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他剛才說你就是一個武夫的時候，我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

  張大山這會兒開始打馬後炮了，李航翻著白眼看了張大山一眼，隨後兩人隨意的在街頭走了起來。

  一切好似他們來的時候，閑逛閑聊不刻意。

  書生的事情不用去驗證了，畢竟人都離開了，但是那個畫畫的老頭，李航覺得還是可以看看的。

  他都不用怎麽打聽，整個城也就這麽大，能遇上說書人也不會太遠，應該就在附近。

  李航走在附近，左顧右盼，最終停在了一家畫店的門口。

  門內有很多的畫，這些也全都是正常的，這種店子也非常的常見。

  一些書生會將自己精心繪製的作品拿出來賣，補貼家用，而另外一些已經小有名氣的人也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斂財。

  總而言之，這種東西很常見。

  李航走進了店內，四處逛了逛。

  畫作其實有很多種，比如說根據擺放的位置不同，就有了不同的叫法，有些話，被人叫做中堂。

  當然，在這裏，中堂不是官名，而是說那幅畫，適合掛在會客場所的正中心，往往都是大家手筆。

  李航曾經就見過電視上，兩個人聊天喝茶，背景就是一幅畫，比較出名的類似於猛虎下山圖，這種中堂，李航不僅一次在電視上看見過。

  往往從中堂的選擇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味，也能看出一個人內心的抱負。

  但是此時此刻，李航站在一副中堂麵前，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也是一幅畫，卻沒有國畫那種留白的場景，有的是各種詭異的線條交雜，看得出作畫的人本身也不是很熟練，畫作上甚至還有低落的墨滴，但是對方並沒有因此重新畫上一張，這種感覺，李航能夠理解。

  就好像詩人，文人，一旦來了靈感，那是壓抑不住的，有的時候即便是一些小瑕疵，他們也沒有精力去修改了，靈感的到來和爆發，已經浪費了他們很多的精力去完成某一件作品，就好像眼前的這幅畫。

  畫的是兩個孩子，看上去也不是憨態可掬，有個孩子甚至有些醜陋，但是那種生機，全都躍然紙上了。

  李航正在看著，店老板走了過來，開口道，“說起來這幅畫也算是可惜了，我個人感覺也還算不錯，可是偏偏這畫的是一副中堂，若是一般的中堂也就罷了，但是它把一個孩子畫得太醜了，一般人就算再喜歡，也不會挑選這幅畫作為中堂的。”

  李航跟著點了點頭，旋即開口問道，“畫這幅畫的是不是一個老頭子？以前是一個乞丐，後來自己開始學習了畫畫？”

  “你認識他？”店老板詫異的看著李航。

  李航歎息了一聲，“多少銀子，這幅畫我要了。”

  “你給二兩銀子就好了。”回歸到了生意，店老板還是很幹脆的開出了價格。

  李航點了點頭，讓張大山拿上了畫，隨後轉身就走。

  張大山不解，“先生，已經是晚上了，你要去哪裏去啊？”

  “去買肉。”李航言簡意賅，隨後徑直離開了。

  張大山聞言大驚失色，在李航身後勸阻著，不斷的想要改變李航的主意，然而，最終還是跟著李航去了肉鋪。

  此時的肉鋪自然是關了門的，隻留下一個台子，屠夫往往會在這個台子上割肉就是了，而這種肉鋪，往往隻會忙碌到下午，一個是因為過了晌午，今天要買肉的差不多都買好了，沒有生意了，另外一個，他們也還要準備明天要買的肉。

  所以李航這個點來到肉鋪還是讓人有些好奇的。

  當然，李航也不是要來買肉的，他和張大山坐在一邊，兩人看著肉鋪的方向，直到一個大個子走過來。

  這個大個子走路虎虎生風，關鍵上是每個人都好像認識他一樣，每個人都能和他說上兩句。

  一般都是善意的玩笑，但不會有人死纏爛打。

  李航很清楚，尤其是這些底層，有些人喜歡開玩笑，再然後你笑了，他就覺得挺有成就感，追著你不停的開玩笑，關鍵是這些人根本分不清，你隻是禮貌的笑了笑而已。

  但是這一切沒有在這個大個子身上表現出來。

  這足以說明一件事，就算是哪些人，也不敢太招惹這個大個子，道理很簡單，會敏銳的感覺到對方不好招惹，要麽就是感覺對方不是那種適合招惹的人。

  換句話來說，兔子可能會和老鼠調皮一陣子，卻絕對不會跑到狼的麵前。

  李航終於明白說書人看人的理由了，很簡單，說書人說的看著像啊，感覺啊，其實都是察覺到了一類人身上的特質，隻是目前這種觀察力完全就沒有相應的詞語表現出來。

  就好像說書人說的農人有讀書人的氣質，乞丐有繪畫的可能性，或許是因為在農人身上看到了讀書人的那種書卷氣或者呆板，這個自然是沒辦法驗證了，但是李航可以確定，在乞丐身上，說書人看見的就是對方的感性。

  或許某個瞬間會給與乞丐一些靈感，但是他無法將這些靈感描繪出來，說書人看到了這一點，推薦他去作畫。

  而麵前的這個屠夫，說書人看見他的那種氣勢，讓所有人信服的氣勢，而正因為是這種氣勢，才會給說書人一種感覺，這個屠夫，應該是個將軍。

  這就不得不提出一些不同的地方了，有些官員為百姓信服，但那種信服更多的是尊敬，和軍隊上不同，信服就是信服，信服就是上麵說什麽，下麵就會照著做，哪怕要他們送死都不會有人皺眉！

  李航歎息的看了這人一眼，旋即扭頭看向張大山，“好了，明天你將他帶到汝陰子弟營去，從一個小兵做起。”

  “主公，你不會真的覺得他能行吧，反正那個說書人的鬼話我是不相信的。”

  李航伸手從張大山手裏拿走了畫作，一麵笑著一麵開口道，“行不行我不知道，我這不是讓他從最底層做起嘛！你照做就是了。”

  張大山翹起了嘴巴，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一同去找客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