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轟！

  完全覺醒狀態下的夏落雁，超能等級已經達到七級巔峰。

  要知道，以秦軒超能九級的絕對強化，即便是同等境界下的超能力，也極少能對他構成威脅，可是麵對奧術級超能……哪怕他比夏落雁，足足高出兩個大境界，也依然被輕易破防！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對夏落雁，他不可能采取任何攻擊手段，隻能單純用絕對強化抵擋。

  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真要是跟夏落雁生死對決，還是能輕易殺死她的。

  “落雁！”

  秦軒全身衣物盡碎，身上看不到一片好皮膚，血淋淋的觸目驚心，一邊吐血一邊大吼：“你是不是……要連我也一起殺了？你給我清醒一點！”

  嘎！

  情緒幾乎徹底崩潰，對外界喪失知覺的夏落雁，突然有了那麽一絲清明。

  “姐夫……”

  突然間，當入眼處看到秦軒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肉，她仿佛被兜頭澆了盆冷水。

  “姐夫……姐夫！”她嘶聲尖叫。

  遠遠近近一百多米內，整片街區已化為廢墟，爆炸依然在不斷出現。

  這一刻，瞬間全部停了下來。

  她神智恢複正常了。

  “對不起……對不起……”

  當意識到，此刻秦軒這一身重傷，全都是拜她所賜時，她頓時慌了神：“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事……隻要你好好的，這點傷沒什麽。”秦軒總算舒了口氣。

  他的傷主要都是外傷，一旦夏落雁停止暴走狀態，以神輝術的逆天治療效果，很快就能完全恢複。

  “我該死……”

  撲通！

  眼看她神智清醒，秦軒趕忙鬆開手。

  可就在他鬆手之後，夏落雁直接癱倒下去，瞬間仿佛沒了魂似的，兩眼通紅喃喃自語：“我殺了爸爸媽媽……我殺了保姆……我還差點殺了你……”

  “你當時那麽小，根本就不懂……”

  “我是凶手！我是魔鬼！我……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人，更不配活在世上……”

  她突然不哭了，而是笑了起來。

  隻是，那笑比哭更難看。

  她抬起頭，看向星辰密布的夜空，繼續失神的自語著：“我害死了最親的人……爸爸，媽媽，我去給你們賠罪——等著，我來見你們了。”

  奧術超能——原子爆裂！

  這一次，不是暴走狀態下胡亂攻擊，分明就是要攻擊她自己。

  她要以死謝罪。

  她，要自殺！

  “不！”

  秦軒嚇壞了。

  “住手！”

  突然間，急喝聲從夜空中傳來：“夏落雁！你這輩子，欠的何止是你父母？你以為以死謝罪，就能輕輕鬆鬆了結？！”

  嘎！

  正準備自殺的夏落雁愣住了。

  她真要自殺，秦軒根本沒辦法阻止，畢竟……

  秦軒並不具備，瞬間控製住她的能力，而以她今時今日實力，殺秦軒固然很難，但要說殺了自己……不就是一個念頭的事嗎？

  這喝聲，讓正要自殺的她停下，她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夜空中。

  一個人懸浮著。

  除了凰尊還能有誰？

  但是！

  不僅僅隻有凰尊，她還攔腰抱住一個人——正是夏沉魚！

  凰尊抱著夏沉魚飄然落地。

  “姐……”

  夏落雁愣了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用額頭朝地麵不停的磕，淚如雨下：“對不起……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怪你對我冷漠，我心裏一直都在抱怨，我……”

  她以為，在不被夏家在意的情況下，在父母都早已離世的情況下，姐姐是她在世上的唯一親人。

  她們姐妹不應該是最親近的嗎？

  可是……

  這麽多年，姐姐對自己始終很冷漠，甚至動不動就破口大罵。

  她傷心。

  她難過。

  她抱怨。

  她更是非常的不理解。

  直到今天……

  設身處地換個位置的話，自己能當做一切沒發生嗎？

  沒錯！

  是她殺死了父母，是她讓姐姐變成孤兒，是她讓姐姐在這個年齡，就不得不扛下那麽多——這些原本不應該是，姐姐這個年紀承受的。

  “……”

  夏沉魚已是目瞪口呆。

  本來，她還在公司裏麵加班，結果凰尊突然間出現，聲稱妹妹有生命危險，然後強行把她帶到這裏。

  可眼前……

  直徑近三百米的區域，所有建築被夷為平地，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這是何等強烈的視覺衝擊？

  但真正讓她震驚的，還是妹妹這麽一番話。

  “你……你知道了？！”她聲音顫抖。

  “姐……你應該殺了我。”

  額頭上皮膚磕破，滲出一片殷紅血跡，夏落雁卻仿佛沒感覺，她眼神中寫滿無盡歉疚，淒然道：“我不配活在在世上！是啊……我不應該自殺，我不僅殺了爸爸媽媽，還把你害成這樣，我不止欠爸媽還欠你——姐，殺了我吧！”

  說完她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夏沉魚麵前，然後再一次跪在她跟前，昂著頭閉上眼睛。

  她欠了父母，所以應該死。

  她欠了姐姐，所以沒資格自殺，而是因為讓姐姐動手，殺了自己以泄憤。

  這樣……

  就不欠其他任何人了。

  “……”

  夏沉魚嘴唇顫抖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怨恨還在嗎？

  在！

  哪可能那麽輕易就消失了？

  能原諒嗎？

  事實上，哪怕過去了這麽多年，哪怕妹妹知道了真相，跪在麵前求她動手，她依然做不到完全原諒。

  可是……

  真的能親手殺了妹妹嗎？

  不可能！

  當年她都沒有那麽做，現在妹妹知道真相後，不惜以死謝罪……她更不可能那麽做。

  怨恨是一回事，畢竟父母確實因妹妹而死，要說一笑置之絕不可能，但並不表示她隻有怨恨——多年來，她心裏一直處於極度矛盾中。

  一邊在忍不住怨恨的同時，一邊卻有無法割舍的姐妹情。

  血濃於水啊！

  這也是為什麽，平日裏她對妹妹極度冷漠，但是在物質方麵卻毫不吝嗇，一直給夏落雁最好的。

  甚至於……

  “沉魚，你也在恨自己吧？”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嘎！

  夏沉魚呆呆看向秦軒。

  在原子爆裂超能的轟炸下，他一身衣服早已經稀爛，可是在此時此刻的環境下，沒人在意他有沒有衣服。

  何況，建築倒塌加上他之前受傷，從頭到腳被血和粉塵混合物，糊的啥都看不清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