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靈主轉而說道：

  “你的契約應來自左旋老神尊，而老神尊如今已亡，你不會再有這方麵的體會。

  其他靈主，包括我，隻要源主還活著，我們都會受到源主多方麵的製約或者說是影響。

  比如說命源，我們與源主命源之間的聯係，從我們成為樞機的時候就開始了，最簡單的，源主可以通過我們為渠道獲得命源。

  當然，對源主而言，通過我們獲得命源不過是地球人所說的雞肋，很少有源主會靠契約生命去獲得命源，效率太低且不能滿足需要。

  源主也很少會從命源上去製約自己的契約生命，原因和我上麵說的一樣，效率低且影響不足夠，除非是魚死網破的時候，它決定放棄你了。

  但是源主可以從契約生命的命源中獲得它們需要的東西，以增強它們自己的命源，我尚未成為源主，所以不給你更多的確定信息。

  以我所知，源主對契約生命最強製約手段中出現最多的一種就在於靈位，強勢的源主甚至可以強行幫助你提升靈位，但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哪怕比你弱的源主，在你反抗它的時候，它瞬間就可以將你所有靈位削平，讓你一瞬跌回遙遠的過去，重新成為一個初靈！

  寒靈主說不上位一樣可以達到頂級靈的程度，我也的確聽聞神戰戰場上出現過這種靈的秘聞，但極少有人真正見過，傳聞也是忌諱極深，因為真的有這種靈的話，對源主對於契約生命的靈位製約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在如今的兩大神國，想要強大，想要在神戰戰場上活下來，靈位就是必須的，而一旦獲得靈位走向強大，便從此牢牢地控製在源主手中。

  你也可以躲起來，永遠不見它，它也沒法削你的靈位，而且宇宙這麽大，一個生命刻意躲藏起來，神尊也不能找到你具體位置，源主更加不可能，搜遍星空這種事絕無可能，別說你，就是它自己也早死了。

  但它沒辦法製約你了嗎？真要能這樣的話，神國早就不存在了。

  它首先會斬斷你與它之間的命源聯係，你會發現你的命源會不斷地衰敗，我不知道有沒有靈成功地阻止命源衰敗，目前為止，我沒聽說過。

  接著，它會毀滅你的契約在它蘊育該契約時以及之後所有在它生命中的“痕跡”，你也可以理解為信息歸零，這對源主自己意識的損傷也非常大，輕易絕不會做到這一步，但一旦它不惜代價地做了，你的意識絕對會出現問題。

  如果你很弱，那麽很快你會漸漸變成傻子，如果你非常強悍，你會一點一滴地慢慢失去記憶，這個過程據說會很長，根據你強大的程度而定，但趨勢不會變，因為你的契約出問題了。

  除此之外，還有源主還有其他一些辦法，我不能全部知曉，也沒有必要知曉，僅這兩條，絕大部分靈主都不敢違抗自己的源主。

  不論是左旋，還是我方，都曾在靈世界中流傳兩個自嘲的笑話，是這樣說的——

  第一個，有一天，你橫渡了一個暗域，忽然發現自己誕靈了，欣喜若狂，契約終於成為你自己的了，再也不擔心源主想拿就拿回去了，但是你馬上悲劇地發現，契約雖然是你的了，但你自己卻是源主的了。

  第二個，又有一天，你又橫渡了一個暗域，忽然發現自己的源主戰死在神戰戰場上，你欣喜若狂，源主死了，你自己終於是你自己的了，但是你馬上悲劇地又發現，你的神國找到或者搶回了你源主的契約，交給了它的繼承者，或者神國指定的生命。

