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子水定計 惡霸搶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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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醜不怪 更新:2020-02-29 15:20 字數:3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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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就請簡兄弟帶個口信,問候家弟安好。”
“道長放心,在下一定帶到,在下告辭了。”簡黎心憂宛陵之事,便同二人作揖告辭,徑出了倉司署。
譚忠和鍾庭送出大門,目送簡黎離去。
而後譚忠又帶領鍾庭去倉司庫房,觀看和檢查物資裝備情況,準備啟程事宜。
簡黎離開旌孝縣,一路禦風返回宛陵郡。
殘陽掛山之時,已回到宛陵郡北門大街如意客棧,他徑直上了二樓西邊最裏角的客房來,敲開房門而入。
四位道長剛吃過晚飯,正在討論鬼禍之事。
見簡黎回來,眾人大喜,紛紛起身讓坐。
簡黎落了座,眾人也一時坐下。
尚婉沏了茶,遞給簡黎,問道:“簡兄弟:此行怎樣?見到鍾庭和鍾極兩位道長了嗎?兩位道長可說過什麽時候來?”
“唉……沒見到鍾極道長,那平青廬已被惡鬼洗劫了,靖廬裏的道士全部遇難,隻剩下十幾個大小道童。”簡黎接過茶水狂飲兩口後,喘著粗氣道。
“那我三弟鍾極道長現在怎麽樣了?”鍾萬急忙驚問道。
“聽道童說:鍾極道長先自下山去了,因此躲過此禍,但現在不知他在何處。我已將書信交給道童,請他代為轉交。”
“哦……”鍾萬微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那我大哥鍾庭道長,你可見過?”
“鍾庭道長倒是見到了,但他受南荊國歸州府旌孝縣的譚司倉之邀,準備押送一批物資去歸州府,要過上幾日才會趕來。”
“哦,這便好,這便好……”鍾萬放下心來。
此時夏烷忽然猜測道:“連那冀州平青廬都遭了殃,我估計這鬼禍不止揚州這一處啊,或許九州到處都有鬼禍啊。”
“那倒未必,我在荊州境內就沒有發現鬼禍的跡象。”簡黎道。
“荊州冀州,我們無力去管,但這揚州的鬼禍,我們是管定了的。”封子水道,“我看我們應該早做準備,然後分頭行事。”
“對!有道理!”夏烷點頭道,“可是我們怎麽分頭行事?”
“尚道長和鍾道長就在此處繼續養傷,等候鍾庭道長前來會合;我負責金陵府府隍廟方向的動靜;夏道兄可四處邀請道友來助。等到本月月底,大家會齊,一起鏟除了這揚州鬼禍。”封子水有條不紊道。
“誒?子水,為何漏掉了我啊,我做什麽啊?”簡黎見沒有提起他,急忙問道。
“我正要說呢。”封子水答道,然後對眾人說,“簡兄的內人如今妊娠在身,而且簡兄也有好幾日沒有睡過安穩覺,我看就讓簡兄先回去休息幾日,同時陪陪嫂夫人,大家以為如何?”
“原來嫂夫人要生孩子了!恭喜恭喜。”夏烷恭喜道。
“恭喜恭喜。”尚婉和鍾萬聞說,也起身道賀。
“謝謝,謝謝……同喜同喜。”簡黎回禮致謝。
“既然弟妹有身孕,那簡兄弟就先回去休息幾日吧,同時好好陪陪弟媳。”尚婉讚同封子水的意見。
“嗨!大家都在同心除鬼,我簡黎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這不是到月底還有些日子嘛,你就先回去休息幾日吧。”封子水殷殷勸道。
“家中有老母照顧山妻,更何況山妻妊娠還早呢。這事,子水你甭說了,免得我不痛快,你就說要我做什麽吧。”簡黎沉臉不悅道。
“既然如此,那簡兄你就負責枯鬆山猴頭洞方向的動靜吧。”
“好!”簡黎高興道,“可是尚道長和鍾道長的傷勢至今沒好,我們都不在此處,如果有意外,該怎麽辦?”
