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棉棉一鼓作氣，說了好多話。

  說實話，上一次程舒頤的話一定程度上動搖了她的自信，可是，在經過和顧止淮的談話之後，她已經堅定了彼此的感情。

  也許今後的路會很難，但彼此攙扶著，就不難。

  程舒頤冷冷的看著溫棉棉，並不插話，直到溫棉棉停下，才說道：“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是不是該我了？”

  溫棉棉點頭，示意程舒頤開口。

  程舒頤張了張嘴，仿佛是在醞釀勇氣。

  在開口之前還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拳頭攥得緊緊的，直到幾秒鍾之後，才緩緩的張開眼睛。

  看著麵前的溫棉棉，她再也沒有壓抑內心的喜歡，目光逐漸退去冰冷，變得無比柔和。

  但是，這前後巨大的轉變落入溫棉棉的眼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這瞬間抓住她的心髒，不斷的往下墜落，仿佛永無止境一般。

  “棉棉，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討厭你。”程舒頤緩緩的吐出這句話。

  然而，這句開場白卻沒有緩解溫棉棉內心那種巨大的恐懼，胸膛下的心髒還是在不斷的墜落，再墜落。

  她很想控製自己的情緒，將這種詭異的恐懼驅趕，所以立刻快速的回應道：“媽，你肯喜歡我簡直太好了！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以後一定可以認識到我的優點，並且順利的接受我這個兒媳。”

  程舒頤聽了之後慢慢搖頭，雙眼逐漸被濃重的悲哀覆蓋。

  “棉棉，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喜歡你，但是，你絕不該是我的兒媳！”程舒頤輕聲，“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不！我甚至，任何人都不想告訴，因為這件事是家醜，一旦宣揚出去，不但是你，連止淮、顧家全部都會受到牽連！”

  溫棉棉的眼眶逐漸瞪大，各種不可思議的可能快速在她的腦袋裏過了一遍。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她和顧止淮在一起，到底怎麽才能引發程舒頤口中所說的後果。

  “家醜？”溫棉棉不解。

  她即便比較平凡，沒有那麽優秀，甚至

  還一直在拖累顧止淮，但也遠遠到不了家醜的地步吧？

  “對！家醜！”程舒頤抿緊了嘴唇，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

  “媽，你說什麽呢？”溫棉棉尬笑了兩聲，“止淮說過，你不是不喜歡我，是因為有誤會。你可不可以將誤會說出來，我們解釋清楚就好了呀！”

  程舒頤搖頭。

  誤會？

  她多希望也隻是誤會！

  “棉棉，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保證每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因為一旦透露出去，你，左左，右右，中中，止淮，我，顧家，全部都會被牽連，甚至有可能終身都陷入到這種醜聞的糾纏中無法掙脫。”程舒頤首先打預防針。

  溫棉棉的呼吸驟然間亂了，變得粗粗的。

  她看著眼前一臉鄭重的程舒頤，眸子裏的恐懼快速的聚集。

  溫棉棉：“什、什麽話？”

  “你是我親生妹妹的孩子！你和止淮是表兄妹！你們兩個在一起是亂倫！”程舒頤一連拋出三個重磅炸彈，“若是放在古代，這也沒什麽。但是，這是二十一世紀，你們不應該在一起，更不應該生孩子！所以，在我知道你身世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左左和右右去做了基因疾病的篩查檢查，所幸老天保佑，兩個孩子都沒有什麽疾病。但是，中中我還沒帶著去做檢查，若是中中的基因有缺陷，我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嗡”的一聲巨響，溫棉棉的腦袋裏響起了耳鳴聲。

  看著陷入到自責狀態的程舒頤，溫棉棉的大腦裏卻是一片空白。

  耳朵裏不斷的回想著一句話：“你和止淮師表兄妹，你們兩個在一起是亂落……”

  表兄妹？

  亂倫？

  怎麽可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棉棉才終於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了一絲頭緒，然後僵硬的笑了笑，說道：“媽，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麽不喜歡我。為了趕走我，居然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別開玩笑了，若是我媽媽和你是親姐妹，你當初怎麽可能親口指定我和顧止淮結婚？”

  這件事也是溫棉棉從顧止淮的口中得知的。

  原來當時

  她和顧止淮結婚，是奉了程舒頤的命令。

  “這件事，是意外。”程舒頤的目光一片死灰，仿佛失去了一部分的魂魄。

  頓了頓，她再道：“你媽媽當年離開娘家和你父親私奔，斷絕了和我們的聯係，我們一直在找她，卻遲遲沒找到她的蹤跡。直到我那天在地下室看到你肩膀上的胎記，才知道你原來就是她寫信告訴我的那個孩子。棉棉，我是你的姨母，我以我的生命發誓，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上撒謊。”

  胎記。

  這個字眼深深的刺痛了溫棉棉。

  溫棉棉愣愣地看著程舒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怎麽回應。

  程舒頤立刻說道：“棉棉，你若是信不過我也沒關係，我們兩個可以做一個血緣鑒定。你可以找自己信得過的人來做這個鑒定，結果出來之後，你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溫棉棉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程舒頤說的是真的。

  可是，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她和顧止淮居然是表兄妹！

  怎麽可能！

  怎麽可以！

  這簡直太荒謬了！

  她和顧止淮甚至還生了三胞胎！

  若是真的，他們這算什麽？

  亂倫？

  在一片混亂中，溫棉棉的睫毛顫顫，抬起眼皮去看程舒頤，雖然幾乎已經認定了程舒頤的話，但是她還是努力鎮定自己，緊攥著拳頭說道：“你騙我的！你告訴我，你這是騙我的！我和他怎麽可能是兄妹！”

  “棉棉！”程舒頤眼眶通紅，“這件事不是你不相信就可以躲過去的！聽我的話，我們做個血緣鑒定，好不好？你不能害了止淮，也害了你自己啊！”

  溫棉棉的腦子裏根本就找不到一條合理的線索。

  血緣鑒定？

  萬一做了出來，又能如何？

  她才剛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離開顧止淮啊！

  難道……

  她現在……

  “不！你騙我的！”溫棉棉不停的搖頭，“你肯定會在血緣鑒定上做手腳！我不信你！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