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陰聖府 歃血為盟
作者:不醜不怪      更新:2020-02-29 15:19      字數:3193
  山海經之三子傳說最新章節

  費天君披心瀝血地細說了自己的遭遇,但並不願意透露欲想借鍾山修煉諾那佛祖元靈的企圖,雖然他連佛祖靈元現在何處尚且不知。

  “喔哈哈哈……”燭龍反複無常,突然縱聲狂笑,“天君,不要見怪,剛才是我試探於你。我燭龍早有此心,奈何勢單力孤,孤掌難鳴,今日天君之言正合我意。”

  “大神若有重建神國之心,小神費頡即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費天君拭去額頭冷汗,雖是虛驚一場,但也嚇飛了三魂六魄。

  “好!天君的建議,我燭龍都采納了。天君請起,今日你我便歃血為盟,然後再好好商議商議。”燭龍欣然於色。

  費天君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懸在嗓子眼裏的心吞回了肚內。

  當時,費天君就和燭龍在鍾山九陰聖府歃了血,告了天地,結為血盟,協助龍之神國的重建。

  燭龍和費天君又仔細商議了一日,決定:

  一、燭龍繼續攫食人肉,以助煉功,準備有朝一日震開鴻鈞老祖鎮鎖的金符和金鏈,然後召集舊部,舉旗鍾山,重新建立龍之神國;

  二、由費天君尋訪山海界內各處神魔,傳遞鍾山消息,建立聯盟,互為依仗。

  但自始至終,對尋找諾那佛祖靈元一事,費天君卻故意隱去,隻字未提。

  商議既畢,按策行事,費天君便與燭龍道別。

  臨行之時,燭龍提醒囑咐:必要留意南大荒山的祖狀,東大荒大言山的犁靈,北大荒天櫃山的九鳳,如果能說服其中一位大神前來相助,那麽龍之神國的重新創立,將會大有勝算。

  之後,燭龍又送費天君一副龍晶鐲子,左右手各戴一個。

  這龍晶鐲子互相敲擊,便可與燭龍通靈,彼此對話,實是龍族傳訊的靈寶。

  費天君把那話都一一記牢,複收了龍晶鐲子,乃與燭龍稽首告別,徑出了九陰聖府,一邊尋訪諾那佛祖的靈元,一邊邀集山海界內各處神魔去了。

  當初,黃帝登基,山海封神,但凡威脅人類的各族神魔或者被殲滅、或者被鎮封、或者被拘押……燭龍也沒有逃過此厄。他項脖下的金鏈和鍾山之巔的金符,正是紫霄宮鴻鈞老祖施為,譬如封印,威力無窮。

  但燭龍畢竟是龍族至尊,因此授食邑鍾山五百裏,建造九陰聖府,供驅使土地山神各四名,銜六陽元珠服役九陰之地,以贖前罪。

  燭龍服役四千多年,兢兢業業,盡忠職守,不敢吐露半句怨言,所以此次罍山坍塌,煞靈逃逸,山海界內神魔大動,紫霄宮鴻鈞老祖卻並未將他列在入劫名單之中。

  但沒有料到的是:燭龍不僅吞噬了那煞靈之氣,而且半路上又殺出來一個不趁時的費天君,機緣際會,就點燃了他重建龍之神國的萬丈雄心,從此以後開始謀劃造反,禍亂人界。

  正可謂: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命數運數不敵變數。

  其實,此時的人界早已五氣全濁,八風盡亂,九陽不定,不獨鍾山一處,山海界內各處都是妖魔猖獗,為禍為患。

  而在東土神州境內,也正是唐家血食已盡之時,群雄混戰,民不聊生,實是人界的大劫數降臨了矣。

  就在這群雄混戰的亂世裏,江南地界上出現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此人姓李名昪,本是一個孤兒,為了在亂世之中求生存,幾經易姓,依人簷下,最終成為雄才大略之人。臥薪嚐膽十餘年後,廢黜吳帝,登上皇帝位,在金陵定都,建國號“唐”,史稱“南唐”。這李昪便是史書記載的南唐開國烈祖。

  李昪登上帝位之後,為鞏固基業,就四處懸榜招賢,收攬人才。

  其詔告內容大致如下:

  朕自受祚,寤寐不安,唯業初創,百廢待興。欲效周公,無違吐握。今國內凡具才藝者,無論貴賤,不次拔擢,皆可入朝授錄,勿令遺於蒿野。布告州郡,鹹使聞之。

  那招賢榜一出,如風馳電掣一般,行遍各州各郡。江南地界,一時大噪,自負才藝者如螞蟻也似、紛紛往金陵城聚來。

  南唐國??宛陵郡??華陽鎮。

  華陽鎮著落在宛陵郡西南部,是一座以徽派建築為主的丘陵小鎮,因為東邊有一條古老的華陽河流過,所以借此命名。

  華陽河河麵建有一座石拱橋,雖然年代頗久,但依舊十分牢固,車馬皆可通行,遠遠望去,猶如耆老的馱背,因此喚作“駝背橋”。

  駝背橋西岸便是華陽集鎮,隔河相望的東岸二三裏地,零散地分布著幾處村落。

  其中有一座大村落,名喚譚家莊。它背依群山,並肩華陽,山色旖旎,水光清澈,實是一處修心養性的好處所。

  這譚家莊的莊主名叫譚鰲祥,生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海下留一部虯髯,愈添幾分威武之色,而且他為人仗義疏財,極重孝悌,雖然年僅四旬餘,但莊客們都以“公”來敬稱。平日裏做些茶葉和木料生意,家道自有幾分殷實。

