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傻子

  “對不起！陳先生，實在是對不起！

  老張一邊說，一邊把兒子拉到自己身後，簡單的一個小動作，就可以看出老張是一個護犢子的人。

  自己的兒子犯了錯，老張不僅沒有一句訓斥的話，反而一個人在那裏賠禮道歉，他真是愛孩子還是在害孩子？

  我看了就有些慪火，沒好氣地說：“你不要跟我道歉，應該跟我女朋友道歉！

  老張就轉過頭，給張夢瑤賠罪：“張小姐，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張夢瑤蹙起眉頭：“又不是你偷窺我，是你兒子偷窺我，你跟我道什麽歉？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讓你兒子道個歉，今天這事兒就算完了！

  小男孩看著張夢瑤，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老張看了一眼兒子，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突然，老張不知為何，竟哇的一下痛哭出聲，徑直在我們麵前跪了下來。

  老張的舉動來得太突然了，我和張夢瑤猝不及防，同時向後退開一步，訝然地看著老張，不明白他這是在幹嘛。

  “你這是做什麽？張夢瑤問。

  老張抹著眼淚哽咽道：“張小姐，對不起，我替兒子跟你道個歉，他不是有意偷窺你的！實不相瞞，我兒子……他……他……他是個傻子……

  老張囁嚅了半晌，才吐出這句話。

  傻子？！

  我和張夢瑤一下就愣住了，同時看向老張的兒子，老張的兒子依然像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

  我和張夢瑤對視一眼，怪不得那個小男孩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反應，原來是個傻子。

  如此說來，我和張夢瑤倒是誤會他了。

  聽聞老張這樣一說，我和張夢瑤反而心裏覺著有些內疚。

  張夢瑤是個善良的女孩，立刻反過來給老張賠禮道：“那個……老張……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兒子他……

  老張連連擺手；“不不不，兒子犯了錯，理應我這個當老子的受罰！

  雖然我沒有當父親，但我能理解老張的心情，哪個當父親的，忍心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呢？

  對於老張來說，這該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啊！

  我心裏有些難過，趕緊把老張攙扶起來，老張對我說了聲謝謝，趕緊把兒子帶回房間。

  我衝張夢瑤聳聳肩膀，無奈地笑了笑。

  張夢瑤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笑顏如花地說：“你剛才為我吃醋的樣子，真帥！

  我倆正準備上樓，老張從底樓房間出來，叫住了我們，非要邀請我們去外麵大堂裏喝點酒，算是給我們賠罪。

  我原本說不用了，但是架不住老張的再三邀請，於是就和張夢瑤一起來到大堂。

  老張走進廚房，做了幾個簡單的涼菜端出來，給我們擺上碗，倒上酒。

  老張也是個爽快人，端起酒碗，連幹三碗，算是給我們賠罪。

  我問老張：“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老張點點頭，歎了口氣，滿臉都是中年男人的疲憊和滄桑：“是啊！為了省錢，客棧都是我一個人在經營，又當老板又當廚子！

  “那你老婆呢？張夢瑤插嘴問道。

  老張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露出難過的表情，幽幽說道：“老婆嫌我沒錢沒本事，前幾年跟著一個跑船的老板跑了，留下我和兒子張磊相依為命！

  聽聞這話，我的心裏也甚覺難過，人到中年，老婆跟人跑了，孩子又是個傻子，所有生活上的重擔以及精神上的重擔，全都壓在老張一個人身上，真是一個悲慘的中年男人！

  張夢瑤怔了一下，跟老張賠禮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老張喝了口酒，紅了眼眶。

  張夢瑤一看老張要哭的樣子，立馬說道：“哎哎哎，老張，你別難過啊，我不知道你老婆跟人跑了，你……

  張夢瑤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老張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滴。

  我趕緊給張夢瑤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亂說話。

  我遞給老張一張紙巾，老張擦了擦眼眶，哽咽著說：“我不是為我老婆哭，而是為我兒子哭，我兒子本來是個聰明活潑的小子，平白無故就變成了一個傻子！這老天爺，為什麽對我這麽狠呀！

  我以為老張的兒子天生腦子有問題，沒想到聽老張這麽一說，這其中還有隱情。

  “平白無故變成了一個傻子？什麽意思？我皺起眉頭，好奇地問。

  老張擦了擦眼淚，一邊喝酒一邊說：“我兒子很聰明的，從小活潑好動，雖然學習上不是特別拔尖，但運動天賦很好，在學校還是體育委員呢！

  我不由自主地緊鎖眉頭，一個活潑好動，愛好體育的孩子，怎麽就變成了一個傻子呢？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我問。

  老張揉了揉太陽穴，說：“大概在一周以前吧，也沒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他跟往常一樣的去上學，回來以後，睡了一覺，第二天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睡一覺還能睡成傻子？！

  怎麽聽，都覺著這事兒有些蹊蹺呢？

  “帶去看過醫生嗎？我問。

  老張點點頭，疲憊地說：“看過了，去了縣裏的醫院，後來又去了市裏，還跑了一趟省城，各種高科技儀器都用上了，卻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連醫生都覺得奇怪，說從來沒有碰上過這樣的病症！

  頓了頓，老張又說：“連省城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我還能怎麽辦？回來的那天，我差點就抱著兒子一起跳河了。日子太難了，老婆跑了，兒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沒想到老天爺還要這麽殘忍的對我兒子，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麽？到底做錯了什麽呀？

  老張大聲哭喊著，宣泄著心中的傷痛，端著酒碗，拚命往嘴裏灌，那樣子，很慘。

  我拍了拍老張的肩膀，對他說：“你兒子睡了嗎？你帶我去看看如何？

  老張停止哭泣，詫異地望著我：“陳先生，你……你是醫生？

  我沒有回答老張的問題，而是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連高科技的醫學儀器都檢查不出你兒子有問題，那說明你兒子並沒有病。至於他為什麽會在一夜之間變成傻子，可能有別的原因。如果你信任我，就帶我去看看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