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是警察。

  無論秦軒跟她關係再好，也不能讓她違背職業操守，更不能讓她這個警察違法——如果他那麽做，就等於毀了羅素。

  “這裏都是自己人，隻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黎青溪大急。

  “我不能不說。”羅素瞪了她一眼。

  “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

  “我是警察！”

  羅素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心裏難道就不同情舒陽？

  她難道就沒人性？

  可是……

  當她穿著警服的時候，就必須按照法律辦事，這是不可更改的鐵律——法不容情！

  “謝謝……”

  突然！

  舒陽走到黎青溪麵前，彎下腰朝她深深一躬。

  然後，他又朝秦軒鞠躬。

  接著是羅素。

  “我說了，我不會放你走，你不用謝我。”羅素皺眉。

  “我知道。”

  舒陽露出感激之色，喃喃道：“一開始，我以為你們是抓我的，但我現在看出來了，你們……都是好人！你們想幫我，可我確實犯罪了。”

  “我會盡可能給你爭取減刑。”羅素情緒有些低沉。

  “他有罪，不過……”

  就在這時，秦軒淡淡笑道：“執法機關判不了。”

  “你什麽意思？”

  羅素下意識以為，秦軒要讓她網開一麵，而那絕非她能接受的。

  “別忘了，他是超能者。”秦軒輕笑。

  “超能者又怎樣？你不是不知道規矩，就算超能者犯法，也一樣……”

  “這樣吧。”

  秦軒擺擺手，對她說道：“你盡你的職責走法律程序，上報也好逮捕他也罷，我這邊按我的方法去做，這樣……絕不違背你的職業操守。”

  羅素頓時愣住了。

  對啊！

  怎麽忘了他有無數逆天背景？

  於情，她覺得舒陽很可憐。

  於理，她必須逮捕舒陽。

  那麽……

  她以警察身份逮捕舒陽，秦軒用其他手段救出舒陽，她不就沒違背職業操守了？

  半個小時後。

  舒陽被羅素帶回警局。

  可就在警方準備，對他進行突擊審問時，上麵一通電話打過來，要求無罪釋放。

  就這樣，哪怕早就知道秦軒的計劃，舒陽還是驚得目瞪口呆。

  詐騙啊！

  關鍵詐騙金額高達一千多萬！

  怎麽就無罪釋放了？

  秦軒如何做到的？

  他跟在羅素後麵，亦步亦趨從警局裏出來，看到秦軒、方烈、黎青溪，正在不遠處路邊等著。

  “我也很好奇……你怎麽做到的？”羅素滿臉疑惑。

  她當然知道，秦軒在金陵人脈通天，但是這麽快就讓舒陽出來，還是讓她心裏很疑惑：她以為，秦軒會花錢擺平那些，被舒陽騙過的受害者，但這種方法沒那麽快。

  秦軒笑了笑沒說話。

  “這下虧大了。”方烈翻了個白眼。

  “什麽意思？”羅素一愣。

  “我還以為，他要找那些受害者，幫這家夥把錢補上，讓他們撤案……”方烈苦笑。

  他想的跟羅素向的一模一樣。

  但是！

  兩年多時間，總共超過二十名受害者，單單是分別找到這些人，就得花不少時間吧？

  誰能保證受害者都在金陵？

  再涉及談賠償的事……

  總之，就算再快也要十天八天！

  “沒辦法。”

  秦軒聳聳肩，瞄了舒陽一眼：“他還得照顧孩子，哪能被一直關著？必須盡快。”

  “他到底怎麽做的？”羅素忍不住問方烈。

  “戰功換的。”

  “什麽？！”

  羅素瞪大了眼睛。

  成為超能者不是一兩天了，她不僅對修煉者世界很了解，還知道一些普通修煉者，沒機會接觸的深層機密——比如，關於戰神閣的種種。

  她很清楚，戰神閣的戰功意味著什麽！

  當初，方烈為了救秦軒用武裝直升機，強行逼退要殺他的韓千鈞，也因此要被送上軍事法庭。

  結果呢？

  他不僅安然無恙，甚至重新回到軍中，在一般人看來……絕無可能！

  哪怕方烈背後有方家，也是不可能重回軍中的。

  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秦軒用戰功做交換！

  “不是……你瘋了嗎？！”羅素呆若木雞。

  “不用掉放那也沒意義。”秦軒輕笑。

  “怎麽會沒意義？！”

  羅素瞪著他，急聲道：“你們晉升全都要靠戰功，而且……戰功在其他方麵，發揮的價值那麽多，你竟然……對了！你上次幫方烈，不是用完了嗎？”

  上次為了幫方烈脫罪，戰功已經完全用光了。

  他哪來的新戰功？

  “別問了。”秦軒用眼神示意。

  這裏，不是說秘密的地方。

  哪來的戰功？

  好吧！

  其實早就已經有了，隻是他沒當一回事。

  雲滇之行進入古墓，那次就是戰神閣的任務，但由於馬飛飛的死亡，李不期被暫時撤職。

  秦軒呢？

  他作為組員，對馬飛飛的死不用負責，反而因為把其他隊員，活著從古墓裏帶出來，被上麵評定為有功——那次，他得到了戰功獎勵。

  為什麽不用戰功換取更高職位？

  因為，根本沒必要！

  他以前想著晉升，是因為怕被李不期打擊報複，想著要麽拿戰功換到其他小組，要麽升職到比李不期職位高。

  當發現真相跟自己以為的不同，李不期壓根沒想過打擊報複他，那麽……

  晉升還有什麽意義？

  戰神閣其他人員，把職位晉升看得很重要，他卻壓根沒當一回事。

  “秦先生，謝謝！”舒陽再次朝他鞠躬。

  他不清楚，羅素和方烈口中的戰功，到底代表著什麽意義，但是從兩人的對話能聽出，那必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遠比救他出來有價值。

  那麽……

  秦軒用如此貴重的東西，換取他從警局裏安然出來，這不就又是一份恩情嗎？

  “別急著謝，這事還沒完呢。”秦軒擺手笑道。

  “啊？！”舒陽茫然。

  這不都徹底結束了嗎？

  怎麽還沒完？

  “法律上，你現在確實沒罪了，但那些被騙的受害者……他們的錢，你不打算賠了？你女兒的病還治不治？繼續治還是要錢，你準備繼續騙？”

  “我……我……”

  舒陽呆住了。

  是啊！

  於法，由於秦軒的介入，他算是脫罪了。

  可是於情……被騙的人難道就活該倒黴嗎？難道不應該賠償嗎？

  更何況，先不說賠償受害者的錢，接下來女兒治療的錢，就足以讓他一籌莫展了。

  “過來幫我。”秦軒突然開口。

  “……”舒陽錯愕。

  “你可以認為，這就是一樁交易。”

  秦軒瞄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賠償的錢我幫你出，你女兒以後治療的費用，則由你自己的收入支付——現在有一份工作，足夠支付治療費用，就是過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