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作者:銀八      更新:2020-07-11 18:43      字數:3976
  車子直接開到了食·色餐廳門口,付勳州一人下了車。

  付和煦朝付勳州揮了揮手:“其實我建議你買一束鮮花。”

  付勳州的腳步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否決了付和煦這個提議。

  他記得剛和周又菱結婚的第一年情人節,他也是打算買一束鮮花給她的。畢竟男人送女人禮物的清單裏,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高居榜首。周又菱知道付勳州要送玫瑰花的當下就搖頭拒絕,她說:“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在餐廳的樣子好糗啊,你要送禮物就送小一些的,這樣低調又奢華。”

  所以付勳州至今沒有送過玫瑰花給周又菱。

  下午三點多的餐廳,過了午高峰,還不到晚餐時間。對於大多數餐廳而言,這個時候是最清閑的時候。但今天是大年初三,尤其是食色餐廳今年的開門頭一天,即便是下午三點,依舊人聲鼎沸。

  餐廳迎賓見到付勳州,告訴他現在剛好有一個位置,她帶著付勳州在位置上坐下,再服務點菜。

  付勳州點了店內的幾道招牌菜之後準備從位置上起來,服務員連忙介紹道:“我們店內有新飲品試品嚐,到時候先生隻要根據自己品嚐後的感覺做出真實的評價,不知您是否需要?”

  付勳州無所謂地點點頭,等服務員下單離開之後,他腳步緩緩邁開,慢悠悠地從A區走到B區,看著這個周又菱一手經營的小天地。

  新年,這家餐廳也布置得喜氣洋洋,原本就是中國風,現在更是有一種過年的喜氣氛圍。付勳州一看這個手筆就知道肯定是出自周又菱之手,因為隻有她會肯花心思在這些所謂的儀式感上。

  今年家裏冷清,少了年味,其實是少了周又菱。前兩年過年時,周又菱一定會將家裏布置地喜氣洋洋,異常溫馨。她總說現在的年味淡了,所以更要找找年味。她說周家有放煙花的習俗,他便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大年三十付勳州從周家離開,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周又菱的麵。

  他不知道周又菱現在人在哪兒,目光下意識找尋她的身影,卻又怕真的見到她。

  不知是否上天特意製造機緣,付勳州在吧台見到了周又菱。

  周又菱正低頭調製飲品,並沒有注意到身側的付勳州。她的動作並不算特別嫻熟,比起做菜,她倒是很少做飲品。

  今天的周又菱似乎終於調製出了一份滿意的飲品,她將飲品盛出一些喂給身邊的同事,眼裏都是期待。

  付勳州熟悉周又菱的這個目光,因為每當她做一道新菜端出來的時候,總會一臉期待他品嚐後的反應。若是他點頭說好,她就會咧開嘴笑。若他說不好,她就會皺著眉頭尋找原因。

  飲品製作完成,周又菱拿起托盤,準備親自送到客人桌上。

  付勳州便靜靜地跟在周又菱身後不遠處,一直到她將飲品端到客人桌上。

  可惜這位客人並未在餐位上。

  周又菱左右望了望,確定自己送餐的位置沒有錯,她小心翼翼將托盤上的飲品放在餐桌上,正要準備離開的時候見到了付勳州。

  付勳州卻徑自走來,正好在這張餐桌上坐下來,他問周又菱:“這就是贈送的飲品嗎?”

  周又菱意外付勳州居然會出現在這裏,她佯裝若無其事點點頭。

  付勳州問周又菱:“需要真實評價?”

  周又菱心裏其實已經不抱期待,她調製的這個飲料讓誰喝不好,為什麽偏偏是付勳州?

  付勳州嚐了一口,淡淡點頭:“味道不錯。”

  周又菱心想他應該不會說什麽不好,可他下一句話就是:“但是,太甜膩了一些。”

  “甜膩?”周又菱不信了,“我剛才嚐過,甜味適中。是你不愛吃甜食吧。”

  付勳州心裏淡淡欣喜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甜食,但他也佯裝淡定搖頭:“我是客觀評價,畢竟餐廳也要為我這種不太喜歡吃甜食的人服務。”

  周又菱見付勳州似乎是真心誠意,倒也不好說什麽。

  付勳州又嚐了一口,揚眉:“現在不甜膩了。”

  “你故意的?”

  付勳州聞言把飲品往周又菱麵前一推:“你自己嚐嚐,是不是因為糖沒有化開不均勻的原因?”

  這一句話,直接讓周又菱自我懷疑。她接過付勳州遞過來的飲料,直接嚐了一口。她完全忘了付勳州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丈夫,心急自己做的東西不夠好。

  付勳州注意到的卻是她在自己喝過的地方毫不避嫌。

  飲品入口,周又菱幾乎肯定付勳州就是在騙人。這飲料明明嚐起來很可口!哪裏有什麽甜味不均?

  她再看一眼付勳州,就見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好吧。”周又菱氣呼呼地端起桌上的這杯飲料,主動承認自己的不足,“是我做得不夠好,我重新給你換一杯吧。”

  付勳州卻一把按住了周又菱的手,“不用了,我就要這一杯。”

  他滾燙的手心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觸感一如從前。

  周又菱因他的觸碰,心裏一驚,猛地一抽回手,不料卻將那杯飲料直接打翻。

  這杯硬料偏偏不偏不倚,直接灑在了付勳州的身上。

  周又菱想阻止卻無力回天。

  第57章

  付勳州被乳白色的飲料灑了一身, 再狼狽也不過如此。

  這飲料偏偏還是奶昔質地,不同於一般的果汁倒在身上之後單純隻是浸濕。

  目前的情況是,付勳州黑色的褲子上染了一灘白色渣渣,偏偏大部分都集中在襠部,這個部位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很尷尬。

  飲料打翻灑在自己身上這件事根本不在付勳州的預料之中,這番他倒不覺得什麽, 反而因為是她, 他竟覺得有點開心。

  他佯裝微微皺眉, 抬眼看著“始作俑者”周又菱, 滿臉寫著:這該怎麽辦?

