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陰子弟兵的底層到底是什麽樣的，李航已經很久沒有關注的，但是他相信林滿弓他們，絕對不會交給自己一個不合適的答卷。

  付輝跟著張大山離開了茶樓，卻沒有直接去軍營。

  途中，張大山笑著跟付輝道，“這以後你也是反賊了，你的家人最好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你放心，雖然咱們汝陰的東西挺貴的，房子也不便宜，但是以後你到汝陰了，就能享受到諸多的便利了！”

  說著張大山自己傻嗬嗬的笑了起來，“在咱們汝陰，最有錢途的職業隻有四個，你可以記清楚了，穿鎧甲的，拿教鞭的，水泥大樓的，還有就是賣草藥的。”

  “穿鎧甲的是士卒，拿教鞭的是先生，水泥大樓是什麽？還有就是買草藥的，賣藥的這麽賺錢嗎？”

  付輝一臉的不解，他畢竟沒有去過汝陰，哪裏知道這麽多？

  張大山是個能說的，一路上說了不少和汝陰有關的東西，非要說有目的的話，那就是告訴付輝，家人去了汝陰，就不用仇了，也算是讓付輝最後放下心來。

  真到了家，付輝頓時就拿出了他當家人的做派。

  招呼著張大山坐下，問詢趕來的妻子躲在門外不敢進來，這年頭就是這樣，說是糟糠之妻不上堂也好，總是內室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麵會客的，但一來付輝本就是底層人，二來家也隻有這麽大。

  所以他的妻子帶著孩子躲在門口偷看偷聽。

  付輝倒是覺得沒什麽，張大山樂嗬嗬的笑著，“讓嫂子進來就是，在咱們汝陰不講究這些，順帶的，你也可以招呼嫂子收拾一下行李了。”

  付輝一聽，是這個道理，當下喊了起來，“站在外麵看什麽，進來吧，收拾一下，咱以後去汝陰了。”

  “汝陰戰亂哩！”女人在門口弱弱的說了一句。

  付輝哼了一聲，“就是戰亂才去，趁著戰亂撈點功勞，以後咱兒子也是將軍的兒子哩！”

  他嘿嘿的笑著，摸出了兩瓶老酒要和張大山喝酒。

  女人走了進來，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要去打仗嗎？”

  “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說這些，我說什麽你照做就是哩。”付輝哼哼了一聲，扭頭和張大山喝酒。

  兩人你來我往，三兩盞下肚，這才醉醺醺的要會軍營。

  付輝是第一次過去報道，倒是沒有什麽過多的講究，讓他驚訝的是軍營裏的幹淨。

  這種幹淨和他想象中的軍營不同，軍營是大漢聚集的地方，按照他的設想，尤其是營帳裏麵，那不得腳丫子汗臭氣熏得眼睛都得是酸的？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不僅僅是如此，付輝甚至覺得軍營比他家裏還要幹淨，有一股子清新卻說不上來的味道，他紅著臉看向張大山，開口道，“這是什麽味道？我想給我家裏也用點。”

  張大山頓時笑了起來，“這是豬油的味道。”

  “豬油？就是那個用鍋子煮出來的豬油？”

  付輝一臉詫異，他們也不是沒有弄過豬油，誰還不饞過葷腥啊，更何況他本身就是賣豬肉的，雖然舍不得，但也是用過的。

  張大山笑著點了點頭，“這東西目前外麵還沒得賣，是學院裏學生弄出來的，現在也隻不過是拿出來試試水，咱們軍營就是第一個推出來試水的地方了。”

  付輝一臉讚歎，隨後扭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更加驚訝了。

  這裏的軍營睡得也是通鋪，在營地裏沒有這麽多講究，也就是地麵鋪個板子，上麵先鋪稻草，然後是用來墊的被子，這就是床鋪了，這種床鋪什麽的付輝沒少見，但是論幹淨整潔的程度，他卻沒有見過這樣色的。

  被子被跌成豆腐大小，看上去就賞心悅目，鞋子更是鞋尖朝外，一直對著門口所有的款式都是一模一樣。

  就連晾曬的衣服，也是從左往右，衣服褲子一一拍好。

  這裏是軍營？付輝麻木了，他感覺自己好像進了一個什麽了不起的組織，然後組織裏的人要求遍及方方麵麵的那種。

  張大山有些懷念的看了營房一眼，隨後歎了口氣。

  他不當兵好多年了，現在跟著李航混，媳婦也有了，孩子也在計劃了，就是老感覺差了點什麽，回到這裏總是能讓他有一些不舍和懷念。

  離開了營房，他們去了食堂。

  付輝皺著眉頭，他對吃的倒是不報有太大的希望，再說，他也沒少吃肉，以後也沒準可以自己偷偷摸摸弄點肉吃。

  然後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的想法很多，但是現實卻把他打蒙了。

  從左往右，依次是葷素主食湯水這樣的排列。

  張大山在他旁邊介紹著，“每一個類型隻準打一樣菜，你第一次來，還沒有領子弟令，先刷我的，不過你以後要記得請我出去吃頓好的。”

  張大山說著，將子弟令遞了過去，那個負責記錄則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然後將令牌還了回來。

  “這是？”付輝不解。

  張大山苦笑起來，“這是證明咱們身份的東西，看到這塊牌子沒有，正麵是咱們學院老師繪的汝陰，背麵就是我的名字，按照規矩，咱們軍營一日三餐，每個人每個天都隻能吃一次，按月計算的，我多算一次，日後就少吃一頓，就這麽簡單。”

  說著，張大山拿著人家遞出來的食盒，皺著眉頭看著那個打菜的廚師。

  “怎麽搞的？怎麽全是肥肉啊？現在食堂這麽搞我們還怎麽吃啊！”

  “就今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去當地買的肉，說要上號的肉，人家說了，上好的肉就是這些肥肉，我們也沒有經驗，明天就好了……”

  打菜的師傅滿臉賠笑，付輝偷偷的看了張大山一眼，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因為師傅沒有說錯，包括他在賣肉，都是肥肉更貴，因為肥肉油水更充足，沒有幾個喜歡**肉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咱們食堂都是這麽吃的嗎？”

  付輝哼了一聲，“要天天都這樣還得了，到時候咱們弟兄被養成肥豬，別說打仗了，能跑得動就好了，這些個家夥，弄了養豬場，肉倒是不缺，但是隔三差五的全弄些肥肉來糊弄咱們，簡直就壞到骨子裏去了！”

  張大山說著，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一臉迷惑的付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