  第一個笑話我剛才說過了，現在說說第二個。

  你的源主如果死了，哪怕你源主的源主還活著，但對你製約力大大減弱，基本上你就是你自己的了。

  這時候，即便有其他生命獲得了你源主的契約，並且也僥幸地誕靈了，但它卻無法繼承對你的製約，因為你源主的死亡帶走了一切與你的信息關係。

  這看起來是所有靈解脫的一條道路，但僅僅存在於理想而已，絲毫不現實。

  首先，靈的生命太漫長，有的強大源主你死了它都不會死，靠等它死是絕對不靠譜的。

  其次，即便你能活過它，它也的確很快就要死了，但它發起瘋來，為了在你身上獲得最大的收益，為了續命不死，拚死地折騰你，你悲慘的程度怕是自己都不想活了。

  這時候，你會發現，如果沒有神國出現，且不說一個個死掉源主的靈要麽擁靈獨霸一方，要麽奴役一群靈如星空種族那樣探索星空，不論是哪一種，靈的世界都會黑暗到令人窒息。

  神國出現了，你不用等你源主死掉這種最不靠譜的事情，有了神國的製衡，你隻要遵守神國規定，你的源主就不敢亂來。

  這種說法可能帶有一些神話色彩並不準確，換句話說，眾靈世界的需要，需要誕生神國這樣的事物，所以，我之前說過，神國的出現是現實決定的。

  在神國的保護下，靈的世界才不會完全的黑暗，才不會比地麵生命更加的悲慘。

  但是神國如果是由某個強大到極點的靈締造，那麽問題又來了，它將是不穩定的，很快就有其靈來推翻它，並且靈的世界是宇宙，不是地麵，地麵上你可以靠武力征服全球，宇宙你單靠武力征服不了，永遠沒這個可能，隻要距離你足夠遠，源主們仍不需要加入你的神國。

  而實際上，不論是我們這樣的初靈，還是強大的源主都樂於加入神國，而且還能夠保持長期的穩定，不是武力能做到的，這就要說到神性了。

  像我們這樣的靈在神國是為了保護，為了安全，源主們呢，它們為什麽也要加入神國？

  神國的武力，神國對彩虹橋的運用，追遍可知世界的強大，等等，這些都僅僅是一個方麵。

  最重要的，還要回到契約上去。

  神國對契約的控製絕不可能是神尊自己是大家契約總源頭這樣的原因，神尊死了呢？然後一拍而散？而且，那樣的神尊遲早在各種陰謀下死去。

  神尊的破靈也隻是武力威懾，在某些反麵，和極限強大靈武力征服並無太大的區別，這隻能是前提，絕不是關鍵，隻有神尊的神性才是關鍵。

  神國通過契約製約眾靈，通過神性製約契約！

  除了極少的野靈，以及那些古老的靈，星空下，如今絕大部分契約都來自兩大神國，包括我的契約也是。

  這些契約的源主都受到過神性的影響，當這些契約獲得者誕靈，蘊育出的新契約，便從此也帶有神性的影響。

  這也是我說靈為什麽能夠立刻感覺到神性的原因之一，隻不過你顯露的神性與我相衝突。

  這種衝突也是神戰所為的神之唯一性的原因之一，不過還有許多同樣重要的原因，你既有神性，以後你自己就會明白，我反而不明白，也說不清楚。

  但我個人猜測，這個問題也可能是導致神戰戰場上很少有雙方靈主投降的原因，放在我也不會，神性所屬不同，投降又有何用？

  我們還是回到神性的問題上來，它是我所知唯一能對契約製約的東西。

  比如，我剛剛說過的，你的源主若死了，它的契約被其他生命獲得並誕靈了，但這個生命對你而言便不再是源主。

  神性卻可以讓契約記下你的信息，讓繼承它的生命仍可以對你製約，隻是稍稍弱了一些而已，該繼承生命雖然仍不能再成為你的源主，你的源主永遠隻能是一個，但該繼承生命在左旋被稱之為位主。

  神性的這個作用，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你擺脫製約的夢想永遠不可能靠源主死亡或者位主而達到，你獲得了神國的保護，就要犧牲一部分，這個也沒什麽好說的。

  好處則是維持了神國的穩定性，不至於你的源主一死，你就乘機分崩離析，再度回到原來的狀態，夢想你自己成為一代強霸源主，混亂星空……而神國穩定了，你的安全性便穩定地得到了永久地保證。

  位主靠神國靠神性繼承契約信息，比源主更加依賴神國，它們當中有很多都沒有麾下靈主強大，但卻穩穩地控製了神國的各個體係。

  但神國也留給你擺脫源主與位主製約的一條路，但要靠你自己，達到頂級靈的程度，且為神國立下大功，神性在你的契約加上被我方稱之為殼的東西，幫你抵消源主或位主的製約，成為一個在神國控製下的新源主。

