對勁，反正，就是很虛弱很軟。

  程寒川不應該發出那樣的聲音。

  “這麽晚了還出去？”林秀琴看到她沒安好氣的開口。

  沈意晚滿腦子都是程寒川，懶得搭理她，推開門就出去。

  “這孩子！”林秀琴氣得直哆嗦，她狠狠跺腳，“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沈意晚開程寒川的車，她一腳油門衝出去好幾米，時速飆到警察叔叔會請喝茶的地步，離開小區後她才緩緩放速，同時不斷深呼吸。

  不能緊張，不能著急。

  程寒川這種禍害遺千年，他不可能有事，她需要冷靜。

  然而。

  事實是她根本冷靜不下來。

  從家裏到程寒川給的地址一共二十分鍾，沈意晚將車停在馬路旁，朝對麵狂奔。

  這是一座老小區，裏麵的房子已經開始拆遷，正常人沒事才不會到這裏來。

  沈意晚拿出手機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一不做二不休，咬緊牙關衝進去開始找樓層。

  八十四棟乙單元……

  是這裏！

  沈意晚看到門牌的瞬間長舒一口氣，她拉開已經殘破不堪且搖搖欲墜的門，才探進去半個身子，就聽到牆壁掉落的聲音。

  她打了個冷顫，緊緊握著手電筒。

  鼻尖嗅到一股非常濃烈的血腥味，這血腥味已經很濃了，開始散發出一股藍黑墨水的味道，不僅如此，還有特別刺鼻的消毒水。

  她立刻朝味道的源頭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