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看到王愛國是真心改過很欣慰。其實李老師一直都想找王愛國談談，但是李老師知道王愛國是個聰明的孩子，聰明人有個特點就是自主而且執著。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對王愛國來說是個打擊也是一個契機。

  現在就目前來看還是一個好的結果，希望以後真的像王愛國自己說的那樣腳踏實地認真學習。

  自此以後王愛國認真了許多，雖然還是學習以後的知識，但都是在放假還學完老師講的課本以後。

  就連王遠他們來找王愛國出去玩王愛國也很少出去了。還拉著王遠一起學習。

  “王遠，你也不要老想著玩了，咱們明年就上初中了，你要是考不上你就要和我分開了。你就要每天都下地，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一年也去不了城裏幾回，慢慢的變得又黑又瘦又沉默。你想想是不是，你要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王遠聽到王愛國的話腦海裏出現了自己的爺爺和他爹的身影，打了個冷戰。

  “不要不要，我要念初中，要繼續和你在一起，我將來要做城裏人。”

  王愛國聽王遠的話總覺得有一絲別扭，好像哪裏不對勁。算了不想了……

  “那你就要努力學習，考上初中才行。”

  “可是愛國，我學不會啊，我這麽笨，老師講的我都聽不懂。”

  “放心，以後我給你講，也會監督你，一定會讓你考上中學的。”

  王遠感覺自己脊背有點涼，好像被什麽盯上了。尷尬的“嗬嗬，那就麻煩你了啊。”

  以後的日子就經常見到一個畫麵

  王遠：“愛國，出去玩啊。”

  王建國：“遠子，讓你背的課文背完了嗎？”

  王遠：“啊……快了快了，就差一點了。今天肯定能被會。”

  王愛國：“快點背會，放學前我要檢查。背會了還有別的任務的，不要老想著玩。你還想不想上初中當城裏人了。”

  隻見王遠隨著王愛國的話高大的身軀越縮越矮，最後蔫搭搭的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書本繼續學習。

  而王愛國也會神清氣爽的繼續認真讀書，心想果然自己的快樂還是得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現在自己還能再背會五篇課文，哈哈哈哈。

  宋夏也在慢慢的觀察中認可了王建國和王遠這兩個朋友，在以後的日子裏無論經曆什麽三人的友誼都沒有變過，成了堅實的鐵三角。

  “愛國愛國，總算考完了。寒假你要做什麽。咱們出來玩把，阿夏也出來，咱們去溜冰怎麽樣。”王遠從考場出來就追著王愛國和宋夏問。

  “怎麽？你考好了，放假就想著玩。告訴你，要是這次你進入前二十名就少給你留點作業，要是考得不好，哼哼，你要有點心裏準備啊。”

  “啊-----，都放假了還不能玩啊，愛國你要不要這麽狠，比老師還厲害。”王遠裝模做樣的抹眼淚“阿夏，你說是不是，我們一起出來玩吧。”

  宋夏在一邊不緊不慢地說“我不能和你們玩啊。我要去城裏找我爹娘，還要寫作業，還要預習新功課。遠子啊，你的時間不多了，要是你考不上初中我和愛國可就不能帶你玩了。”

  “就是，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成天想著玩，你要是嫌我管你那以後我可不管你啦。”

  “別別別，愛國你最好了，你可別不管我啊。我特別願意接受你的監督。我可不想你們倆拋下我雙宿雙飛。”

  “我看你是欠揍，會不會用成語。回去把這個成語的意思抄十遍。看你以後還會不會用錯。”王愛國說完還用一副我對你多好的表情看著王遠。

  王遠發現，自己無論是體力還是腦力上都比不上王愛國，何況現在還加上個宋夏。“阿夏啊，你爹娘在城裏啊？怎麽沒聽你說過，那你怎麽還在咱們這上學啊。”

  王愛國看王遠轉移話題也沒在意，王遠問的問題也是王愛國想知道了，倒不是八卦什麽的，而是作為朋友的關心。

  宋夏也知道兩個人都是出於關心自己才問的“我爹娘在縣城上班，沒有時間管我，就把我放在了爺爺奶奶家。我放假的時候再去縣城找他們。不過等上中學就好了，中學有食堂，也不用回家吃飯，我就可以和爹娘在一起生活了。”

  倆人一聽阿夏不是狗血小可憐就放心了，“沒看出來啊，阿夏還是城裏人呢。”王遠嘴賤的說

  第7章

  等到寒假正是開始的時候王愛國才發現村子裏的情況很不樂觀，馬上就要過年了，可村子裏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外麵也看不到孩子玩，一個個都是麵黃肌瘦的，表情麻木而絕望。

  王愛國家裏的情況也不是很好，由於王愛國從小就能吃的原因，家裏都會多存一點糧食。但是從放假開始家裏吃的越來越稀，現在不用農忙，家裏一天兩頓飯都是稀粥，頂多是個水保。

  王愛國看著家裏人越來越瘦很著急，尤其是家裏的孩子腦袋越來越大，明顯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王愛國決定在山上帶點吃的回來。