  神性第二個作用，也是許多沒有源主的源主們不得不加入神國的重要原因，否則，它們將麵臨自己的契約生命集體背叛，成了光杆，而神性奪走了它們能夠對契約生命的製約，它們無計可施。

  當然，它們加入神國也會從神性中得到關鍵的好處，隻有威沒有利的事情都不會長久。

  我沒有達到那個領域，不能準確表述，它們也很少會告訴我們。

  我說的這些都是基於我方的理解，我方對神性問題處理和左旋不同，所以我們更多地知道神性，不過這些不屬於我們之間的條件，並且告訴你也沒什麽用。

  你說服不了我們，我們也說服不了你，說服不了左旋。

  實際上，在你顯露神性後，我們在未來隻能是敵人。”

  愔靈主並不忌諱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楚雲升靜靜地聽完，它所說的很多事情楚雲升都是第一次聽聞，不過有的事情卻是可以印證的。

  比如掠命艦靈主，自稱命源鏈被人徹底斬斷，然後將布特尼變成它的契約生命，巧妙地通過布特尼從他這裏獲得命源，是確實的事情。

  還有冷星的靈也說過，不破靈就不要誕靈，誕靈並非是好事之類的話，愔靈主所描述的無神國情況下靈的世界，的確如地獄，的確不如不誕靈。

  還有許多其他方麵也可以印證的地方，楚雲升想到了另外一個關鍵地方，老神尊劍式出現神性，寒靈主的靈體隻是一個導火索，一個條件，原因應當還在他的意識上。

  當初，進入過他意識世界的外來物，除了黑氣還有物子碎片，而物子碎片則確定無疑地來自左旋老神尊。

  古書他已經沒有，要有問題就一定是物子碎片了。

  根據愔靈主對神性的說法，楚雲升還發現一個細節。

  當初古書還在的時候，古書和黑氣就一直對抗，黑氣始終受到古書壓製。

  而黑氣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可以淨化契約，用愔領主的話來說，就是刪除契約所有信息，而神性則正好想法，可以保留契約信息，甚至還可以加入信息形成所謂的殼，和黑氣正好相反。

  後來沒有了古書，物子碎片卻留了下來，神性很可能就是跟著物子碎片留在了他的零維意識中。

  因為，楚雲升後來發現物子碎片竟可以淨化黑氣，而淨化本身也是一種對抗。

  現在看來，他似乎長久以來，一直在做一件不是是否為錯的事情，他或許不應該用物子碎片去淨化黑氣？

  再細想，躲在他本體的那個小偷，從來就不偷淨化後的黑氣，所以他淨化後的黑氣一直有增無減，楚雲升之前的判斷是那個小偷偷不到零維中去，現在再看，未必那麽簡單。

  楚雲升也沒有什麽後悔，即便物子碎片真有問題，他也依然敢用，而且不用沒辦法，物子碎片已經與他意識融合的非常之深。

  真的發現有這個可能，掉頭再用黑氣攻物碎片就是了。

  零維中，除了物子碎片與黑氣兩方力量，還有一個可以左右天平的第三方——種子的力量，雖然這股力量楚雲升無法直接可控，但種子部分地方涉及命源，而他的命源已在冥的線上，完全可控。

  反倒是愔靈主對神性的描述，讓楚雲升結合自己的情況，產生了一個或許可以解決無法對輸靈主契約寫入的靈感。

  再用神尊劍式，浮現神性，神性狀態下，用物子碎片寫！

  同時也可以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物子碎片的問題。

  當然不一定成功，愔靈主並沒有提到神性可以改變契約的樞機之力，那可能仍是宇宙的禁區。

  楚雲升也不需要再問它，自己可以試的東西，無需給愔靈主增加籌碼。

  愔靈主不知道楚雲升內部的情況，怎麽也想不到，楚雲升還有能夠淨化契約的能力，否則一定驚掉下巴——如果它有的話，而且它也不再會說出最後的那句話。

  淨化契約，多麽恐怖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