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很聰明。”程寒川頷首稱讚。

  沈意晚深吸一口氣，強露出一抹笑，“可是程寒川，如果我在監獄裏死了怎麽辦？”

  程寒川聳肩，“人各有命。”

  “我喜歡你的黑暗森林法則理論，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後悔，未來我若是有能力將你反噬了，不要怪我。”沈意晚死死盯著他。

  “黑暗森林法則？你大可嚐試。”

  “我一定會努力，把沈氏送到你的手上。”沈意晚說完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程寒川透過玻璃屏風看她，長指落在眉梢上輕撓，他對她，越來越滿意倒是真的。

  沈意晚坐在桌前，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資料和文件上。

  然而。

  她滿腦子揮之不去的卻是黑暗叢林法則。

  黑暗森林法則，是一本科幻小說裏的詞匯，她那一刻是略帶氣急敗壞說出這幾個字的，沒想到程寒川也懂。

  書中認為，一個文明如果發現了另外一個文明，並且確定宇宙資源是稀缺且再生性很差的情況下，首選應該是消滅對方。

  隻有最低等的文明，才會對其他文明發表善意。

  用書中原本的理論說太費勁，所以，用沈意晚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隻有蠢人才會對所有人釋放善意。

  隻有最傻、食物鏈最低端的人會對一切釋放善意，站的越高則越不需要散發善意，而如果發現有人會妨礙自己的計劃，那麽就要徹底鏟除，否則這個人一定會影響到自己。

  選擇交好、交流、合作或是選擇交惡、攻擊的主要影響因素，其實是在於時間，在段時間內選擇最優解。

  這就是放到現實生活中的黑暗森林法則。

  這個理論說白了就是，假定每個人都會黑吃黑，所以要趕在他人之前黑吃黑。

  沈意晚抓起鋼筆在手裏把玩。

  她做事還是太心慈手軟。

  “沈意晚。”

  正在她出神想著黑暗森林法則的時候，程寒川冷冷的聲音飄進腦海中。

  沈意晚仰起頭，“程總。”

  “你幫我接林洛。”

  “她背叛你了還要你去接她？”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她現在是米蘭AN的首席設計師，這次海報我們要跟她合作。”

  “全世界的設計師是死光了隻剩下她一個。”沈意晚無情吐槽。

  程寒川很欣賞她的直接，挑眉頷首算是認可她的想法，但是實際上這件事並不歸他管。

  “公司除了我之外，還有設計總裁，公關總裁，以及策劃總裁。”

  “我還以為程氏是集權呢。”沈意晚依舊對接林洛這件事沒有好感。

  為自己的丈夫去接他的初戀，還是一個背叛他過的初戀，這事怎麽聽怎麽詭異。

  程寒川皺眉，“我給你的資料沒有好好看？程氏擴張之後，就分權交給不同的總裁，不同級別的總裁又對應不同的子公司和分公司。”

  “我知道，隻是覺得，既然人要你接，這策劃案肯定也得給你看。”

  “我懶得看。”

  “程氏沒倒閉真是奇跡，我什麽時候去接她？”沈意晚已經懶得跟程寒川多說了。

  這男人就有毒。

  認真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住，隨心所欲的時候同樣是十頭牛也拉不住。

  “明天下午，五點的飛機。”

  “知道了，我盡量過去。”沈意晚回答完才想起來，“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接？”

  “明天我有會。”

  那她就算不去接，他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沈意晚已經開始打算明天下午去逛街，但一想到一個大美女在機場上白等，似乎不大好，接呢還是要接的，她想著，開始唉聲歎氣。

  下午。

  白夢和莫潯過來送資料，白夢看到她桌上擺著一大堆資料，一驚一乍的誇她厲害，看這麽多資料居然不頭暈。

  “白夢，你明天下午有沒有空？”沈意晚看那邊程寒川和莫潯在聊公務，偷偷把白夢拉到身邊。

  “我肯定有空啊，你要約我出去玩嗎？”白夢衝她露出虎牙一笑。

  “幫我去機場接一個人怎麽樣，她叫林洛。”

  林洛。

  聽到這個名字白夢一愣，瞥了一眼程寒川，壓低聲音道，“林洛回來啦？”

  沈意晚悲壯的點頭，“你應該不希望看到情敵廝殺的血腥場麵吧？”

  “你知不知道，老莫以前跟林洛和老寒一個大學的，還追過林洛這件事？”

  沈意晚搖頭。

  她對程寒川根本不了解。

  白夢悄悄把莫潯的手機號發給沈意晚，“我就做個順水推船的人情，你呢等回去了找機會打電話給老莫，告訴他這件事，他肯定樂意接。”

  “好兄弟。”沈意晚衝他拋了個媚眼。

  白夢嘿嘿傻笑。

  那邊程寒川和莫潯聊完，白夢立刻抓住莫潯的手臂往外走，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耳邊。

  莫潯聽完白夢的話，眉心微微皺起，“林洛回國我怎麽不知道呢？”

  “這我怎麽知道，反正是咋嫂子跟我說的，有一說一吼，老寒眼光還不錯，這嫂子挺強的。”白夢雙手交疊放在後腦上上枕著。

  “就看她給不給我打電話了，如果給我打電話的話，那……”

  莫潯還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來。

  他幾分意外的接起，聽到那側真是沈意晚，還是不敢置信，直到對方說出‘林洛’二字，他才表示已經從白夢那知道這回事。

  沈意晚鬆了口氣，“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啊，我是趁著泡咖啡的功夫打電話的，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可以嗎？”

  “麻煩了。”莫潯道。

  “是我麻煩你了，萬分感謝啊，掛了。”

  嘟嘟嘟——

  莫潯拿著手機對白夢點了洗頭：“她情商很高。”

  “有一說一吼，有這樣的一個嫂子，至少好過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白夢說著頓了頓，“也好過林洛，你自己注意點，林洛不是好人。”

  “她長得不錯。”莫潯眸色深了幾分。

  “女人不都長一個樣嗎？”白夢不滿的努嘴。

  莫潯輕笑：“我也覺得男人都長一個樣，這點上，我們是不可能達成共識的了。”

  白夢回想了一下林洛的長相。

  “其實我覺得，嫂子比林洛好看，林洛那張臉一看就是整的。”

  這下莫潯倒是沒有反駁了。

  林洛去整容的時候，是他陪著去的。

  當時林洛還哭的梨花帶雨，讓他不要告訴程寒川，後來，林洛突然跟一個國外的同學在一起，遠嫁國外，但沒兩年就離婚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

  “還有啊，我覺得林洛這次回來，是來找老寒複合的。”

  耳側，白夢的聲音又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