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的工作既輕鬆也繁重。

  之所以說輕鬆，是因為休息時間比較多，每周隻要上四天班。

  但是！

  但凡在上班時間，從早上到傍晚近十個小時，除了中午一兩小時午休，其他時間幾乎沒有停歇——馬不停蹄的治療，患者一個接一個。

  今天休息。

  突突突……

  秦軒一早騎車小電驢，駛出小區直奔市中心。

  受傷至今，已經過去大約五六天，肩傷昨天徹底收口了，隻要不進行劇烈運動，日常生活完全沒問題，當然能騎電動車。

  眼看快到目的地時，一條短信息發了進來。

  車速放緩後，秦軒掏出手機。

  “這……”

  他明顯一愣。

  銀行卡到賬五萬多——工資收入。

  可是……

  他記得當初，喬天都開的工資是一萬多，現在沒到年底沒有分紅，何況還要扣五險一金。

  怎麽會這麽多？

  他想了想，立刻撥通電話：“館長，工資是不是算錯了？扣除五險一金，應該一萬三左右，現在多了四萬。”

  “沒算錯，那是獎金。”喬天都輕笑。

  “還沒到年底，哪來獎金啊？”秦軒更加疑惑。

  “月獎金。”

  “啊？！”

  “放心！年終獎歸年終獎，每月獎金是額外的，互相不影響。”

  喬天都深怕他誤會，笑吟吟解釋：“年輕人花費本來就多，何況你接觸的是什麽人？沈董、夏董，那可都是人中龍鳳啊，兜裏沒點錢怎麽行？”

  前幾天，秦軒把銀行卡還回來，兩千多萬分文沒動。

  那筆錢是借來，應對金凰集團資金危機的，既然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秦軒要把錢給還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小子要跟孫女約會，又要接觸上流社會精英，兜裏沒錢會很沒麵子。

  於是他做出決定，每個月加四萬獎金！

  “館長，我不是擔心年終獎，而是……這樣不好吧？”

  秦軒撇撇嘴，苦笑道：“大家隻拿年終獎，就我額外每個月多拿，而且我才剛來醫館上班，論資曆比其他同事差遠了，我怕大家有想法。”

  “有想法，讓他們跟我說！”喬天都態度堅決。

  “可是……”

  “資曆不重要。”

  喬天都語氣鄭重，沉聲說道：“以你的本事，別說一個月五萬，五十萬都嫌少。”

  回春中醫館在金陵中醫界名氣不小。

  可是出了金陵，知道的就不多了。

  現在呢？

  越來越多癌症患者痊愈，醫館的名氣以驚人速度膨脹，連周邊省市患者都慕名而來。

  以前醫館雖然賺錢，但由於喬天都仁心仁術，收費向來都不太高。

  現在不同了！

  隨著秦軒實力不斷提升，每天治療的患者不下三十人，每個患者根據病情不同，最少都要收個兩三萬，多的能收小十萬。

  這是什麽概念？

  每天進賬一百多萬啊！

  關鍵治療方法是按摩，既不用藥物也沒耗材，幾乎零成本！

  僅僅秦軒一人，給醫館帶來的營業額，比其他所有醫生加起來，都要多得多——純利潤更驚人。

  以前拋開各項開支，整個醫館每個月純利潤，撐破天也就兩百來萬。

  如今翻了何止十倍？

  “那先這樣，我這邊有點忙。”

  喬天都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麽事，加了一句：“對了！雖然執業資格考試快了，不過你也不用有太大壓力，考不過大不了明年再考。”

  “謝謝館長關心。”秦軒微笑。

  “所以呢，休息天不用一天到晚看書，可以跟南星出去轉轉嘛。”

  “……”

  秦軒苦笑。

  敢情他所謂的關心，是給孫女創造機會？

  喬南星如今已脫離茅山，整天待在家肯定閑得慌。

  突然！

  就在秦軒一邊瞎想，一邊準備騎上小電驢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那是個陌生號碼。

  “哪位？”他按下接聽鍵。

  “我。”

  音質清麗，語氣冰冷。

  “羅小姐？”秦軒聽出是羅素，心裏不免有些疑惑。

  上次不是把她得罪了，她聲稱欠的恩情已經還請，今後不要再有往來嗎？

  幹嘛還打電話？

  “銀行卡賬號給我。”羅素語氣冷漠。

  “幹嘛？”秦軒不解。

  “我聽媛媛說，治病前跟我哥打了個賭。”

  打賭？

  秦軒想起來了。

  當時，無論羅婷婷怎麽說，羅錦鋒都死活不信，不讓他給羅素治病。

  迫不得已之下，他用天陵府邸的別墅抵押，聲稱如果治不好他妹妹，那棟別墅就歸羅錦鋒所有，如果能治得好……羅錦鋒輸給他一千萬。

  “隻是個玩笑，不用當真。”秦軒訕笑。

  “賭約就是賭約，銀行賬號多少？”羅素語氣很不耐煩。

  “那個……”

  “這是你我之間，剩下的最後一點關聯，我希望盡快解決掉。”

  “你……”

  秦軒氣得半死。

  這什麽人啊？

  行！

  既然是賭約，既然羅錦鋒輸了賭約，既然她死活要兌現賭約，以斬斷跟自己的關係……

  秦軒報出銀行卡賬號，然後沉聲說道：“鄭有崖是沒嚴刑逼供，我確實設計把他坑了，可那又怎麽樣？你覺得我做錯了，可我不那麽認為。他公權私用，他給我下藥讓我摁手印，他偽造簽名給我定罪——像這樣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無論他做了什麽，自然會有法律製裁，而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違法了！”羅素怒斥。

  “法律能製裁所有壞人？”

  “當然！”

  “有多少殺人犯逍遙法外？又有多少冤案無法昭雪？很多時候，大家都知道誰是壞人，就因為沒有掌握證據，所以拿他沒轍——法律是萬能的？”

  “你這是狡辯！”

  “行了，你遵守你的法律，我使用我的方法。”

  “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秦軒懶得再跟她廢話，當即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他不覺得羅素遵紀守法有錯。

  但是，凡事都有兩麵性。

  就像他也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錯。

  那麽……

  既然他能尊重，羅素凡事講法律的態度，為什麽對方就不能接受，他對付壞人的手段呢？

  過程不同而已，結果都一樣——壞人，就該受到懲罰。

  憑什麽必須按照她的方式？

  滴！

  短信聲音響起。

  秦軒打開，發現一千萬已經到賬，然而想到羅素的態度，盡管得到這一大筆錢，他心情卻好不起來。

  羅錦鋒性格倔的要命，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比他更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