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者住在別墅小區，秦軒下意識推測跟錢有關。

  “沒有。”

  方烈搖頭，皺眉道：“不僅現場沒有證據，而且調查了所有跟死者，有直接關係的人，至少……目前沒發現，誰有殺他的動機，跟金錢也毫無關係。”

  不一會，兩人走到別墅外麵。

  大門上貼著警方封條，看起來別墅內外都沒人，實際上附近有兩個便衣，假裝路人正在轉悠。

  無他。

  很多殺人犯都有類似習慣，那就是在殺死目標短期內，前往犯罪現場偷偷窺探——其實，是一種恐懼的表現。

  “哥們。”方烈朝遠處的便衣招手。

  “……”

  便衣愣了愣，但還是走過來。

  “我想進去看看。”方烈笑道。

  “你……”便衣大驚。

  顯然，他沒想到方烈認出了他，更沒想到方烈會提出……這種要求能答應麽？

  開玩笑！

  那可是凶殺現場啊！

  “我叫方烈。”

  方烈直接掏出證件，遞到對方麵前：“你也可以打電話，給你們局長問問。”

  就方家的背景，這根本就不算什麽事，即便是以他方烈的身份，去案發現場看看也沒問題，何況他早就跟警方高層，打過招呼說要過來。

  “原來是方先生……”

  看到方烈的證件，早就得到局長示下的便衣，趕忙點頭道：“沒問題，我這就帶您進去，不過……您可千萬別亂動現場，說不準就有漏掉的線索！”

  警方到現在沒找到任何線索，這麽離奇的凶殺案極少聽過。

  通常，這類案件偵破難度非常大，而經過初步偵查的犯罪現場，很可能存在漏洞的東西。

  總而言之，案發現場必須完整。

  一個便衣繼續留在外麵，裝作小區住戶散步溜達。

  另一個帶方烈和秦軒進去：局長交代他，可以讓方烈進入案發現場，但不能隨便動現場的東西，以免破壞尚未發現的線索——他不放心，肯定會全程跟著。

  “案發現場在二樓。”

  便衣警員拾階而上，一邊跟兩人講述案情：“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已經排除了他殺可能。”

  “自殺？”方烈一愣。

  “也不是……”

  “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難不成……意外死亡？那還算什麽凶殺案？”方烈摸不著頭腦。

  一個人死了，不外乎三種可能。

  他殺。

  自殺。

  意外死亡。

  可如果是意外死亡，哪會被歸為凶殺案？

  “這……”

  警員苦笑，搖頭道：“所以說沒頭緒，站在客觀角度上來看，真的既非他殺和自殺，也不是意外死亡，問題是……怪就怪在這裏，根本說不通嘛。”

  秦軒也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先不說，是不是自殺和意外死亡，隻要不是他殺就沒理由，出動警方當做凶案處理。

  “方先生，這就是死者死亡現場。”警員指著一個房間。

  “警官，介紹一下死者的具體情況唄？”秦軒微笑。

  “你是？”

  警員一開始還以為，秦軒是方烈的保鏢或隨從：他從局長那聽說，方烈有著極其逆天的背景，加上秦軒帶著墨鏡、口罩，給人感覺跟保鏢很像。

  “這是我朋友，你盡管說就行了。”方烈說道。

  “死者叫劉複，是一個……”

  “劉複？！”

  秦軒眉頭一皺，趕忙問道：“他父親是不是叫劉友全？”

  “你認識？”方烈下意識問。

  “算不上認識，隻是……知道這個人。”

  秦軒嘴上這麽說的同時，心裏卻忍不住浮現出，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我們特警隊這邊，昨天就接到死者家屬報案，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可是……”

  便衣特警搖搖頭，苦笑著繼續說道：“窗戶和門都關著，死者父母就睡在三樓，而且當時並不太晚，也就晚上十點鍾吧——臥室內外，沒有他們一家三口以外，其他任何人的腳印、指紋，臥室裏麵也根本沒有，任何人進入過的痕跡。另外，他們家還是有點錢的，為了安全還特地在，別墅周圍裝了攝像頭。監控畫麵沒有中斷過，也就是說沒被人惡意掐斷，但是我們檢查所有監控，沒發現有嫌疑人靠近。”

  “該不會……是他父母殺了他，然後抹去現場痕跡？”方烈出身軍中，對刑偵也有一定了解，下意識推測到這種可能。

  “當外界人員潛入，殺死他的可能排除後，我們也懷疑過他父母，不過……隨便調查一下，就能否定。”

  “為什麽？”

  “他父母對他好到了極致，也沒有任何殺他的動機。”

  “就算沒有任何線索，證明有凶手入室殺人，也不能排除他殺吧？隻能說你們還沒找到線索。”秦軒終於提出了疑問。

  “沒找到線索，隻能說明這個凶殺案，暫時還沒有破案契機，可是……”

  特警歎了口氣，無奈說道：“之所以說不是凶殺，當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死者的死因……”

  “死因是什麽？”方烈忙問。

  “看到那裏了嗎？”

  三人就站在臥室門口。

  因為臥室內是凶殺現場，頂多隻能走到門口這裏，裏麵是不能進去的。

  不過，臥室門是打開著的。

  床。

  書桌。

  衣櫃。

  除了各種家具家電之外，還能看到電腦桌和地麵上，都有類似霧狀噴出的血跡——每個血點很小，但是非常密集。

  這說明什麽？

  死者的致命傷，應該是比較小的傷口，但傷口內壓比較強。

  所以既不是流淌，也不是大股飆射，而是呈噴霧狀。

  “看到了。”方烈點頭。

  很明顯，死者就死在電腦桌前。

  “方先生，你仔細看一下……網線。”

  嘎！

  秦軒瞳孔陡然緊縮。

  那是一部台式電腦，從鼠標、鍵盤方麵能看出，死者生前應該是遊戲愛好者——毫無疑問，筆記本電腦在遊戲性能上，遠遠無法跟台式機比擬。

  赫然！

  連接機箱後麵的水晶頭，已經從機箱上麵拔下來。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水晶頭已經斷了，網線外的膠皮剝落了，足足有兩三米長一段，露出大量極細的銅絲，

  銅絲上竟然有血！

  “我們過來時看到的是……他心髒被網線裏，那些銅絲貫穿了——直接從前胸刺穿到後背！”說到死者當時的死狀，特警滿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