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夜離遭刑 紅萱救人
作者:不醜不怪      更新:2020-02-29 15:21      字數:3191
  山海經之三子傳說最新章節

  這祖祠占婆殿不僅是占人祭祀祖先之所,而且也是懲罰奸邪之地。

  此時夜離已經被五花大綁的綁縛在殿下的大柱上,動彈不得。舞騰飛也已把各種刑具,如皮鞭、拶指、夾棍、烙鐵炭盆以及剮刑等物,都羅列在殿前,隻等行刑。

  舞陽化徑走至夜離跟前,冷眼打量了一番,卻不正是兩日前行刺的少年!他不由怒呼道:“左右的,給老夫把這小子胸襟扒開,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那個大王子!”

  “諾!”兩名宮衛齊聲應諾,上前來就惡狠狠地扯開夜離的胸襟。

  果然不出所料哩:夜離左胸上就露出一副赤殷殷的紋圖來。那紋圖乃是一位環髻婦人,容顏清麗,體態飄逸,而且仿佛肩後生有雙翅,但見飄帶簪飾,纖毫畢現;衣袂裙裾,栩栩如生。

  舞陽化覷看分明,不無嘲笑道:“隻當這是你貝機國王室尊貴的圖騰,卻不料有朝一日竟變成抓奸捉犯的標簽!臭小子,說!你到占婆島來究竟想幹什麽?”

  殿下擺滿了各種問刑的刑具,有的血跡斑斑,有的黑不溜秋,有的冷光閃爍……每一種刑具都叫人望而生畏,魂不附體。

  夜離卻毫無懼色,心中早已明白:既然落入敵手,斷然是沒個好果子吃的了,那麽便是死也要死個人樣子出來。

  於是他呲牙一笑,揶揄道:“老賊!這你都不知道啊?小爺擺明著是來宰你的!算你命大,小爺一刀沒結果了你。”

  “臭小子,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嘴硬!老子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鞭子硬!”站在一旁的舞騰飛勃然大怒,順手取過一條皮鞭,照夜離身上狠狠抽去。

  頓時間,鞭影宛似一條飛蛇,滿空飛舞,劈劈啪啪的鞭響聲,清脆有力,震耳發聵。

  頃刻夜離的衣袍被抽打得稀碎,如柳絮般飄蕩在大殿上,但他楞是咬緊牙齦,一聲不吭。

  兩旁的宮衛覷得膽顫心驚,麵目盡變。舞陽化心中自有盤算,也隻是冷冷觀看。

  “臭小子,算你有種!老子看你還能支撐多久?”舞騰飛抽打了半晌,見夜離毫無服軟的跡象,自己倒累得胳膊酸軟,便扔掉鞭子,吩咐道,“把那剮人的刑具拿上來,老子要親自剮了他,替老子二弟三弟報仇!”

  兩名宮衛應諾一聲,便去取剮人的刑具。

  舞陽化站在一邊,兀自一語不發,其實他早有留下活口、作為人質的打算,但見夜離如此強硬恰似茅坑裏的石頭,如果不用酷刑嚇唬嚇唬他,斷然是不會屈服,因此便任由舞騰飛行刑。

  須臾兩名宮衛取來了一根細長鐵鉤和一把牛耳尖刀,外加一副漁網和一個扁柳筐,正是行剮刑的各種刑具!

  那鐵鉤鉤舌彎曲尖銳,以作鉤起人肉之用,那牛耳尖刀鋒利雪亮,以作剮割之用,兩般物件閃閃發出寒光,叫人見之不寒而栗。

  那扁柳筐自是盛裝碎肉之用。

  但那漁網又有何用呢?

  原來是方便尖刀剮肉哩!將那漁網罩在人體上勒得緊了,人肉便會一塊一塊地鑽出網眼來,鼓鼓凸凸的好作手腳,但凡有多少個漁網眼,就能剮下來多少塊肉。

  舞騰飛嘿嘿冷笑幾聲,左手拿起鐵鉤,右手抓起牛耳尖刀,徑走到夜離眼前,把兩般物件不停的刮擦,伴隨著星花飛閃,刮擦聲刺耳,奪人魂魄。

  “臭小子!老子最後問你一次,再不老實回答,老子就千刀萬剮剮了你!”舞騰飛惡狠狠道。

  “嗬嗬……問小爺一萬次,小爺都還是那話兒!要剮便剮,哪來那麽多廢話!小爺如果皺一下眉頭,便不是貝機國王室的人!”夜離睨眼切齒道,自從失去子熙以來,他早已心如死灰,玩世不恭,將那生死置之度外。

  “好好好……有種有種……看老子不一刀一刀地剮了你!”舞騰飛氣急敗壞,呼喝左右宮衛將夜離的衣袍/扒/剝/精/光,準備動手。

  三五名宮衛一擁而上,開始窮凶極惡地扒剝起夜離的衣袍來。

  “住手!我看你們誰敢動他!”卻在此時,就聽見殿外有人嬌喝一聲。

  話音剛落,紅萱公主飛步奔入殿來,倉啷一聲就亮出柳葉劍,將幾個彪形大漢逼退開去,玉姿颯爽地站在夜離麵前,鳳眼圓瞪道:“你們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本公主就要了他的腦袋!”