鍾萬應道:“簡兄弟不要擔心,兩位師弟已替我們穩定元氣,而且之前,尚師姊有兩顆丹藥,我們也已各吃了一顆,這元氣雖然恢複緩慢,但安靜休養,問題也是不大。至於皮肉之傷,隻要用些藥劑便可。大家就按封師弟的建議,分頭行事去吧。”
三人聞說,點頭應諾。
於是眾人彼此道別,分頭行事,隻待本月月底,大家會齊,鏟除揚州境內的鬼禍。
南荊國·歸州府·旌孝縣牢獄。
魏益原以為打死兩條人命,必死無疑,呆呆傻傻地坐靠在牢房角落裏,一動不動,仿佛木雕。
雖然譚忠說要相救,但他也並未十分放在心上。
不料未過多久,果真有牢差吆喝著打開牢門,放他出去。
魏益這才明白譚忠果然真心救他,不禁心生感激:隻當這譚司倉是官府的一條走狗,不料還真有這份拔刀相助的熱腸。
於是他站起身來,瞥也不瞥牢差一眼,隻摸了摸懷裏的烤鵝和牛肉是否還在,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牢房。
先去菜市場看看自家的菜蔬門市,卻已遭縣衙貼了封條,魏益滿腹憤怒無處可訴,隻好垂頭喪氣地踏著月光往回走來。
轉過東街角,走過一裏多的泥巴路。
突然看見不遠處四五間瓦房茅屋大火熊熊燃燒,映照出數十丈開外。火光影裏,正有幾個人影遠遠站定,指指點點,不敢靠近。
魏益頓時傻了眼,心頭猛似戳了一刀,痛得渾身痙攣,熱淚奪眶而出,原來那幾間瓦房草屋正是他家址,殘疾的老父就住在裏麵哩。
“爹?爹!爹……”
魏益發聲撕心扯肺的嚎叫,腳步踉蹌地直奔近瓦房草屋,衝進火海裏,發了瘋似地四處尋找老父,燃燒的木椽木梁紛紛掉落,打在他的身上渾然不知。
等尋找到老父,卻已是屍體一具,早已燒得焦糊,麵目全非,恰如幹柴一般,他摟起老父的屍體,縱身跳出了火海。
“爹……”
魏益一聲淒喚,磕頭在地,啕咷大哭,那懷裏的烤鴨滾落下來,牛肉也紛紛掉落一地。
他父子二人相依為命,但凡有什麽好吃好喝,魏益首先念想到老父,總是要帶些回來孝敬,可如今老父再也吃不到他帶回來的食品了。
魏益左手抓起烤鵝,右手抓起牛肉,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嚎哭慘叫,淚雨滂沱,聲聲沾血,聲聲錐心。
那些旁觀的鄉親圍過來,勸又不是,不勸又不是,陪著落淚不止。
其中一位老翁跌足咒罵道:“喪盡天良的焦大富,斷子絕孫的焦大富,你欺行霸市,謀害人命,你……你一定不得好死啊!”
魏益早已懷疑此事是焦大富所為,因為他為得到整個菜市場的地皮,已運用這種謀殺伎倆害過十多戶人家。
當聽到那話,他怒火衝天,目眥淬血,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後,霍地拔地而起,直朝大街南邊的焦府奔來。
那時節,大街上已是華燈初上,嬉笑散步的閑人來去較多。
魏益滿眼血絲,雙拳緊攥,一聲不啃地疾行在人群之中,渾身射岀一股凜冽的殺氣,將路人衣袍都掀飛起來了。
閑人見狀,紛紛躲避,而後繼續嬉笑而去。
不多時,已奔到焦府高大門樓下,那一丈多高的大門緊緊關閉。
魏益噔噔噔疾步上了台階,抬腿一腳踹上大門。
那兩扇大門搖了搖,晃了晃,轟隆一聲巨響,往後仰倒去。
在塵屑飛揚中,魏益徑闖入焦府。
他聲嘶力竭地大吼道:“焦大富!你還我父親命來!”
大門隳倒巨響聲,早就驚動焦府的護院,紛紛奔出來。
當看見魏益凶神惡煞般闖進來時,眾護院無人敢上前阻止,都知道他是本縣的大力士,一個個抱頭鼠竄。
焦府女眷們也嚇得清嘶鬼叫,慌作一團。
魏益如入無人之境,尋遍院中房內,卻沒有發現焦大富。他伸手抓住一個欲逃的家丁,凶狠問道:“焦大富在哪裏?快說!”
那家丁嚇得稀軟,大小便失禁,尿屎一褲襠,結結巴巴回道:“焦爺在……在……在逍遙樓。”
魏益打聽到焦大富的去處,撒手丟開家丁,徑直出離了焦府,一步步如踏驚雷般朝逍遙樓走來。
焦大富乃是旌孝縣有名的惡霸,官府內外通吃三道。
他為了得到菜市場地皮,明麵暗裏不惜手段,終於讓魏益吃了人命官司,被押入大牢等判死刑,解除了他的心腹大患。
因此出了衙門後,焦大富便邀集眾幫閑,去了自家經營的酒樓逍遙樓,擺下酒宴慶祝。
一時間,酒宴擺開,杯盞交錯,眾人吃得好不盡興。
吃過些時,有幕客狗頭麻三舉杯恭賀道:“焦爺:今日總算拔掉了鄭大悶墩這顆眼中釘,菜市場已全部落在焦爺手裏,小的敬焦爺一杯。”
“好好好!”焦大富滿臉紅光道,“大家都吃同吃一杯。”
麻三和眾幫閑紛紛站起,舉杯祝賀,同飲而盡,而後各自落座。
幫閑李四卻忽道:“焦爺:那悶墩已被抓入大牢,可是他那個殘廢的老爹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
“阿四說的不錯。”焦大富沉色道,“那老殘廢肯定會來鬧事。”
“焦爺:我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然後一把大火燒它個死無對證。”狗頭麻三說道,同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殺人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