  可是在王愛國還沒上山之前家裏發生了一件事。

  這天一早，王愛國從外麵回來看到家裏來了客人。一個二十多歲，瘦高個，長得濃眉大眼，很是英氣的女人。

  王愛國看著這人覺得有點眼熟，奶奶正拉著人一邊說話一邊流眼淚。

  王建國從記憶力翻出這個人是誰，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眼熟，因為和自己長得像，這是自己的小姑姑。

  自己爹是老大，下邊有個弟弟王二牛、有個妹妹王美鳳。二叔也在村子裏生活，結婚後爺爺就給起了新房分了出去。

  小姑上過高中，畢業後分到了紡織廠上班，找了個城裏人結婚。小姑夫是縣城初中的老師，小姑夫的爹娘也都是城裏的工人。

  今天小姑過來就是給家裏送點糧食。小姑知道自己的外甥能吃。怕家裏的糧食不夠吃，就從自家勻了一點送了過來。

  “鳳啊，家裏還有吃的，你把這帶回去吧。你在這時候拿糧食回來你婆婆會有意見的。”

  “娘，這就是我婆婆讓我送回來的。我婆婆知道咱家的情況，讓我回來看看。再說往年哪次秋收以後大哥不給我送糧，現在我拿點回來也是應該的。”

  王奶奶聽說是親家讓拿回來的就收下了“這時候和每年怎麽比，這時候的糧食都是救命的。你也是有福了，遇到了好婆婆。你要好好孝順人家，當初要不是人家相中你你怎麽會有現在的順心日子。”

  小姑姑長像很受時下喜歡，加上性格爽快，進入工廠以後就被他家婆婆相中了，後來嫁給了小姑夫。

  “娘我知道，我和婆婆處的可好了。他家三代單傳，我給他家生了三個孫子。我婆婆對我比他兒子都好。”

  小姑沒吃飯就走了，奶奶留也沒有留住。走後不久二嬸就過來了，“娘，大虎小姑來了？怎麽沒看到。”

  奶奶斜了眼二兒媳沒搭理她。

  二嬸是二叔自己相中的，二嬸家裏窮，有好幾個弟弟。家裏還重男輕女，把二嬸教育的有點什麽就想著娘家。當初奶奶不同意這門親事，二叔非要娶。所以結婚以後爺爺做主就給分家了。

  “娘，他小姑拿什麽回來了，大虎知道他小姑回來了說肯定會給他帶好吃的了，就讓我來看看。”二嬸陪著笑臉東張西望的看家裏有什麽可以拿走的。

  “拿吃的？現在誰家有吃的？你別拿大虎當借口，我不向你要養老就不錯了，還上我這來。回家去，讓二牛晚上吃了晚飯過來。”奶奶臉色很不好看。

  二嬸一聽奶奶要養老的東西，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麻溜的往外走“娘我要回去做飯了，晚上讓二牛來啊。”說著就沒影了

  晚上二叔過來奶奶就問“老二，你婆娘怎麽回事，你妹一回來她就過來，每次都用大虎當借口。你妹妹是孝敬我還是孝敬她？自己的兒子要是養不了那就別生。你結婚給你蓋房子給你分家，現在困難也不要你的養老錢。還想我們怎麽樣？你哥一家五個孩子，愛國還是個能吃的，哪裏能總是接濟你，你們就一家三口，能有多大負擔？”

  王二牛被自己娘說的麵紅耳赤，低著頭懦弱的道：“娘，我們家沒有糧食了，都被大虎娘拿回娘家去了。”

  “什麽？”王奶奶一下子站起來，身子晃了一下

  “娘，你別急，慢點。”坐在跟前的王爹一把扶住王奶奶，愛國娘忙給婆婆到了一碗水，王爺爺也是急的站了起來。

  王二牛一看娘差點沒被自己氣摔了，頭低的更往下了。

  王奶奶緩過來一口氣對著王二牛開罵了：“你是豬嗎？婆娘把家搬空你都不知道，你還能幹點啥，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她進門，你非不同意，一門心思的看上她了。

  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告沒告訴你她家裏重男輕女，教育有問題，讓你看著點家裏，別有點啥都讓她拿回娘家去，啊？我說沒說。你是不是以為我看不上她給她穿小鞋呢。你-----

  我怎麽就生出你這個豬腦子的，氣死我了。我看你就是人家的上門女婿，什麽都是幫人家掙得。就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幫你養大虎。你也不看看大虎被你婆娘養成什麽樣了，你可真是眼瞎心也瞎啊，我告訴你王二牛，你可就這麽一個兒子，等你兒子餓死了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去，你回家問問你婆娘你家裏還有沒有錢了？要是有就拿著去供銷社買點糧食，要是什麽都沒有你就去你老丈人家裏呆著去吧，什麽時候家裏有糧了什麽時候再回來。”

  王二牛被老太太罵的抬不起頭，隨著老太太罵的內容心裏也越來越不安，王二牛不相信家裏的錢也被大虎娘拿走了。可是想到大虎瘦弱的樣子王二牛不敢往下想。

  等王二牛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家的院門口，王二牛推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婆娘在院子裏坐著，大虎在一邊玩。

