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姐姐……”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看見了。”對方卻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側過頭淡淡瞥她一眼，“我是被她包養的情人。怎麽了嗎？”

  “……”耳婷一下子噎住。

  怎麽了嗎？

  上次喻楚去班裏接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滿意於男神沒有搭理喻楚，甚至連多看對方一眼都沒有。而且他在學校裏那麽冷漠，那麽高嶺之花的好學生，居然私下裏是情人……

  而且對象還是喻楚。

  耳婷結巴問：“可是，可是你……你缺錢？”

  “缺啊。”回答的語氣淡漠。

  “我也可以給你。”耳婷忽然冒出來這句。如果對方為了錢可以做情人，那她也可以給！如果隻是付錢就可以擁有他，可以看到器材室裏的樣子……那她也可以擁有。

  “你？”

  少年漆黑眸子輕輕瞥她一眼，薄唇扯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嗓音淡冷繼續向前走，“我對金主也有要求的。”

  耳婷：“……”

  這意思是說她不配？

  她頓時對喻楚更加嫉妒起來，微微咬住牙問，“為什麽？我和你是同齡，我包養你完全可以對外說是情侶，我不會對你不尊重……”

  “但我樂意。”少年眼睛沒抬，淡聲道，“不要再跟著我。”

  “你……”

  軟的不行，耳婷試圖來硬的讓對方聽話，“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在學校那麽高冷，私底下卻接受當金主的情人……”

  她說著，心裏卻酸了一片。

  誰不想要這種情人啊！如果牧言本來就是壞學生也算了，可他品學兼優，性格又有吸引力，男女關係也向來一片空白……這樣的人居然願意做情人，被這樣那樣——這讓學校暗戀的人知道，還不都得瘋了？

  她視線緊緊盯著對方，試圖看出他一點點鬆動的態度，但很可惜沒有，牧言平日的高冷形象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確是那樣性格偏冷的人。耳婷想到器材室裏那麽聽話和曖昧的模樣，至今仍覺得有些衝擊力。

  “說。”她的威脅在對方看來，似乎也不值一提，少年低沉的嗓音不含任何情緒，“想說就說啊。”

  他越過她繼續向前走了。

  耳婷沒轍，隻能轉過身盯著他的背影咬牙。

  她隻覺得自己氣得肝都要疼了。

  暗戀了那麽久的男神，平時在學校連和他說話都不敢。可這樣的人，在其他女人麵前是那樣的。聽話又溫軟。居然還是包養關係！

  金主還是自己最討厭的喻楚。

  耳婷越想越氣，忍不住狠狠踢了腳小巷口的垃圾桶，隨後沒想到反彈力那麽大，反而自己疼得齜牙咧嘴，單腳跳著轉了幾個圈。

  *

  喻楚此時卻忙著其他事。

  當初簽合同時，她看過小朋友的身份證，瞥過一眼後記住了他的生日。雖然身為金主，好像不用給情人過生日，但她和碎片的關係又不是普通包養，因此決定給對方一個驚喜。

  因為耳婷晚上會回家，所以喻楚索性不回去。

  直接去了酒店。

  給牧言發了消息後，喻楚在酒店餐廳等人。她已經把旗袍換下來了，身上是幹練簡潔的白襯衣，外麵搭著一件披肩黑西裝，卷發撩在身前，兩隻耳墜亮晶晶的墜在發間。女孩疊著兩條纖細的長腿，高跟鞋漫不經心點著地麵，過了一會兒，就看到小孩的身影。

  服務員滿麵笑容引著人過來。

  喻楚微微向後靠了一下，纖長手指敲了敲桌麵，“坐。”

  她抬眸打量對方，問：“今天家裏也沒人嗎？”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

  牧言搖搖頭：“我一個人。”

  “你父母都在哪裏啊，怎麽不見有人管你。”喻楚端起杯子喝了口。

  小孩慢慢回答：“他們不在本地。平時我都是一個人生活的。”

  “哦。”紅色的指甲輕輕碰了碰杯口，喻楚也沒追問，看著熱騰騰冒著香氣的的食物送上，兩人便開動用餐。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餐廳裏空無一人靜悄悄的，牧言轉頭看了眼。

  “怎麽了？”喻楚似笑地問。

  “今天……好安靜。”少年唇間雪白牙齒輕咬著筷子，“沒什麽。”

  喻楚笑了笑沒說話。

  等這頓晚飯吃完，她便自己起身，淡聲道：“你在這裏等我會兒，我去一下衛生間。”

  小孩紳士地點點頭。

  喻楚拿著包離開座位到後麵去，走過拐角，迅速有服務員迎上來，笑著對她道：“小姐跟我這邊來。”

  喻楚答應一聲，跟上去。

  服務員態度熱情，“那是小姐的弟弟還是男朋友？長得真好看啊。”

  女孩挑了下唇角，“男朋友。”

  “哇，小帥哥好看又聽話，小姐真幸福呢。”服務員這聲羨慕是發自內心的。

  喻楚雖然也年輕，但打扮風格比較輕熟，看起來是職場女強人，而那邊的少年卻是校園裏的模樣，很明顯能看出他年紀比較小。嫩嫩小鮮肉誰不喜歡？況且那人的樣貌確實出色，相處間又很乖巧聽話。

  服務員引著喻楚，到準備好的更衣間。

  牧言依舊在座位等待。

  少年側臉，朝玻璃窗外看去，側影的睫毛纖長濃密。餐廳外是這間高檔會所自帶的園景，園子大，景色也很好。他靜默望了片刻，忽然聽到餐輪車推過來的聲音，於是回過頭。

  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麵前，上麵還帶著新鮮的露珠，花朵間放著一張帶香味的賀卡。少年微頓了下，眸光望見賀卡上漂亮飛揚的字體：

  “生日快樂”。

  她寫字很漂亮，當初簽合同時就見過了，喻楚兩個字簽得很漂亮。後來在酒店的便條也有看到過……牧言抬手把賀卡拿下來，玫瑰色的賀卡襯著男生白皙的長指，他看了幾秒，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煙花上升的聲音。

  小孩微怔。

  轉頭。

  透明的玻璃窗外，隨著模糊的煙花爆炸聲，整個漂亮的園子上空，飛起無數盛開的煙花，爆開的瞬間星光漫天，流淌的星火形成花朵的形狀，還有遮蔽了天空的巨大字體：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