  此日,在譚府大廳,鼇祥公期會蕪湖來購買木料的徐老板,生意談妥之後,二人就天南地北地閑聊起來。

  當聽到李昪在金陵稱帝,懸榜招賢之事時,鼇祥公大喜,忽就站起身來,拱揖道:“徐賢弟,失陪片刻,愚兄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譚兄:你我十多年的老友,就不必如此客氣了,若有急事,隻管去便是。”徐老板起身回禮道,“小弟的事也已辦妥,正準備辭行。”

  徐老板見鼇祥公心急火燎的樣子,便不再繼續叨擾,起身告辭。

  鼇祥公遂匆匆送至門樓外,相互道別,乃叫貼身仆人胡三驅車,把徐老板送往華陽鎮。

  二人登車而去。

  鼇祥公一轉身,急急如律令般朝東莊頭奔來。

  路過村中“五裏香”酒坊時,猛聽到一聲嬌喚:“鼇祥公,這是要上哪裏去啊,怎麽這麽慌急?”

  鼇祥公惦念著那事,隻管疾步前行,冷不丁聽到叫喚聲,吃得一驚,連忙穩了腳步,抬眼看去。

  隻見酒坊裏走出來一位美貌少婦,年齡不過二十四五光景,身穿碎花衣裙,頭紮荷葉青巾,目含秋水笑盈盈,腰擺柳姿娉婷,原來正是酒坊的老板劉美娘!

  鼇祥公見是美娘,就答道:“怎麽不慌急啊?這天大的好事來了哩!我趕緊告訴慶隱去!”

  “有什麽天大的好事,要這麽急衝衝地告訴那方慶隱去?那方慶隱還能有什麽天大的好事?鼇祥公莫不是說笑了?”

  美娘一聽到“慶隱”二字,頓時白嫩的麵頰上泛起一陣紅暈,情不自禁地想要打聽消息。

  “近日聽人說,金陵城新登基的皇帝傳下招賢榜來,要招收人才入宮授官,慶隱他寒窗苦讀十多年,現在終於可以施展手腳了,我正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去。”鼇祥公急急說過,不願多語,拔步走出了柳樹蔭。

  “誒……誒……”美娘急招手,想要多打聽一點消息,但鼇祥公已然遠去。

  美娘悵然若失,心裏訕然道:他隻是一個貪酒的癆蟲兒,難不成還能考得上功名?可是……可是如果他要真考上了功名呢,那我……那我這心思……卻不白費了一場?

  怏怏悒悒地思忖著,美娘那顆少婦之心就糾結不安起來,心不在蔫地回到了酒坊內,拿了抹布,擦桌子,抹凳子。

  她婆婆才把一個滿酒壇子放在櫃台上,覷見美娘那副丟魂失魄的德性,就氣不打一處來:“成天花癡癡的,你遭羞不?我為那死去的守了一輩子寡、不也過來了!你才守了幾年幾月幾日幾時?”

  美娘聞聽怨責,慌忙低下了頭,默不吱聲,狠力地抹起桌凳來。

  此時已近中午,酒坊裏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幾位嗜酒客,人影來去,吆吆喝喝。

  霎時間,美娘手忙腳亂,跑前奔後地忙活起來,漸漸地就淡去了那份心事。

  鼇祥公快步朝莊東頭走來。

  走有兩裏多路,便見前麵的青草坡上露出一座小宅院,毛竹節搭築的門樓破敗不堪,低矮的籬笆院牆荒草撲掩。放眼望去,頗是荒涼。

  鼇祥公疾步走到門樓下,一邊叩響大門,一邊叫喚道:“賢侄……慶隱賢侄……慶隱賢侄在家嗎?快開門來……快開門來啊……”

  喊了七八聲,譬如石投大海,院內毫無動靜。

  鼇祥公頗為惆悵,長歎一聲,轉身欲去。

  卻在這時,一陣吱呀呀響,院門慢慢拉開,現出一位青年書生來。

  但見他二十二三的年紀,身材適中,長發披肩,劍眉入鬢,目光之中隱含鬱悒;身上穿一件鐵青長衫,腳下踏一雙皂布靴,都已十分陳舊,卻正似他一身落拓的氣質。不叫說:此人就是方慶隱了。

  方慶隱見來訪的是鼇祥公,慌忙雙手作揖,欠背鞠躬道:“慶隱開門來遲,還望鼇祥公勿怪。不知鼇祥公喚慶隱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