  王大虎一看到自己爹回來了跑過來抱住王二牛的大腿 “爹爹，你回來了，你在奶奶家給我帶吃的回來了嗎？爹我餓了。”

  王二牛看著自己六歲大的兒子看起來還沒有大哥家四歲的小花長得壯，心裏酸澀莫名

  “他爹你回來了？看到鳳兒拿什麽回來沒有？你怎麽還空著手回來了，咱家沒糧了你咋沒在娘那裏拿點，咱家大虎都餓了。”

  王二牛聽到李招娣的問話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響“現在誰家有多餘的糧食？咱家的糧食呢？”

  李招娣看王二牛這麽問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到訴你借給我弟了嗎，我弟結婚要用。”

  “所以你就把咱家糧食都借了？你就沒想過大虎餓了怎麽辦，我餓了怎麽辦？”

  “你先去娘那裏借來應應急，過年等糧食下來了我弟就還咱。”李招娣說的毫不在意，因為以前李招娣沒少這麽幹，王二牛都沒有在意，都是去婆婆家拿，隻是以前沒有拿回娘家那麽多，這回把家裏吃的都帶回去了，因為李招娣知道婆婆不會不管自己家。

  “你把家裏的錢拿出來我，我去買點糧食先應應急。”王二牛先不想和李招娣說著這有的沒的。

  李招娣眼睛亂轉，不看王二牛，一副心虛的樣子“拿錢買糧？現在的糧食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在大哥那裏借點怎麽了，又不是不還。”

  王二牛看李招娣這樣，感覺有股氣一直往上湧，整個人有氣沒處撒，眼睛通紅，大聲道“我讓你去拿你就去，廢什麽話。”

  李招娣從沒有看到過王二牛這個樣子，自從認識王二牛以來都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現在看到王二牛瞪著眼睛要吃了自己的樣子有些害怕“家裏的錢我也借給我弟弟了，女方的條件好，要的彩禮就有點多，我娘家拿不出來就先接咱家的應應急。”

  王二牛隻覺得頭暈目眩，沒想到他娘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家裏真的就是個空殼子。王二牛抬手就給了李招娣一個嘴巴。

  李招娣被王二牛打的有點發傻，似是不信王二牛會打自己，反應過來之後撲向王二牛“你瘋了，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不管不顧的就是一頓撓

  男人的力量是女人不能比的，更何況王二牛常年幹農活，一會就把李招娣按到地上一頓揍。直到聽到大虎哇哇大哭才停下來。

  “李招娣我告訴你，明天咱們就去你娘家要錢和糧食，要是你家還了咱們就算了，要是不還咱就在你娘家住下，住到一直還了為止。”說完抱起大虎進屋去了。

  李招娣看著頭也不回的王二牛，渾身的疼痛告訴自己這都是真的，自己的娘家自己是知道的，不可能會把東西還給自己。這一刻李招娣後悔了，自己不應該被拿東西回娘家時父母給自己的好臉色迷惑到。

  李招娣知道娘家人是人麽樣子，沒嫁給王二牛以前，自己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髒活累活都是自己的，爹娘兄弟對自己不是打就是罵。

  可是當自己拿著東西回娘家時麵對家人的笑臉，以及嫂子弟妹的奉承和熱情，覺得這總感覺太好了。從未有過的舒泰。

  可現在，李招娣才幡然悔悟，自己竟然這麽自私，為了自己讓二牛和大虎跟著自己受苦。

  第8章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牛就帶著李招娣和大虎出發了。到了隔壁村的時候正趕上李家吃早飯。李母看到李招娣回來露出笑臉“招娣回來了，呀二牛也來了，快進屋。”還沒說完就看到李招娣和王二牛都空著手，什麽都沒拿。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不過想到可能會給錢也沒說什麽。

  進屋之後王二牛就看到李家在吃早飯，雖說沒多好但看著比自家吃的粥稠多了。李家人看到他們進來紛紛打招呼“姐夫來啦”“二牛來啦”就是沒有問問吃沒吃飯、要不要吃點什麽的。

  王二牛還沒有認識到李家的無恥程度，所以坐到一邊等著李招娣說話。

  李招娣在王二牛的眼神逼視下開口對他娘說“娘，弟弟的婚事說妥沒有”

  “妥了妥了，年後就成親，到時候你們都過來啊。”

  “那個娘，我家的糧食我都拿回來了，你看能不能先勻點出來還給我們，家裏一點吃的沒有了。”

  李母一聽來要糧來了臉色立刻就變了，眼睛都立起來了“你說什麽？”

  李招娣嚇得一哆嗦，在出嫁前隻要李母一生氣自己就要挨揍了“娘、娘那要不你先還我點錢，我們自己去買。”

  李母一臉凶相“糧食和錢當初你不是說給你弟弟結婚用嗎？怎麽還要要回去，有你這麽做姐姐的嗎？”

  李招娣一聽李母說給的不可置信“娘當初你不是說先借來周轉一下嗎？”

  “自己弟弟周轉什麽，當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姐姐沒想到你還要要回去，招娣你太讓娘失望了。”