  原來當時紅萱公主奔出思婆院來,四處追尋夜離,就在途中聽到宮衛說刺客已經抓獲,正押在祖祠占婆殿審訊,因此便猜了個不離十,隨即心急火燎地趕來,巧正遇見舞騰飛要給夜空行剮刑。

  紅萱公主一聲怒喝,幾名正在扒剝夜離衣袍的宮衛頓時唬得目色大變,唯唯諾諾地都退了下去。

  舞騰飛見是妹妹前來作梗攪局,便道:“萱兒,你閑著沒事來管這事幹啥,我正要替你二哥三哥報仇呢。”

  “誰閑著沒事?這事我管定了!”紅萱公主懟道。

  “好萱兒,別的事由你撒嬌撒潑,這事你就別管了,讓著大哥哈。”舞騰飛軟求道。

  “不行!”

  “爹:你看萱兒,這事也來摻和,還是爹說說她吧。”舞騰飛無可奈何,求助舞陽化。

  見紅萱公主前來攪局,舞陽化心中也是不悅,便沉色道:“萱兒呀,你不要胡鬧啊,爹和你大哥正在辦正事呢,你快退下去吧。”

  “爹:女兒哪裏胡鬧了?爹爹可知道他是誰?”紅萱公主仗劍在手,寸步不讓問道。

  “爹爹怎麽不知道?這小子正是那乘鳥闖島的大王子,刺殺爹爹的刺客,我們占族的仇人!”舞陽化道。

  “既然爹知道他是大王子,為何還用這等酷刑?不怕要了他的性命?”紅萱公主略含責備道。

  “這小子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用酷刑,他怎麽會老實交代!便是真整死了他也罷,正好替你兩個哥哥報仇!”舞陽化氣憤道。

  “爹爹……”紅萱公主頗為著急,“孩兒隻當爹爹身為部族的大宗主,必有過人的胸襟,卻不料竟然如此心胸狹窄!”

  “放肆!”舞陽化雖然十分寵愛這個幺女,但被當眾詆責,顏麵上也就掛不住,不由惱羞成怒,“你個女兒家懂得什麽?還不退下!”喝罷,便命舞騰飛將紅萱公主攜持下去。

  舞騰飛走將過來,便要將紅萱公主帶下殿去。

  紅萱公主自不知舞陽化動刑,無非恫嚇夜離而已,一時又慌又急,忽然就把柳葉劍往玉頸上一橫,目道:“如果大王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女兒我也就不活了!”

  舞騰飛瞅見這個架勢,怎敢動手,刹那愣在了那裏。眾宮衛也都大驚失色。

  “萱兒,快住手!快住手……你這是為何啊?”舞陽化未料到女兒居然會來這麽一手,霎時驚慌失措。

  紅萱公主把劍架在玉頸上,欲要向爹爹細說分明,但情急意亂之中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思潮湧動,酥胸起伏,忽然一咬銀牙道:“女兒已是……已是大王子的人了。”

  話音落處,紅萱公主微微合上了烏睫,兩顆玉珠倏然滴落,晶瑩剔透,光輝熠熠。

  紅萱公主如果不如此開口,一時如何阻止得了她爹爹舞陽化,如果阻止不了她爹爹舞陽化,又如何救得了夜離,如果救不了夜離,又如何救得了族人?

  這一者是紅萱公主冰雪聰明;二者是她委實對夜離動了情愫,三來是怕得罪了夜離,“求和”之事化為泡影,而占人將會遭到斬盡殺絕,因此她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辦法,隻是這話一出口,就把女兒家的矜持和名聲盡掃落地了。

  一旁的夜離聽得清楚明白,直愣愣地傻氣直冒。兩旁的宮衛也翻瞪了大眼,氣不敢喘。

  而舞陽化的耳畔卻好似起了一陣驚天巨雷,直震得他虎軀搖晃不停,眼前金花亂躥,硬是暈晃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

  “好好好……我舞陽化居然生了你這個吃裏扒外、傷風敗俗的女兒……你好不……”

  話未說完哩,舞陽化氣血攻心,大呼一聲,竟然昏厥了過去。

  舞騰飛與眾宮衛俱慌了急章二十一,紅萱公主也失了方寸。

  舞騰飛一邊叫宮衛將舞陽化抬去密室,一邊叫人將夜離押入牢房。

  一時舞陽化被抬入密室,叫來宮醫把脈看病,卻是怒火攻心之故。

  宮醫遂開了藥方,令人去抓來足夠劑量的黃芩、梔子、黃柏、將軍草等幾味藥,然後煎熬成湯,給舞陽化喂喝了。

  過了許久,舞陽化才漸漸蘇醒過來。

  大宗夫人業已趕到密室,靜坐在床側,心憂如焚,此時見舞陽化醒過來,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舞騰飛和紅萱公主立在床前,亦稍微心安。

  舞陽化睜眼就覷見紅萱公主靜立在夫人身邊,憤氣怒氣就不打一處來,蠕了蠕嘴巴,對大宗夫人憤怨道:“你慣的好女兒啊,把我舞家的臉可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