  不知是否因為眼前是付勳州的緣故, 一向處事還算淡定的周又菱突然有點手忙攪亂, 她連忙在紙巾盒裏拿出一大疊紙巾,企圖把付勳州身上的汙漬擦幹, 但顯然她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兩人挨得近, 呼吸間是彼此熟悉的氣息。帶著甜味的飲品在他們中間開始蔓延發酵, 周又菱的耳尖不自覺變得滾燙。

  付勳州全程不打算出手幹預的意思, 他雙手微微張開, 任由周又菱細心處理自己身上的汙漬。

  從遠處看, 他像是要將周又菱抱在懷裏。

  在高大的男人襯托下,女人小小的樣子尤其惹人憐。

  事實上, 付勳州一直很喜歡擁抱周又菱小小的身子。她的身體仿佛有一股魔力,仿佛軟若無骨, 讓人愛不釋手。他一直覺得她太瘦了一些, 最近注意到她臉上微微有些圓潤起來。

  這樣看來, 她離開他以後大概真的要快樂一些吧。

  付勳州抬頭看著她,看不到她的眼,看到她發尾茸茸的碎發。

  周又菱微微傾身,幾縷發絲不乖地落在她的臉頰上,慌亂之間她也顧不得太多。

  她穿了一套黑紅色相間的廚師服,長發盤起在腦後,精致的五官幾乎沒有任何死角。

  他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周又菱通紅的耳朵,看到她的貝齒輕咬下唇,於是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明顯。

  付勳州記得,他們兩個人剛結婚不久時,她的耳朵就特別容易發紅。後來他發現,隻要他靠近,她就容易變得手忙腳亂。偏偏她也是要麵子的人,即便是害羞到了極點,她也隻是咬著唇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付勳州抓住周又菱的手,在她驚詫抬頭的時候望著她的雙眸說:“可以了。”

  周又菱的這個角度,正好能夠清楚看到付勳州微微滾動的喉結,她也不自覺地跟著咽了咽口水。

  她沒有忘記的是,她曾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親吻他的喉結。

  周又菱不敢再亂動,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

  而她的手剛好被付勳州按在他的腰上。

  因為常年鍛煉的原因,付勳州的身材無可挑剔,尤其是性感的人魚線。

  即便是隔著衣服,周又菱都能想象得出他不著寸縷的樣子。

  他們曾是夫妻,是最親密的關係。

  周又菱的心跳突然不自覺地變得很快,她狼狽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咬了咬唇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付勳州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籠罩著周又菱,他問:“現在怎麽辦?”

  他在學著征求她的意見,雖然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最簡單的處理方式是什麽。

  有幾個服務員聞訊過來,見眼前這個慘狀也是麵麵相覷。

  以往也不是沒有粗心的服務員把飲料倒在客人身上的事情發生,若是碰上脾氣好的客人不予計較還算幸運,若是碰上脾氣不好的客人,服務員被罵得狗血淋頭不說,還要讓經理出麵解決。

  看著眼前這個麵容嚴肅的男人,幾個服務員都很慶幸自己沒有犯錯,又為周老板感到深深擔憂。偏偏這個時候一向擅長處理事故的經理不在。

  周又菱抬頭不自然地看著付勳州,見他臉色清淡,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緊張。畢竟是覺得自己做錯事在先,底氣不足。

  “我賠新的給你吧。”這是周又菱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付勳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狽,抬頭對周又菱說:“我比較介意的是,現在這副樣子該怎麽出門?”

  周又菱也無法想象付勳州這樣子出門是個什麽樣子。

  在她的記憶裏,他從來是一絲不苟,就連清晨醒來的那一眼,他在她眼裏都很完美。

  這樣完美的一個男人,是不允許自己穿著一條褲.襠有汙漬的褲子出門的。

  周又菱輕歎了一聲,語氣裏帶著試探,問道:“不遠處有一家男裝店,我現在去給你買一條褲子可以嗎?”

  付勳州不置可否,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奈何這張臉的五官鋒利,不做表情的時候總讓人有幾分懼怕。

  周又菱眨巴著大眼望著他,莫約過了幾秒鍾之後終於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同意了。

  周又菱連忙放下手中的紙巾,邁開腳步準備出門。卻不想,她還未走兩步,就被付勳州拉住手腕。

  “你還記得我的尺寸?”付勳州問。

  他隻是好心詢問,畢竟,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相處。

  周又菱聞言下意識看了眼付勳州的腰。

  可視線卻不經意掠過他的垮下。

  “我應該知道你的尺寸。”周又菱說。

  話說完,她突然想到什麽,臉突然一陣爆紅。

  剛結婚不久時,每次周又菱出去見柏令雪,總能被她各種調侃夫妻生活。自然,也說到一些閨房之間的事情。

  別看周又菱在柏令雪麵前看起來好像大大咧咧的樣子,可在男女之間的事情上卻單純到像是一張白紙。還是在柏令雪有意無意的科普之下,周又菱才知道付勳州的尺寸似乎很不錯的……

  付勳州注意到周又菱的臉紅,微微低頭,啞著聲問她:“你臉紅什麽?”

  本該是調戲人的話語,偏偏他的語氣是認真,仿佛真的擔心她的臉為何突然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